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闈  第五章 月桂如火·蒼茫血(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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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款款走進月華宮,同時她也知道暗處有雙眼睛正盯著她,她並不打算打草驚蛇。冰心中默默一陣冷笑:跟蹤我?很好。。。除了她,沒有別人有這個膽子了吧。。。
    邁進月華宮的時候,冰就覺得異常的冷清,薄底的繡花緞子鞋無法掩住踩在青石地上的涼意。。。院內有落葉浮塵,一副頹敗的光景。
    “荷雨,給我把人都請出來,記住。態度恭敬些,到底還是些主子,不能越矩了。”
    荷雨雖在心中道:“都是進了冷宮的了,還什麼主子啊。”但到底是不敢說出來。冰豈能不知她心中想些什麼,隻是荷雨畢竟小,有些事情,她到底不能懂。。。淺語倒是一副麵不改色的樣子,冰的心中十分欣慰。
    一聽見門外有動靜,冷宮裏的妃子們紛紛出來了,冰一眼看過去,或惶恐不安,或怨恨不已,或眼中已了無生機。唯獨一道清冷異常的眼睛吸引了冰的目光。“不知貴妃娘娘有何貴幹,勞您大駕到我們這個不祥之地來,我等惶恐。。。”
    冰聽出來她的話中象是帶了開鋒的劍,卻並沒有在意,此時,一個身影卻撞進她的眼中:“賤人,你還我的孩子,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不是。。。是她。。。你幫我報仇幫我報仇好不好??”一個瘋癲的女子抱著冰的腰,雙膝跪地,淚水漣漣。周圍的侍從試圖拉開她,冰卻抬手阻止了:“她也是個可憐人,不是麼?”
    “阿蓮,不得對新進的貴妃娘娘無理”原本抱著冰的女人聽了她的話,卻是一個愣怔,就放開了手,冰的目光中,一道精光閃過:“這裏的各位也都是富貴過的,不過是犯了些小錯,皇上因此讓各位來此閉門思過的,天子腳下,又有什麼祥與不祥之說?這位姐姐是說錯了。”
    冰注視著那個女子的眼睛,看的出來,是個機警聰明的人,同樣,那個女子也已審視的目光看著她,不卑不亢,是個厲害的角色。
    兩人都在心中打量讚許著對方,淺語在冰的耳旁低聲說道:“娘娘,這位是已廢的玉貴人,當年沒有見到皇上的麵,就直接被皇後已擾亂後宮的名義打入冷宮了。”
    冰淺笑,心中卻道:“是個謫仙般的人物,論氣度姿色,皆屬上乘,在這裏,未免可惜。”
    她上前,拉了玉貴人的手,示意身後的眾人回避,然後徑直走到裏間。
    “貴妃娘娘有什麼話不能在眾人麵前直說的,象吾等低下的身份怎麼有資格和貴妃娘娘說上話呢?”玉貴妃的話中滿是嘲諷的意思,冰卻並不惱怒。
    “嗬嗬,你若真的是把本宮當作身份高貴的貴妃娘娘,又怎麼會句句帶刺?你若是真的看輕自己了,又怎敢直視本宮的眼睛,言不由心啊,還有,你是有話想跟本宮說的,不是麼,別否認,本宮看的出來,你是個聰明的人。”冰隻是淺淺的掃過去一眼。在玉貴人看來,確實氣勢十足了。
    “嗬,您好眼力啊,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你是貴妃娘娘,到這裏來的目的是什麼,我可不相信你到這裏來是專程來看我們的。”玉貴人的眼中滿是防備與猜疑,這一點,冰自然是料到的。
    “我知道你自然是懷疑我來這裏的目的,很簡單啊,我隻是來看看,有沒有我需要的人,例如你,在這裏確實是可惜了,我很欣賞你,你可願意跟我出去?”
    “出去?莫說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就算你有那又怎麼樣?這裏的生活雖然苦,確實少了外麵的那些不必要的紛爭的,過那種的勾心鬥角的生活,還不如在這裏清湯糙米的安靜的過日子。”她看著冰,嘴角的那份笑意象是譏諷也象是無耐。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內心的不甘與無奈,我知道你不想讓更多的人象你一樣蒙受不白之冤就草草進這裏,一輩子的打好年華全都埋葬在這裏。我的願望也和你一樣。對我來說,讓你出去絕對不是一件難事,但是,要看你的決心怎樣。”冰直視她的眼神堅定而清明,讓玉貴人的心中不由的相信。
    “看的出來,你不象是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你怎麼就肯入宮,當了貴妃娘娘,怎麼肯趟了這渾水?”冰知道她在好奇自己的身份,也聽出了她話語中的親近之意。
    “我是為了若,為了他,做什麼都可以。”冰的目光柔軟了下來,滿含著愛戀的意味。“自古帝王多無情,看的出來,你是真的喜歡皇帝,可是,他是否肯為了你放棄一切呢,你又怎麼知道,他的深情不是一時的?”
