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疑霧重重 第三章 子君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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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家座落在大山深處的烏桐村,周圍群山環繞,隨處可見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綺麗景色,不過那裏因交通不便利所以才罕有人煙,現在連僅有的幾戶人家也慢慢搬遷了出去。因為祖祖輩輩一直居處在此,所以他們一家人也不願離開世代相伴的祖屋,說實話,山裏的空氣清新,這是喧嘩的城市所不能及的,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令他們十分眷戀,這也是他們一家人遲遲不肯搬出大山的原因。
下車後,還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到達她家,崎嶇不平的山路上,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著,因為昨天剛下過大雨,所以平日裏本來就難行的道路現在顯得越發泥濘,腳越來越沉了。
在經過一番艱難的跋涉之後,終於到她家了,我仔細打量著子君家的全貌,想再次好好看看這個令他們無限迷戀的地方究竟有何神奇之處,房子是老式建築,共三層,矗立在這群山峻嶺之中顯得特別孤單,我走上前去開始敲門,許久不見有人出來,心裏隱隱有一絲不安,焦急在徘徊在她家門口,卻遲遲不願離去,心想再等等也許就會有人來了吧。
等了大概半小時,遠遠望見有人朝這邊走來,正猜測那人會是誰,還未等我開口,那人就對我說了,“請問是你花小姐嗎?”
“對啊,我是。”我滿心疑惑,不知來人是誰。
“花小姐,我是子君的爸爸,剛剛從外麵回來,聽說你來過我們家兩次,不過因為碰巧有事不在所以沒能見到你,早上子君的媽媽跟我說過她朋友要過來的事情,所以我猜便是你,走,快點進屋去坐吧,外麵涼。”
“您好,林叔叔,叫我花顏吧,我跟子君是大學同學,之前還在同一家公司上過班,今天想來看看她,不知道她病情怎樣了?”
“基本上還算穩定,隻是……”林叔叔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他邊說邊打開門,裏麵有一個院子,兩旁栽種著一些花花草草,紅的是月季,白的是梔子,還有幾株不知名的黃色、紫色的小花,煞是好看。
“鳳荷,鳳荷,有人來看子君了。”林叔叔對著樓上喊道,但是無人應答。“怎麼回事啊?不好意思,花顏,她媽媽可能有事出去了。”林叔叔望著我,頗感歉意。
“沒事,叔叔,我來看看子君就好了。”
跟著林叔叔上了二樓,發現子君現在正躺在床上,呼吸均勻,旁邊一個中年婦女趴睡在床邊,看身形她應該是子君的媽媽,大概是因為常時間照看女兒太累的緣故吧,我心裏不由一酸,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兒女生病母擔擾。
“鳳荷,回屋睡吧,不要著涼了!”林叔叔輕輕對著林阿姨喚了一聲,聽到叫聲,林阿姨醒了過來,望著我們,忙對我說,“不好意思,花顏,來多久了?剛才睡太沉了,你先坐會兒,我去倒杯水。”
“不用了阿姨,我不渴,我想陪會子君。”
“那好的,你先坐會吧,我去做飯,走吧,孩子她爸,幫我一起,讓兩個孩子單獨呆會兒。”說完‘噔噔噔’先下樓去了,過了沒多大會兒,林叔叔也下樓了。
我走到子君的床邊,緊靠著她坐了下來,她的手腕因被割傷而用白紗布包紮著,我略感心疼,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慢慢地端詳起她來,熟睡中的她顯得特別安詳,像個嬰兒,我倍感欣慰,“子君,我們被公司錄用了,後天正式上班,你高興嗎?我現在真的好擔心你,希望你沒事,等你康複了我們就去海南島旅遊好嗎?我知道很久以前你就想去,天天在我耳邊嘮叨,那裏有藍天、白雲、大海、沙灘、椰子樹……我們還說好了一起去遊泳的,千萬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好嗎?”
也許是聽到了我說話的聲音吧,子君的眼睛慢慢睜開了,頭轉向麵對我的方向,嘴角略向上揚起,輕輕地對我笑了笑,然後就又閉上了,任憑我怎麼叫她都不醒,也許她真的是太累了吧,需要好好休息。我替她蓋好了略微掀起的被子一角,然後起身下樓去了,臨走前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一如之前見她的時候一般,非常安詳。
下樓後,林叔叔和林阿姨正在做飯,看到我,他們連忙招呼我就當是自己家裏一樣不要客氣。
我朝他們笑了笑,“叔叔,阿姨,子君醒過嗎?”
“昨晚我們帶她回來之後,中途醒了一次……然後就再也沒醒過了,打電話問過醫生了,他隻說是先讓子君好好休息。”林叔叔對著我說了這番話,不過,我總覺得他有些話沒對我講過,但是又不好再深問。
“對了,花顏,子君最近有什麼反常行為嗎?”林阿姨問道。
“噢…沒有,如果有那也是因為忙著找工作,壓力太大的緣故吧。”我沒有告訴他們事情的全部,因為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麵前突如其來的打擊,我也快崩潰了,不能再讓叔叔阿姨擔心。
“咚……”
樓上傳來聲音,像是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發出來的響聲。
我們三人慌忙跑上了樓,樓上除了子君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暗自祈禱她不要出什麼事。
一上樓,眼前的慘象令我眼前一黑,子君上吊了!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許是剛才換上的,赤著腳,雙手下垂,頭也自然地歪向一邊,臉上毫無血色,隻是眼睛圓睜,異常驚恐,似乎之前曾看到過什麼特別恐怖的景象。
林阿姨當場暈倒,林叔叔忙衝上前去把子君解下來,衝著愣在一旁的我喊,“快打120,快啊!子君,你醒醒……”
我一邊手忙腳亂地替林阿姨掐人中、捶胸口,一邊拿起屋內的電話拔打120,兩分鍾後,阿姨清醒了過來,接著便是了陣悲天嗆地的哭聲,子君毫無知覺地任憑爸爸媽媽搖晃,我呆在一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忘了哭泣,忘了悲痛,我不明白子君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趁我們不在的時候一個人走向絕路。她究竟遇到了什麼呢?
不知過了多久,救護車到了,下來幾個醫護人員把子君抬走了,因為隻能有一位親屬跟去,所以林阿姨跟著他們上了車,我跟林叔叔在車開走後也出了門,沿著來時的方向先要走過一些山路,不知什麼時候外麵飄起了零星小雨,一路上,我們言談甚少,許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思索吧,林叔叔艱難地跟我說了些話,“花顏,有件事情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叔叔,有什麼事您就直說吧!”
“呃……昨晚子君醒過來一次,當時她媽在樓下打掃院子,隻有我一人陪著她,子君醒來後一句話也沒說,任憑我怎麼叫喚就是不理我,隻是……做了件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嗯……她用剪刀剪碎了一張照片。”說完,林叔叔從口袋裏掏出一些細碎的紙片遞給了我。
拿過相片的一角,我已經明白了,“叔叔,這是我們的合影。”
“你們的合影?!”林叔叔用驚訝的眼光盯著我,“子君這孩子……唉!”
“叔叔,我們快點去醫院吧!”
誰也不願再說什麼了,我想,我們的心情一定比這天氣更加陰沉,一連串的問題深深困擾著我,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隻是知道子君的自殺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