正文 第二十二章 無才便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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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了綠蘇,我不禁小小地開心了一把,因為我知道,現在離齊家倒台更近了一步。
現在我要犯愁的是,如何向恒皇解釋我懂兵法這一事實呢?華妃是嬌滴滴的公主,最多也隻會兩針女工罷了。兵法,初蕊的兵法,要從哪裏冒出來才合理?~唉,自找苦吃吧,難怪古人要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看來我隻有用三十六計中的上上計:苦肉計了。
咦,苦肉計何時成了上計?因為它特別好用啊!小時候我頑皮又賴皮,每每做錯了事讓爹地媽咪頭疼時隻要狠狠擰自己一下逼出兩滴淚來立馬能讓他們的怒氣煙消雲散。有一次我氣爹地隻工作不陪我玩,一氣之下把他的桌上的文件給撕了(那可是上千萬美金的合同)之後才知道做錯事,連忙跑到儲酒室藏起來。那次把爹地媽咪給嚇瘋了,他們找了一下午才找到我。那時我已經被儲酒室的低溫凍得發高燒,嘴裏直說著爹地對不起,傾兒做錯事了……害得爹地像小孩子一樣大哭起來,從那以後他每天都會抽專門兩個小時陪我,直到我去普林斯頓大學讀書。
怎麼樣,威力大吧?!
我讓巫婆把小路子喚到醉華亭,問他道“:我要吃了會讓人氣虛吐血又不會太傷身體的藥,你幾天能配出來?”
小路子低下頭去,恭恭敬敬地說“:公主如果要得不急,奴才要用三天的時間配製。”
嗯,果然是醫學天才。我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並不是很急,你十天之內配出來就行了。記住,效果一定要逼真,還要使那些老太醫也看不出破綻!”
巫婆不解地問“:公主要這麼奇怪的藥來做什麼呢?哪個丫頭奴才不好盡管讓老奴來處治,要輕便輕,要重便重,豈不更為便宜?”
我搖搖頭“:那藥是給我自己吃的。”
“:啊?!”他們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笑笑說“:所以要小路子配不太傷身體的藥嘛。我有妙用,你們到時候就知道了。”
巫婆還想開口勸說,被我一瞪,也隻有低頭皺眉了。
“:小路子,那霜遼太子如今怎麼樣了?”
小路子猛地一驚,聲音也在打抖“:公主在說什麼?霜遼太子幾時來我元澤了?”
我意識到失口,轉念又想到對小路子還有什麼可隱瞞的,便笑著說“:你怎麼越來越膽小了呢?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那霜遼太子才十七歲自然年輕氣盛,想來我元澤結陣揚威呢。要不是他在,我昨天怎麼能那麼輕輕鬆鬆就破了陣啊!都快午時了,你去打聽一下,父皇怎麼安排這霜遼使團的。”
“:可是公主,請恕奴才好奇,您是怎麼認出太子的?”
這可問出了巫婆的心裏話,她也一臉熱切地看著我,顯然也極想知道答案。我不禁搖頭苦笑,這巫婆不知道怎麼長的,四十幾歲的人了(我已經知道巫婆才四十出頭,隻是長期草木皆兵的生活把她的外貌催老了十多歲)有時卻像極十幾歲的孩子一般單純。
我笑道“:皇甫雄自稱正使,一言一行卻明顯受人約束。能製服他的,除了焱帝和太子外還有誰?那麼幼稚的事焱帝自然不會去做,那麼跟著一起來的當然是太子啦!”
“:可是您竟然能認出太子來!”小路子並不滿足。
“:太子畢竟是太子,鶴立雞群想不出眾也不行啊!別管那什麼勞什子太子了,你快去打聽一下父皇的安排我好做打算!”
“:是!”他終於彎著腰走了,我不禁有些奇怪,小路子這兩天好像有點不對!但是也許是我多疑了,世人都會好奇我怎會知道太子隱身使團我又如何認出太子的吧!
