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莫顏她中了天香羅刹？”淩雲浩震驚地看著前來彙報信息的人。雖然那日他很氣憤傷心地離開星都，然而他依舊關心著莫顏，特命人暗中保護她。
    “是的。屬下聽聞莫顏小姐至今昏迷不醒。。。。。。”彙報人老實答複道，見北王爺臉色那麼一沉，他也沒了說話的底氣。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嬉皮笑臉的王爺露出憤怒的表情。
    顏兒中了天香羅刹？她怎麼會中了那種毒？難道是因為他？“該死的顏楓！”淩雲浩拽緊拳頭暗罵道，怒氣一上心，狠狠地把拳頭往旁邊一擲，桌子立刻散架開來。
    “王爺請息怒！”彙報人說道，“屬下在回來的途中得知百草醫仙已進宮為莫顏小姐醫治了。目前，莫顏小姐的毒應該已經解了。”
    “那她怎麼還昏迷不醒？”淩雲浩皺著眉頭反問道。
    “這。。。。。。屬下不知。”
    “夠了！幫我備馬，我要即刻啟程去皇宮。”淩雲浩揚起手吩咐道，係在他腰間的短笛卻突然滑落，裂了開來。
    淩雲浩怔住了。他彎腰拾起笛子，眼神從憤怒轉為極大的不安。他有種預感，如果再見不到顏兒，他就會永遠的失去她。還不等屬下回應過來，他已經向馬廄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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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二姐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守了莫顏一夜的君莫翔焦心地問著大姐芯柔。
    “我也不知道。翔兒，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還有姐姐我。”芯柔摸摸翔兒的小腦袋，溫柔地說道。即使她臉上掛著一絲絲微笑，但是因疲憊及悲傷而紅腫的雙眼卻讓她更顯得憔悴。
    “不，大姐。你還是去休息吧。這有翔兒。翔兒長大了，要保護姐姐們。”莫翔認真地答複道。
    芯柔一聽，笑了笑，用讚賞地眼神看著翔兒，又轉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妹妹，輕輕握住莫顏的手，說道：“顏兒，你聽見了麼？翔兒說要保護我們。他真的長大了，你快醒來瞧瞧他吧。”
    “南王爺雖然這裏是皇宮，但是我們家小姐不想見你，還請你離開。”月兒氣憤的聲音忽然傳進屏風內倆姐弟的耳朵裏。莫翔一聽是月兒提到南王爺，就憤怒地往屏風外跑去。
    “月兒，你家小姐醒了？”許諾高興地問道。
    “托許小姐的福，我家小姐的身體沒那麼快好。”月兒不客氣地回答道，張開雙臂阻止他們的進入。
    “都是你，都是你這壞蛋害我姐姐的。我要打死你，打死你！”莫翔一出來就看到高大冷酷的顏楓，奮力地揮起自己的小拳頭往顏楓身上砸去。
    “王爺，請你們離開，別影響小姐休息。”月兒再次下起逐客令，但還是知分寸地把少爺拉離王爺身邊。
    見他們的態度不友善，許諾覺得很為難，而顏楓隻是淡淡地瞧了他們一眼，似乎在告訴他們，“本王要做什麼，你管不著”。
    許諾見顏楓徑自往屏風後走去，她邊急忙跟上，邊對著月兒說道：“我們真的很擔心顏兒的情況。月兒，你就讓我們留下來呆一會，好嗎？”
    “許諾姐姐可以，那個壞蛋不行！”翔兒應聲道，生氣地指著顏楓。
    “我們二小姐現在被你們害得還躺在床上。你們快走，別惹得大小姐也生氣。”月兒見攔不住顏楓，隻好一手扯住許諾的衣袖，想用力把她拽離此處。
    “月兒，這裏是皇宮，我們要懂點分寸。”正坐在莫顏床旁為妹妹擦拭臉頰的芯柔並沒有回頭看身後高貴身份的來人，隻是冷冷地客氣道，“多謝南王爺和許諾姑娘的關心。顏兒的毒剛解，需要靜心休息，不宜有太多的探訪者。你們的心意我代顏兒謝過了。翔兒年幼，還望王爺能夠原諒他的魯莽。翔兒，去門口看看大姐夫和百草醫仙來沒。”
    “大姐，都是這個大壞蛋。。。。。”莫翔不服地嚷了起來。
    “翔兒，還不去。”芯柔嗬斥了一聲，打斷莫翔的申辯，繼續道，“快去門口守著，如果看到百草醫仙記得要趕緊請進來。快去！”
    莫翔還想說什麼，但看看二姐還沒醒，不管怎麼樣，二姐的安危才最重要。於是，他走到南王爺麵前，哼了一聲，指責道：“你這個欺負我姐姐的壞蛋！”
    “翔兒。。。。。。”芯柔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莫翔回頭看了眼二姐，然後嘟著嘴跑出門口。