    “我不需要知道這些,最起碼他現在是愛我的,我知道我天生就不適合這個地方,但是我願意為了他放棄我的那些馳騁江湖的夢想,如果有一天不愛了,我會離開,我也相信,我若想走,天下是沒有地方能攔的住我的。”冰的目光又是往常一樣的清遠,淡漠的她,也是有一次如此的執著吧。
    “既如此,現在你就隨本宮出去吧。”冰看著與貴人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她想說什麼:“剛剛我就看出來了,那個心智異常的女子,與你有著牽絆吧,她是個有故事的人,將她一起帶走吧。”玉貴人有些吃驚:“從月華宮帶走人,不用向皇後娘娘通報的麼?怕是會惹上麻煩啊。”
    “嗬嗬,你不用擔心,不用本宮的人通報,隻要從這月華宮走出去,自然有人會去向她通報,也省的本宮的人多跑一趟了。”冰的目光中充滿了自信,他從玉貴人的眼中,看到了感激,對向玉貴人這樣傲氣的人來說,謝謝二字,談何容易?況且,她做這些,也不是為了玉貴人的一句謝謝。於她,欣賞玉貴人這樣一個人,這樣的理由,就足夠了。
    和玉貴人一起從裏間走出來的時候,眾人的臉上已經有不耐的神情,她看了看荷雨,隻是有些擔憂的深情,淺語依舊不動聲色,很好,不愧是自己選出來的人。
    她攙著之前被叫做阿蓮的女子,身後跟著玉貴人,一起向冷宮外走去,身後的冷宮裏的眾人,紛紛跪地喊道:“貴妃娘娘,求求你了,帶我們一起出去吧。”冰來這裏的目的尚未完全的完成,她招來荷雨:“把她們的名字登記造冊,本宮要看看,誰是值得讓本宮帶出去的。”荷雨應下了,眾人磕頭謝恩。
    那道監視的目光依然還在,冰朗聲笑道:“回去告訴你的主子,這兩個人,本宮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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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那個貴妃娘娘倒是好大的膽子啊,知道玉貴人是本宮打入冷宮的,還敢帶她出去,很好,是擺明與本宮做對啊。好,很好啊,知道有人在候命跟蹤她,還敢讓人向我傳話,我倒要看看,皇帝再怎麼寵她,能與本宮做對?”皇後依舊是一身絳紫色的鳳袍,說不出的雍容,臉上的清秀麵容卻因為陰狠的表情,生生多了幾分駭人。
    回到寢宮的冰安置了阿蓮在偏殿住下,然後遞了眼色給淺語,淺語會意,帶領眾人退除了寢宮。
    “以後,我還是喚你小玉,你還是叫我冰吧,我們你我相稱,沒有那麼多禮數。那麼小玉,你現在來告訴我,阿蓮是怎麼一回事?坦誠一點,我需要你對我十分的忠誠與信任,否則,一切都沒有意義,我不需要背叛。”
    小玉明了一切的目光讓冰算是放了心:“冰,阿蓮是和我一起的秀女,我被封貴人,她是昭儀,皇帝一開始的時候很喜歡她,整個後宮的妃子,隻寵幸了她一人,這是連皇後都沒有的殊榮,她因此遭人記恨,她曾經為皇上育有龍種,可是被那個女人陷害,孩子沒有了,那個女人以沒有保護好皇嗣的名義將她打入了冷宮,皇上原本是試圖留住他的,但是,那個女人用朝堂的上的壓力來逼皇上就範,當時的皇上,還需要皇後家族的輔助,所以。。。”
    “其實,她是一個很善良可愛的女孩子,單純而真誠,這也是皇上當初會喜歡她的原因,她有這個皇宮裏的女人都沒有的東西,可是,就是她的善良與美好,卻生生害了她,真是上天無眼啊”冰看著玉貴人如同困獸一般受傷的眼神,她知道,她需要的,正是這樣一個機智而充滿鬥誌的同伴。
    “那個冷宮裏,象她一樣的不在少數,很多都是被陷害的,這我知道,那你呢?”冰看著玉貴人的眼睛,知道,她隻字未提起自己,受的委屈也卻也不會少“我?哼,我不過是不願意曲意去奉承皇後而已,而且我也不會去迎合皇上,所以,我寧可在冷宮裏呆一輩子,可是,我遇見了你。。。”
    “那個名冊,我會交給你,冷宮裏的那些人的去留,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你自然是知道我需要什麼留下樣的人。”
    “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同伴,在外人麵前,委屈你當個下人,我知道於你,怕是心裏過不去,但是。。。”
    “你不用說了,嗬嗬,在那冷宮裏,什麼樣的冷眼沒受過,我已經習慣了,更不用提那些可笑的自尊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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