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孽  第六章 黑暗前的黎明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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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句話是詮釋我和薇薇友情的最好話語,她竟然知道我今天會回到租住的公寓,看到她的第一感覺,我覺得仿佛分離了一個世紀似的那麼長久,薇薇看起來氣色很不錯,隻是眼神看起來似乎有些飄忽不定,不過我也不敢確定這種感覺,畢竟昨天整夜未眠,精神恍惚也在情理之中。
    原來是江曉告訴她我最近有些輕微的頭痛,其實我也隻是輕描淡寫地跟他說過一次,誰知他竟然銘記於心,今天還特意讓薇薇過來看我,看來,他著實費了一番心血,我除了好好愛他之外,再也不以為報了。
    “對了,家裏有白開水嗎?”薇薇邊說邊忙碌了起了,“我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這不像有的樣子嘛!”
    “怎麼?”我不解其意。
    “嗬嗬,我順便帶了點藥過來,希望你能快快痊愈啊!”
    看著薇薇忙忙碌碌燒開水的畫麵,我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他們一直在身邊支持我、鼓勵我,也許我早就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還有葉楓,唉,我又該怎樣救他呢?想到這,我不由沮喪萬分,現在能救他的隻有蕾蕾,但是一介鬼魂又能出庭作證嗎?就算能,她也不會出手相救,這看來似乎有點像天方夜譚,也許江曉說得對,我們如今已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了,蕾蕾,我又該對你保持一種怎麼的感情呢?
    “花顏,你看,下雪了,真美啊!”
    薇薇的歡呼雀躍感染了我,我一個激靈從床上站了起來,急急忙忙走向窗邊,看漫天飛舞的雪花,心也豁然起來,不由想起了宋朝呂本中《踏莎行》裏的一句詩,“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絕。”
    我打開窗戶,伸出手去,一片雪花飄飄揚揚落入我的手心,我盯著這大自然的精靈,百感交集,它如此純潔美麗,但最終也逃不脫融化成水的厄運,這個世界終究是殘酷的,沒有任何生物能與之相抗衡。
    是不是隻有徹底消滅了她,才能讓一切歸於平靜?看情形,她的仇恨之火是無法澆滅的。
    “想什麼呢?來,把藥給吃了。”
    我回過頭來看著熱氣騰騰的白開水,心中湧動著一股暖流,她的笑容好似春風般驅趕走了我心中的寒冷,我衝她一笑,真誠地道了聲‘謝謝’。薇薇不說話,隻是笑著看我,不過我發現她的笑容裏隱藏著一絲閃爍,是不是我因疲憊過度而屢屢失神?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時一切正常如初,我不由自嘲地笑笑。
    我拿起水杯仰頭就要吃藥,誰知薇薇卻一把攔下了我,我疑惑不解,正要問她,她卻告知沒事,隻是希望我小心點,別被開水燙著,但是這一次,我清楚地看見她的神情不自然起來。
    “薇薇,你怎麼啦?”
    “嗬嗬,我能怎樣呢,昨晚沒睡好。”
    我心疼不已,囑咐她一定要好好休息,睡眠是健康的根本,她卻說我五十步笑百步。
    吃完藥後,薇薇忙讓我到床上休息,說實話,此刻我也撐不住了,眼皮愈發沉重起來,看著我躺下後,薇薇這才放心地出了門。
    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肚子卻突然痛得厲害,胃也異常不適,頭昏、眩暈,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因為以前從未有過類似的症狀出現過,我想起床喝口水,但剛起身沒多久,胃裏就開始翻江倒海起來,我忙跑到洗手間裏嘔吐不止,昨晚吃下的飯此刻也全部化為穢物,到最後竟然吐出了苦澀的膽汁,我沒敢大意,心裏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趕緊踉蹌著換好了衣服,裹上了圍巾就去了不遠處的醫院。
    路上積雪已經不淺了,雪也停了,白雪裝扮下的城市格外美麗,仿佛一個潔白無暇的仙子不小心降落到了塵世,招人愛憐,我甚至不忍踩踏,盡量選擇無雪或少雪的路麵小道上行走,感覺沒那麼難受了,但我還是堅定地向醫院走去,我一定要健健康康地活著,做完每一件我想要做的事。
    進入醫院後,不知是不是由於濃重蘇打水刺激的緣故,我又開始翻江倒海地吐了起來,現在能吐的隻有膽汁了,吐完後,我趕緊掛了急救號,急診室裏人很多,我捂著胃部強忍著不適排隊等候,額頭上早已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前麵一個好心的大媽看我疼痛難耐,忙一把扶過了我。
    “姑娘,沒事吧?”
    “我…我沒事!”
    “你看你的樣子,麵色蒼白,一定很難受吧,來大媽這,你先看。”
    “謝謝大媽!”
    我沒有再推辭,因為如果我再堅持,可能就會昏厥過去,時不待我,我隻能接受大媽的好意了。醫生給我仔細檢察後,初步認為是急性腸胃炎突發的緣故,不過具體情況還得根據血檢和尿檢結果來斷定。
    我按照醫生的要求先去掛了鹽水,然後開始慢慢等候結果的出現。
    ……
    “什麼?!”
    化驗單從我手上滑落了下去,醫生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徹底粉碎了我僅存的一點理智,我發瘋一樣大吼大叫。
    他告訴我不是急性腸胃炎,而是砷中毒,確切地說應該是三氧化二砷中毒,也就是俗稱的砒霜,我從未想過,我會與這樣的毒物接觸。不過他接下來又跟我說因為我的胃壁對這種藥反應特別強烈,在今天嘔吐的過程中,排出了大部分毒藥,很慶幸,我撿回了一條命,不過,我還得去洗一次胃,徹底把胃內的藥排出體外。
    洗胃室裏不時傳來我嘔吐的聲音,我強忍著導管插入食道的不適,身體的傷痛永遠比不過心靈的創傷,我心如死灰,茫然地接受著這一切。
    我猜中了這結果,卻猜不中這原因。
    洗完胃後,我沒有躺下休息,隻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往走去,撞翻了護士的藥盤,撞上了迎麵匆匆走來的病人家屬,我顧不了這許多了,心中僅剩一個念頭:我要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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