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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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取君莫顏為妻?”右丞相陳榮譽威儀地站著,俯視著跪在他身邊的二兒子陳爵。
“是!”此時的陳爵少了在南方時候的目中無人,多了一分對親爹的畏忌。
“難道你不曉得我和君丞相暗地裏是死對頭麼?”陳榮譽略帶怒意地提醒道。
陳爵聽聞,笑了笑,回答道:“爹,如果我取了君丞相的女兒,不就放鬆了他對你的芥蒂,那不正和你的心意?”
“不準叫我爹!”陳榮譽背對著他的兒子駁斥道。
陳爵微微撇嘴,苦澀地笑了笑,心裏堆著二十年的愁苦,卻無處傾訴。難道就因為自己是私生子,是海寇生的孩子,就不能擁有稱呼他“爹”的身份。努力了十多年,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他的認同。從小就和娘過著漂泊的海上生活,一直聽娘的話賣命為他工作,可他卻從不給予親人般的關懷。她也不一樣。在醉香樓裏,接觸了千千萬萬形形色色的人,男的癡迷於自己的嬌媚,女的沉迷於自己的剛毅,唯獨她卻捕獲了自己長久的魅力,就像饑渴的獵鷹終於找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握緊拳頭,陳爵緩緩站起身,堅定地問道:“那你要我怎麼做,才會答應幫我取到君莫顏?”
陳榮譽眼睛閉了閉,轉過身,正對著陳爵說道:“很簡單,找到絕扇璧!”
“好!那在這之前,也希望你能跟左丞相打好關係!我……告辭了!”陳爵恭謹地行了一個揖。
“恩,去吧!”陳榮譽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陳爵就消失在這書房中了。
“爹,難道你真要幫那私生子取媳婦?你可是答應孩兒,要把莫顏嫁給我的。”聽完他們之間的對話,陳傑按耐不住忿然的情緒,從書房裏的密室中走了出來。
“這個君莫顏,到底有什麼魅力,盡然把你們迷得團團轉。”陳榮譽不爽地看著大兒子。
“這小妮子,辣得狠,孩兒從小就被她欺負,是時候要報複了。”陳傑舌繞齒間,幻想著擁有君莫顏的滋味。
“我不準!何況,君丞相的二女兒現在還不知是生是死。”陳榮譽雙手倚在身後,注視著陳爵離去的方向。
“她一定還活著!”陳傑想著自己的弟弟,如此執著要取君莫顏,所以他篤定她的存在。雖然他不想承認陳爵,但事實上陳爵是他的弟弟。
“那你打得過他麼?”
問題一出,陳傑愣了,因為比武功他確實不如陳爵。每天自己都過著遊手好閑的生活,真正在幫爹辦事情的都是陳爵,可是爹隻把那個兒子當作工具而已。
陳榮譽見大兒子沉默不答,他補充道:“君莫顏已經影響到他了。如果,他順利辦成了事情,而且君莫顏還在的話,你是永遠得不到她的。況且,她是君老賊的女兒……”
“說到底,爹,你是不是從心裏疼著我的這個‘弟弟’?”陳傑疑惑道。
“胡說!我可是完全為你好,殊不知君老賊他肚子裏打算著什麼……”
“我不信。爹,我非娶莫顏不可。”陳傑想到自己打不過陳爵,而一向有求必應的爹此刻卻想阻撓自己,心裏有些不平的抗議道。
“你也開始不聽從爹的話了?”陳榮譽有些氣憤地看著陳傑,繼續道,“我已經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又任何改變的。難道你忘記爹經常提醒你的一句話麼?”