不多時小路子便回報說恒皇命令將使團安頓在驛館裏,要他們聽候正式宣召。
我暗自好笑,這恒皇還真是可愛呢,定要一報還一報。
到傍晚時分,恒皇果然來看我,並要和我共進晚膳。
他的神色有些疲憊,看著我的時候雖然依舊笑容滿麵,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探究。
我佯裝不知,和平時一樣開開心心地向他請安、撒嬌,無論他用什麼方法試探我隻裝憨耍癡。慢慢地恒皇看我的眼神又回複了往日的疼愛寵溺。
用完膳後宮女獻上香茗。恒皇托起輕啜一口,看著杯口嫋嫋升起的輕煙,歎了口氣,放下杯子喝退了所有宮奴。
他直直地看著我輕柔但嚴肅地說“:蕊兒,告訴父皇,你怎麼識破如此奇陣的?”
畢竟是當了多年的皇帝,他眼中的威嚴好似一把利刃,要剖開我心看個明白。
我垂下頭來,嚅嚅地說“:父皇,你怎麼了,兒臣怕怕!”
他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我哭了起來“:爹,蕊兒好怕,你不要嚇蕊兒啊!”
他猛地一震,顯然是被那聲“爹”給驚呆了,怕是出生以來也沒人這麼叫過他吧?
他的臉色緩和不少,卻依然冷著聲音說道“:說,兵法從哪學的,朕要聽實話!”
“:母妃……母妃……”我泣不成聲。
“:大膽!你母妃何時學過兵法!你才多大,竟敢欺瞞朕嗎?”恒皇勃然大怒,成功地嚇傻了我。
“:哇!不是母妃教的,是在母妃那學的……母妃那有好多書,什麼書都有,平素我習完功課便自己挑著看,本來隻是解悶兒,沒想到昨天能用得上……嗚~”
恒皇的臉立即放柔。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溫聲說道“:原來是這樣!你怎麼不早說呢?”
“:嗚~兒臣以為那些是沒有用的東西,看過自己也忘了,嗚~直到昨天聽他們說什麼破陣才想起來,嗚~”
“:怎麼會是沒有用的東西呢,不知道多有用。蕊兒莫哭,是父皇委屈你了!”
聽著恒皇高高在上的勸哄,我假哭也變成了真哭,直把莫名其妙竄到這見鬼的世界的怨氣也給發泄出來了,抽抽噎噎,淚水止也止不住,最後直哭昏了過去,嚇得恒皇急召太醫來救。
一個時辰之後我才悠悠轉醒。睜開紅腫的雙眼我看到的是恒皇後悔疼惜的臉。
看到我因為害怕躲藏到被子裏縮成一團,他幾乎有些低聲下氣地向我保證以後再不會對我發火了。然而我隻管躲在被子裏發抖,根本不理他。
倒是其他人都為他的態度驚嚇不已,誰見過恒皇給人賠小心的?我暗自好笑,好戲還在後頭,我會讓他永遠永遠不會再對我起一絲疑心。
第二天起床後我發現我的地位竟然又升高了些,去鳳梧宮請安的時候皇後竟不等我下拜行禮便扶住我。她笑著說“:哀家知道蕊兒聰明絕頂,卻不知原來還是將星下凡呢。那麼多戎馬半生的將軍都破不了的陣我們蕊將軍眼珠一轉就開解了。嘖嘖,怕是你父皇日後真要封你飛鳳將軍了!”
我紅著臉笑道“:母後休要取笑,蕊兒懂得什麼,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老鼠罷了。對了,蕊兒昨日送來的引鳳杯母後看著可合意?”
說到正事,皇後再也無心取笑我。她臉上浮出一個神秘的笑,說道“:合意,當然合意。看不出那齊大人殘酷無情,養出的孫子竟真是個多情種子呢。”
“:常言道盛極必衰。既然齊家後人如此不濟,多少年的富貴也該到頭了。”
皇後靜靜地打量著我,半晌說道“: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蕊兒,若不是看著你出生,哀家絕不相信你隻有十三歲。”
我一驚,隨即笑道“:母後好好地怎麼說起這個。難道蕊兒看起來很老了嗎?”