    “芯柔，顏兒她現在怎麼樣了，聽說她是中了天香羅刹。。。。。。”許諾有些酸澀內疚地開口，然而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微微抬頭看看站在一旁不發一語的顏楓。他從進門那一刻起，就一直把雙眼投注在床上的莫顏身上。許諾的嘴角稍稍抽動了下，她知道她已經失去他了。縱使自己也為他中了天香羅刹的毒，可是多年的朝夕相處換回來的那份情卻不是愛。她以為她能等，等顏楓愛上自己的那一刻。可悲的是，自從莫顏出現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注定了她等不到了。她突然覺得很不公平，為什麼自己比不上一個才在他們生活中出現半年的人。罷了，罷了，既然留不住他的人，隻要能守在他身邊就好，即使無名無份。想到這，她的眼眶就溢滿了打轉的淚珠。但當她瞧向床上麵色發白的莫顏。她既感激又有些惱恨。自從上次得到莫顏贈藥後，她已不再咳喘，氣色也漸漸恢複，整個人都尤如重獲新生一般。她康複了，但她寧可自己就那樣為顏楓而死。
    這時，前來複診的百草醫仙見君莫翔在房門口四處徘徊，一瞧見他到來就立刻激動地撲上身，驚訝道：“喲，小鬼，你這是專程在這等我？”
    “百草老頭，快，快點看看我二姐。”莫翔拉扯著百草醫仙，催促道。
    “你這小鬼，竟學你姐姐那樣目無尊長。別扯我的胡子，我這就進屋去看看那丫頭。”刑百草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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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覺到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已經失去了，心隱隱作痛。我用手捂住心口，睜大雙眼無助地看著四周的漆黑。忽然，我看到有一點點微弱的光源。揉揉眼，發現這不是夢，我立刻朝那不斷擴大的光源奔去。
    “顏兒，你醒醒啊，我就在你身邊。”我能感覺到有人在低聲地呼喊著。“百草老頭，二姐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醒啊？”莫翔一把抓著刑百草的雪白胡須，威逼地問著。“快放開你那雙猴手，怎麼跟那鬼丫頭一樣盡會糟蹋我的命根子。”百草醫仙一邊安撫著銀須，一邊感慨道，“毒是已經清幹淨了，隻是那丫頭身子十分虛弱，心脈也很亂，而且她求生的意誌力很低，似乎不想醒來了。長此下去，隻怕會成為一個活死人。”
    活死人？這個結論無疑嚇壞了眾人，月兒更是擔心害怕得哭了起來。“都是你這壞人，姐姐為了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卻狠心地離開她。你放開她的手啦，她一定是不想見到你，才會不醒來的。你快放手！你這壞人！”莫翔憤怒地捶打那男人的背，努力地想扯開他那雙緊握姐姐的手。誰也沒想到當百草醫仙給莫顏把完脈時，顏楓竟一個踱步半跪在莫顏窗前，抓住她的右手。“翔兒，別鬧了。我們要相信顏兒很快會醒來的，她不會拋棄我們的。”君芯柔一手摸去臉上的淚痕，一手抱住小男孩坐到床旁邊的椅子上。“大姐，嗚……，我要二姐醒來，然後我們……嗚……就可以……瀟灑走四方了。”君莫翔難過地一頭埋進君芯柔的懷裏。
    “舅舅，顏兒她，會好起來的吧？”芯柔不肯定地問道。
    “很難說。”百草醫仙搖了搖頭。他看向顏楓，輕輕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王爺，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丫頭為了你可吃了不少苦，而且你們的孩子還。。。。。。”
    “孩子？”顏楓和許諾同時都震驚了起來。
    許諾有些結巴地問道：“百草醫仙，你。。。。。。你是說。。。。。。顏兒她懷孕了？”
    “為了救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百草醫仙有些哀傷的說道。他也知道眼前這女子乃王爺的紅顏知己，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明，才對得起顏兒。
    孩子？她都懷上了楓的孩子，那我呢？我到底算什麼？她衝向前，想拽著顏楓質問清楚，但此刻她覺得全身都沒有力量。她不知道要怎麼麵對這個現實，她隻能轉過身，用衣袖半遮著眼睛衝出了這間房。
    “芯柔，顏兒能不能醒來，我看隻有靠王爺這一個法子了。你們也照顧顏兒一宿了，都先去休息吧！”百草醫仙陳述道。
    芯柔不做聲，她看了看還跪在顏兒身旁的顏楓，從他專注的眼神她可以看出他應該對顏兒也有情，否則許諾走了，為何他卻不給一點反應。她點了點頭，轉身想拉著翔兒離去。
    “不，大姐，我不要這壞蛋留在二姐房內。你們快趕他走。”莫翔執拗道。
    “小鬼，你姐姐她現在需要安靜的休息。你還在這吵吵吵。”百草醫仙斥責道。
    “大小姐，少爺，我們還是先出去吧。二小姐需要休息。”站在一旁，仔細思考了一會的月兒，強硬的態度忽然轉變，半彎著腰略帶沙啞地說著。然後，抬起頭看著沒有一絲血色的二小姐，眼眶再一次被打濕，哽咽地央求道，“南王爺，奴婢不敢要求您什麼。但奴婢知道小姐一直愛著您，無怨無悔地幫著您，所以您就不用覺得有什麼虧欠。如果小姐醒過來了，懇求您放了她吧。”