陳傑聽後一愣,忽而笑了笑。他怎麼可能忘記那句話,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就應該毀滅。“爹,我懂了。”陳傑意味深長地對陳榮譽使了個眼色。
“顏兒,今天晚上做什麼好吃的?”顏楓按耐不住好奇的心,從客廳走到了廚房。
我拿著鏟子像趕蒼蠅一樣趕走他那雙貪吃的手,說道:“總之是美味就行啦!你快去陪蝶夫人,不要在這裏阻礙我。”
“不……行!蝶夫人叫我看著你,免得又把廚房給燒了。”顏楓眼疾手快地撿了一片竹筍扔進嘴裏。
“喂,那是因為我不會生火,不會控製火而已。現在不都已經會了?所以,不準再取笑我!要不,你自己來煮。”我不服氣地遞過廚具。
“我還是把食物端出去讓蝶夫人嚐嚐,你……要小心點!”顏楓摸摸鼻子,利索地端起菜盤消失在我麵前。
如果我們能一直這樣生活下去,那該有多愜意,我心裏想著。可是,他始終會記起一切的。是的,顏楓失憶了,從他醒來的那一刻。那時,媒婆婆采藥還未回來,而我喂完他藥後,不知不覺就趴在他身邊睡著。
“喂,姑娘,你怎麼趴在我身邊睡著了?”剛剛蘇醒的顏楓本想舒展下身子,但感覺自個兒被人壓著,胸口透不過氣來。他揪著眼瞧見身上趴著一個陌生漂亮的姑娘,不忍心打擾她安眠,靜靜地觀察了許久,背部傳來一絲劇痛,使得他不得不開口。
感覺有人在拍我的手背,而且耳邊傳來人聲,我困惑地睜開雙眼,見顏楓正皺著眉頭對我笑。我立刻從他身上彈開,尷尬地站在一旁,問道:“你醒啦?”
忽然覺得這是廢話,此刻的他明擺著是已經清醒的樣子。見他朝我點了點頭,我幹笑了下,說:“王爺,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受傷的。你的傷會不會很疼啊?”
“姑娘,請問你在和誰說話?”顏楓愣愣地看著我,緩緩地問道。
“啊,我當然是和你說話。”我驚訝道。
“哦。啊……”本想坐起身的顏楓,不小心拉動了背部的傷口,咬了咬牙,繼續道,“是你救了我?”
“不不,是蝶夫人救了我們。你怎麼樣了,還是先躺下休息吧。等傷好了,我們再想辦法出去。”我緊張道,伸手輕輕撐著他的背,讓他躺好。
“謝謝你。請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顏楓躺定後,感激地問道。
“什麼,你不記得我了?”我震驚地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
顏楓對著我認真的看了很久,而後,搖了搖頭,道:“不記得。”
天啊,他是不是摔壞腦袋失憶了?我心裏納悶著,估疑地問道:“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我……”顏楓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不知道。姑娘,我叫什麼名字?”
“你真的不記得了?”我質疑地問道。
顏楓搖了搖頭,忽然眼睛瞟見我被劉海遮住的傷口,伸手碰了碰我的額頭,問道:“你也受傷了,疼嗎?”
聞聲,我心裏暗笑,要是換成失憶前的顏楓一定不是這個樣子的。因為失憶前的他總是用冷漠裝飾一切想法,不會讓人感受到他真實的情緒。如今的他,真讓我有些無所適從。我微微一笑,回答道:“不疼了。隻是,你卻失憶了,這是件很糟糕的事情。”
“我……失憶了?”顏楓不確定的問道,他隻覺得自己腦海裏對一些畫麵隱約有印象,對眼前這個女子也有點模糊的影子。
“恩!”我確信地點點頭,但隨即寬慰道,“不過,我想,你隻是暫時性失憶。等你傷好了,說不定就會想起一切了。”
“那,姑娘,我叫什麼名字?你呢?”顏楓坦誠地問道。
“你姓顏,單名一個楓字,身份是南王爺。你是這裏最受人民愛戴的好王爺。你的責任,呃……不好意思,我不大了解具體。隻是我知道,你為了保護南方人民的安定,把海寇給擊敗了。”我坐在床邊不好意思地擾頭道。
“那姑娘你的芳名是?”