“:哀家不是這個意思,你初棠皇姐大你十歲有餘,說到為人心計,根本不及你十之一二!哀家常想,你若真是我親生女兒多好!”
我哀哀地說“:蕊兒何嚐不想像大皇姐一樣,有一個母後般睿智的娘親!若是我母妃再機警一些,何至於被奸妃所害,連皇弟也無福在這塵世多呆一會兒……我也被人下毒手,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了八年不說,幾次莫名其妙地連小命也差點沒了。若不是天可憐見,今日蕊兒如何能有福分和母後一起聊家常呢?”
我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墜個不停,那皇後卻擺出一臉震驚“:蕊兒說什麼?你母妃和皇弟是被奸妃所害?你也是遭人毒手?誰有那麼大膽子?”
我冷笑道“:母後何需如此。您乃後宮之主,有什麼事能瞞得過您的?當年的事,即使不知詳情,必也能猜到三兩分。那人隻當殺人滅口死無對證,卻不知我母妃已羽化成仙,過去種種,如何不知?雖然母妃寬容大量。然而我又怎麼能不報弑母殺弟之仇?不多長些心計,與那人對抗,同以卵擊石何異?”
皇後被我的直白嚇得一哆嗦,隨即又釋然了。齊妃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我的仇恨當然是越深越對她有利。
於是她拉住我的手,真誠地說“:對你母妃的難產我確有懷疑,但我無憑無據,那奸人又氣焰熏天,有皇上寵著,齊家撐著。哀家身為異國公主貴為中宮卻無依無靠,何曾真正掌有半分權勢!也不得不讓她三分了!說起來,哀家實在對不住你母妃也對不住你啊!”她抹了一把眼淚接著說“:蕊兒你放心,既然你拿哀家當個知心人兒,哀家即使不做這皇後了,也要為你母妃討個公道來!你別怕,有哀家護著誰也傷不了你了!”
我流著感激的淚,心裏嗤道:哭得倒是挺像回事,不如跟我去現代做個演員,沒準也能拿個奧斯卡小金人!
不過不管怎麼樣,和皇後的盟約算是正式結好了。就要到正式交鋒的時候,多個真誠又強大的盟友絕對是好事。
回思華齋不久,就有玉梨宮宮女前來請安,說是齊妃娘娘種的菊花名種“傲霜”終於開了,邀我明天去她宮裏賞花。這明顯是鴻門宴,我卻不顧巫婆小路子拚命給我打眼色,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為這個,我挨了巫婆好一通抱怨。我笑著說“:不是去賞賞花吃點點心嘛。青天白日的她還敢吃了我不成?我知道你不會跟我去的,還有小路子在呢,有他啊,我一定毫發無傷,對吧!”我拋給小路子一個笑臉,他的臉紅了,卻非常鄭重地點頭。
出忽意料地,那天並沒有發生什麼事。齊妃一見我笑的是桃花朵朵開,隻是挑沒要緊的事和我絮絮叨叨個不住。讓我喝茶吃點心時我裝模作樣地抿了一口茶便放下了,她也似沒發覺地照樣熱情似火,更不再強求我用點心。聊完家常賞完花,我起身告辭。齊妃也不苦留我,她笑著遞給我一個精致的銀盒“:這是我娘家打發人給我送來的碧舒茶,從比霜遼還要遠的北域一帶傳過來的呢,香味兒不錯,最是美容養顏的。你回去嚐嚐好不好。”
我笑著謝過要伸手去接,那小路子一把搶上前來捧住銀盒,說道“:謝皇貴妃娘娘!”
我清楚地看見齊妃那精致的柳眉一挑,臉上浮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三天後的子夜時分醉華亭
我迷迷糊糊地從寢宮走出來,提著機械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醉華亭。深秋的晚風呼呼地刮著我單薄的褻衣,我卻毫無察覺。滿天星光灑在我光潔純淨的臉上,使我看起來像誤墮凡塵的仙子,別有一番魅力。果然,引得一個人跳將出來,淫邪放肆地笑道“:福瑞公主……哈哈…。。美麗高貴的福瑞公主,你就要是我的了。不知道你成了我的人之後……還會不會對我那麼驕傲?哈哈哈!”