    終於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顏楓，抬起手摸了摸莫顏憔悴的臉頰，認真地說道：“我要娶顏兒為妻。”
    “哼，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姐姐在昏迷中，什麼都聽不到！”翔兒反駁道，拽著小拳頭，卻無處發泄。
    “不。我知道顏兒可以聽到。本王失禮了。還請各位先出去，我有話要對顏兒說。”顏楓站起神，認真的神情讓人不由得屏息了一會。
    “芯柔，我們還是先出去吧！”百草醫仙開口道，“王爺，我老頭兒可不會因你是王爺而怕你。若你救不醒顏兒，我老頭兒一定讓你陪著顏兒一起沉睡下去。”
    說完，百草醫仙就帶著其餘的人離開了房內。
    在接近光源的那一刻，我好像聽到了顏楓的聲音。我急忙停住了腳步，用手拍拍自己匍匐不已的心，靜靜地聽著。
    “顏兒，你醒了麼？”顏楓溫柔地執起莫顏的手往自己的臉上蹭了蹭。
    “真的是顏楓的聲音。”我自言自語道。
    “顏兒，你為什麼這麼傻？我當初不是叫你離開麼？”顏楓說道。
    “那是因為我不想看到你痛苦的樣子。如果，如果真的隻有那樣的辦法，我也願意這樣做。”我對著空氣回應道。
    “為什麼你不跟說你的毒根本沒有解，而是把解藥給了許諾？”
    “那是因為你喜歡許諾，我不想你傷心。現在她毒應該已經解了吧？你。。。。。。你應該開心了吧？”我不確定地問道，心裏卻有些酸酸的。
    “顏兒，也許今生注定我要負諾兒了。”顏楓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驚訝地大聲朝空氣問道。
    “顏兒，自從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發覺自己的生活變了。你性格活潑，思想新奇，讓我不知不覺像回到過去的自己。在絕扇山的那段日子，是我今生最開心最難忘的回憶。我曾想過，如果，如果能夠永遠就這樣失憶下去，那該多好。”說完，顏楓忽然輕聲笑了出來。堂堂一個王爺如今竟會有如小孩一般幼稚的想法。
    “是啊，我也懷念絕扇山的日子。可是，你還有許諾，你愛的是她不是我。我也不想做第三者，插足在你們之間。”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無論怎樣，許諾像是我們之間永遠跨不出去的一個？。
    “顏兒，你真的很傻。難道你在我麵前就一定會變得那麼笨拙，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還是你根本不想要他？”顏楓問道，其實他對莫顏的心也沒有什麼把握。若不是護衛秦楚以及君丞相告知，他一點也不會懷疑莫顏當初的斷然拒絕。
    “孩子？孩子？我。。。。。。”懷孕了？最後的幾個字我無法說出口，我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問自己這裏有個生命麼？
    “雖然我們的孩子已經失去了。但至少你還在。你快點醒來吧。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曾說過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會放棄這的所有，和你回到絕扇山去。你繼續做那個笨拙的顏兒，而我繼續當那個快樂的楓，好麼？”
    此時的顏楓所講的話是我今生從沒聽過的，根本沒有王爺那一派威嚴的口吻，或者給人冷漠感覺的語氣。突如其來的一切席卷著我，我懷疑這是夢。對，這一定是夢。然而顏楓肯定的話語又不停地傳如我的腦中。
    “顏兒，你在晚宴上唱的歌，一定是唱給我聽的，對吧？我現在就在這，握著你的手，你能感覺到麼？你快點醒來吧，讓我補償你。”
    補償？補償？我不斷搖換著頭，大聲叫了起來：“你到底是因為覺得對我有虧欠而選擇我，還是你真的愛我？你愛我嗎？你愛我嗎？”
    “北王爺，你怎麼來了？”門外忽然傳出芯柔驚訝的聲音。
    “顏兒她好麼？我要見見她。”淩雲浩說道，徑自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可眼前的一幕讓他呆住了，顏楓竟然把顏兒的手放在嘴邊。
    “不準你碰顏兒。”淩雲浩利索地打掉顏楓的手，輕輕地把顏兒的手放入被中，說道，“顏楓，我有話要和你說。我們到外麵去！”
    顏楓收起溫柔的眼神，看著淩雲浩就好像看見一個入侵者一般，不客氣道：“我們是該解決一件事情了。”
    說完，兩個男人都同時朝莫顏的睡顏上看了下，悄悄地離開了。
    而我卻依舊在黑暗中等著顏楓的回應，然而等了許久都等不到。我的世界又頓時變成了黑暗，隻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濕濕的。我問自己：“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