“我叫君莫顏。”我簡單地回答了下,突然一種古怪的聲音從我肚裏響起。
顏楓瞧見我尷尬的麵容,隻是微微笑道:“我似乎也有點餓了。”
“嗬嗬,那你先休息下。我去外麵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你不要動,就這樣躺著。否則又牽動傷口,就不好了。對了,你的傷口不是我包紮的,我可不會護理。躺著哦!”此刻,我正像一個大人的樣子,不斷叮囑著失憶的家夥。
顏楓點點頭,說:“好。”
我不確定地看了看他,直到他安靜地閉上眼睛,才放心地離開。由於不確定廚房在哪,我小繞了兩三圈,大約摸清了這間草屋。草屋不大,兩間臥房,一間客廳,一間廚房,還有一間應該是茅房吧。可是,現在廚房裏沒有任何食物,隻有一袋米,一堆柴,和一大缸的清水。
“蝶夫人怎麼還不回來?我現在要怎麼辦?”我站在灶台前,囔囔自語道,“肚子真有些餓了,而且顏楓現在又是傷者,還失憶了。”一時半會兒我也找不到離開的辦法,先解決目前的饑餓的問題吧。我在心裏補充道。
快速做出了決定,我自信自己可以煮出好吃的清粥,隻是這裏沒有煤氣灶、沒有電磁爐、沒有高壓鍋或者微波爐,嗚,高難度啊!忽然懷念現代了,因為雖然家是特困,可是親戚相對我家可是特有錢的。床、冰箱、書桌、電視機都是他們送的,當然那些東西都是二手的咯。隻有那台微波爐,是爸爸工作中拾金不昧,失主送的超市抵用券換來的。
當把米洗好後,準備下鍋時,我愣住了。
“哇,怎麼生火?”我犯困道。想起在有鳳來儀的時候,生火的工作都是別人做的,我隻會做些簡單的。我瞧著地上的兩塊石頭,還有個類似引火的東西,皺著眉頭,腦袋拚命想著曾經看過某本穿越書介紹過怎麼生火。汗,為什麼當初看書不認真點呢?
我拿著兩塊石頭,碰碰,沒反應;擦擦,還是沒反應;又摸又擦,有點氣味外,也不見著起來。研究了不知道多久,顏楓拖著受傷的身軀,站在了廚房的門口,看著蹲在地上,擺弄著兩塊石頭的我,問道:“怎麼了?”
我轉頭,看到他麵色有些蒼白,額頭還涔著冷汗,急忙扔掉手中的石頭,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邊,扶著他道:“你怎麼出來了?”
“我等了一會,可是不見你回來,所以出來看看。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麼?”顏楓關心地問道,由我攙著,走到廚房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你如果能呆在屋裏好好休息,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我小聲回應道。
“你的手怎麼又腫又黑的?”顏楓留意到我攙扶的手,急忙抓到眼前,仔細地瞧了瞧。
“嗬,沒什麼。這細皮嫩肉的,就是太少勞動而已。”我尷尬地收回手,解釋道。
“我幫你生火吧!”顏楓撇了撇地上的石頭,火折子,腦子一下就做出了判斷。
“可是你……”
“放心,暫時不疼了!”顏楓吃力地站起身,高大的個兒從牆角那拿了一小堆柴火放在灶旁,蹲下身,拿起火折子和打火石,兩三下就竄出了一個火苗。接著,我就見他先挑了一兩三根木柴梗往灶台裏扔去,火苗便旺了許多。
“好了,你別弄了!我來,你休息吧!”我伸手拉他起來。
顏楓笑著反問我:“你會麼?”
“電視裏經常演,應該不難啦!你快坐下休息,不要再拉動傷口了。”我用衣袖幫他擦了擦他額頭的汗水。
此時我真的隻是出於關心的舉動,但親密的舉止卻讓我們倆臉上不自覺的紅暈了起來。安靜了一小會,顏楓拿了兩根柴扔了進去,拍了拍手,問道:“什麼是電視?”
“電視?啊。。。。。。呀,你別問了。你先坐下,等著。”我小心翼翼扶他坐好後,把鍋放在灶上,處理好的米倒入鍋內。
“火要沒了。”顏楓好心提醒道。
“哦。”我應了一聲,立刻拾起柴,扔進火堆中。
“要用扇子扇,要不會滅的。”顏楓再次提醒道。
我拾起扇子,回頭瞄了顏楓一眼,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失憶了。隻見他睜大眼回應著我,我孥孥嘴,用力扇了起來。“咳咳咳……”一股黑灰冒出,弄得我一陣子狂咳。
“小心。”顏楓見到一些零星的火苗要朝我臉上噴去,急忙從椅子上蹦起,把我推倒到一邊。
“哈哈哈。”一陣狂咳後,我看著顏楓半邊的黑臉,笑了起來。
“你沒受傷吧?”顏楓忽然用手摸了摸我的黑臉,打趣道,“小黑貓!”