他正要像餓狼撲羊一樣撲向我的時候,一個人驀地衝出來撞開了他。
“:齊公子,你這是在幹什麼?公主怎麼這麼晚還在花園裏?啊,怎麼回事,公主!”
被人打斷了好事,齊秋雲頓時怒上心頭。他一把甩開綠蘇攙扶我的手冷冷地問道“:你怎麼沒睡倒?”
“:睡倒?齊公子,我今天白天打破了一個玉碟巫婆婆罰我在小佛堂抄寫一夜經書呢。我實在熬不了那麼長時間,隻好在半夜溜回來了。可是你怎麼會在這裏?宮門不是早下鎖了嗎?公主怎麼會這個樣子,好像還沒睡醒呢,怎麼會穿成這樣到花園裏來呢?綠池綠俏她們不值夜嗎?”
“:嘿嘿,她們都在做好夢呢。其實你來了也好,幫公子我守著,等我疼完了公主就來疼你!”
“:齊公子!你想做什麼?這可是皇宮,她是福瑞公主。你怎麼可以做這樣大不敬的事情!”
“:我是駙馬,疼公主可是天經地義了吧!”
“:皇上……有封您駙馬?奴婢怎麼沒聽說呢?”
“:嘿嘿!過了今天,那皇上老兒不封也得封了!你不用吃醋,公子爺我說過了,到時候娶了公主過門,我就立你為妾!”齊秋雲笑得一臉張狂得意。
“:齊公子,你快收手吧!莫說皇上還沒將公主許配給您,就算皇上開了金口,也得等洞房花燭之日才能行夫妻之禮。你這樣做是在汙辱公主,如此潑天大罪,皇上知道了,別說你小命難保,怕是還要被夷族!”
“:夷族?要我的命?那狗皇怕是嫌命長了,江山坐穩了!今日的元澤是我爺爺爹爹和叔叔們一刀一槍打下來的,若沒有我們齊家,那狗皇還能像模像樣地坐他的金鑾殿?哈哈,他倒是動我一根頭發試試,看我爺爺爹爹不廢了他!”
齊秋雲說得唾沫橫飛洋洋得意,冷不防一個冰冷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朕現在就要了你的狗命,順便看看你那好爺爺好爹爹怎麼廢朕!”
齊秋雲頓時麵無人色。他呆呆地回過頭,看到的是恒皇、婷美人和一群太監侍衛。
恒皇氣到極點,麵孔反而平靜,隻是臉上罩著一層寒冰,在夜色下發出極度危險的光。
那群太監侍衛早就直直地跪在後麵頭也不敢抬,仿佛什麼也聽不到。
“:皇上,皇上饒命啊!微臣方才著了魔,滿嘴噴屁,說的什麼自己也不知道。皇上千萬別當真,吾皇英明!”回過神來的齊秋雲敢緊磕頭求饒。他也明白自己在劫難逃,幾句話說得語無倫次,還嚇得失了禁。
“:大膽齊秋雲,竟敢深夜擅闖禁宮調戲宮女穢亂後宮,簡直是罪大惡極!該如何論罪,明日早朝著群臣眾議!來人啊,把這個十惡不赦的畜牲給我押入天牢小心看管著!”
“:是!”立刻有兩個武孔有力的侍衛拖著已經軟成一團爛泥的齊秋雲走了下去。也許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那齊秋雲死到臨頭又威風起來“:皇上,你把我放了便罷!不然我齊家絕不會擅罷幹休。若是我爺爺一聲令下,你今天是高高在上的恒皇,明日是個什麼東西,隻有天知道了!”他罵得過癮,在場眾人個個是魂飛魄散。押著他的武士趕忙從地上挖起一團土,填了他滿滿一嘴。
恒皇仿佛沒聽到一般,隻是臉色越發青得嚇人。他看著被裹在婷美人披風裏仍然神智不清的我好一會兒,突然對侍從們吼道“:都杵著像木頭一樣做什麼,快去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