“你黑白無常好不好……”剛想多回幾句嘴的我,突然見顏楓朝我身上趴去,費勁地撐起他,驚叫道,“喂,顏楓,你怎麼了?”
“別慌!隻是操勞過度暈過去了,真是的,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銅牆鐵骨。”剛回來的蝶夫人,犯愁地看著這兩個還有一身傷的人,扶起顏楓,繼續道,“丫頭,先幫我扶他進房。”
我點頭答應道。靜默地走了一陣子,我仔細地瞧了蝶夫人幾眼,開口問道:“蝶夫人,為什麼這裏隻有你一個人住?”
蝶夫人淡淡地瞟了我一眼,回答道:“清淨!好了,你繼續煮飯吧。”
“啊?”
“疑問什麼?你剛才不是在煮飯麼?反正你被他保護得很好,從山上摔下來,也隻是蹭破了點皮。還不快去,估計鍋裏的水已經燒幹了。”蝶夫人拿起衣袋中的針,往顏楓肩頭紮去。
“哦,我現在就去。”我點點頭,看了顏楓一眼,往廚房跑了出去。
過了一陣子手忙腳亂,我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內,對著蝶夫人和已經醒來的顏楓,說道:“鍋底被我燒壞了,怎麼辦?”
糟了,怎麼一股焦味?“咳咳”,咳嗽了幾聲,我的思緒轉了回來,完了,麵被我炒糊了。
“你啊,又把東西做糊了?”不知道顏楓什麼時候又閃到了門口,雖然已經過了三個禮拜了,可我還是會被他突然的出現嚇到。現在他的傷勢已經恢複了九成,就差一成的失憶症還沒有醫好。本想叫蝶夫人帶我們出穀,但她不答應。自己試了幾次,終究也是失敗。所以,隻好改變政策,采用懷柔的攻勢,希望朝夕相處一段時間,可以讓她放我們出穀。同樣,也希望這段時間顏楓的記憶能夠恢複。
“要你管!把這端出去。”我把還能搶救著吃的麵端入盤中,舀了一大勺的水倒入鍋內。
“這,能吃麼?”顏楓看著有點焦黑的麵,聞了聞那焦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放心,這麵呢,我……自己……吃!”我微微扯笑,一字一頓地回答道。
聽完,顏楓立刻擺手道:“不用了。我挺……喜歡的,我就在這吃吧!”說完,顏楓直接拿起櫥櫃上的一雙筷子夾了起來。
“喂,蝶夫人還在客廳等著我們開飯呢,你怎麼可以……”
“蝶夫人已經走了。”顏楓邊吃邊答道,“剛才接到一隻信鴿,說是要去會會老朋友幾日。“
“信鴿?對啊,我以前怎麼沒有留意過。我終於想到要怎麼離開這穀了。”我放下手中的活兒,高興地說道。
“怎麼離開?”顏楓好奇地問道,都試了好幾回,但隻要霧氣一大起來,就完全不知道方向了。
“如果下次還有信鴿飛來,記得別幫蝶夫人宰了它,偷偷留著。能不能回去,我們就靠它了。”我自信道。
“你這麼想出去?”顏楓停下箸,問道。
“難道你不想離開麼?你是王爺,有很多人都在等著你,你的親人也……非常想念你!”說完,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矛盾。
“可是我覺得在這的日子挺好的,顏兒。”顏楓坦白道。
“但你終究是要回去的,你有逃避不了的責任。”我肯定道。
“可我現在什麼都還沒想起來,能有什麼作為?”
“那是因為這裏沒有任何事物或者重要的人可以喚回你的記憶。”我略帶酸澀地解釋道。
“是嗎?”顏楓忽然笑臉一收,露出當初我所熟悉的冷酷的麵容,淡淡回答道,“那就聽你的吧。”
每回一提到他的記憶,總會讓彼此間有一定的沉默阻隔。他冷淡,我心寒,這樣的氣氛古怪的蔓延開來。隻見他刹那間又淡淡地咧開了嘴,說道:“不過,蝶夫人可真的不好騙啊!指不定,等下她就把我埋到墳墓裏去了。
“胡說!”我立刻緊張道。忽然間,我們相視一笑,氣氛就此被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