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狗三終究回了譚家，還有了一個大名叫譚嗣寧。大伯和大伯娘對他很好很好，但總會講很多的規矩要他遵循。對這些自己理解不了的規矩，狗三發自肺腑地厭煩和排斥。
    狗二成了譚家的下人，在譚府後院打雜。
    狗三並不能時時就見到狗二，他知道這裏麵有大伯和大伯娘的功勞。大伯和大伯娘在想方設法地隔離狗二跟狗三，悄悄地消磨著他們對彼此的影響力。
    有一天，大伯娘差人來叫狗二。狗二稍微收整了一下，就去了偏廳。
    大伯娘開門見山：“我娘家那邊來了音訊，說找到了前朝太醫院禦首的後人。那人能夠醫好寧兒的眼睛。”
    狗二很高興，“太好了！少爺知道這事嗎？”
    大伯娘拿帕子掩了掩嘴角說：“這事還沒給他說，也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
    “太太請吩咐。”
    “那人說寧兒的眼疾是胎裏氣血不足所致，唯一的治療方法就是換眼。”
    狗二瞬間就明白了大伯娘的意思，“太太是要把我的眼睛換給少爺？”
    大伯娘問：“怎麼？你不願意？還是覺得我太狠心，那麼多人不問，就要你的？”
    狗二搖了搖頭說：“我明白太太的意思。這方法能保證萬無一失嗎？”
    “當然。”
    狗二又說：“我希望太太能幫我瞞著這事，別讓少爺知道了。”
    “你不怪我？”
    “如果治好少爺眼疾的辦法隻有換眼這一個，那我願意將我的眼睛換給少爺”狗三所見便是自己所見。
    大伯娘神色複雜地望著狗二說：“我可以給你補償。”
    狗二搖了搖頭，“摘了我的眼後，就將我送回葛家村吧。”
    回了後院，狗二將那一堆柴劈好後，又將廚房的水缸蓄滿了才坐到樹蔭下，抹了一把汗。
    狗三找來的時候，狗二正頂著一扇草帽，斜靠在槐樹邊小憩。
    狗三喊了聲哥哥，狗二就醒了。他快步走過去，抱起沉了不少的狗三坐到屋裏。
    遞上一杯涼茶，狗二問他：“三兒咋來了？”
    狗三眉飛色舞地說：“大伯娘給我說，已經找到法子治我的眼睛了！”
    狗二扯了扯嘴角，伸手撫摸著狗三的頭說：“這是好事。”
    “等我眼睛好了，我就能看到哥哥了！”
    笑意就這麼僵在了臉上，狗二強壓下滿心的酸澀說：“哥哥恐怕要離開一段時間哩，三兒再等等才能見到我。”
    “哥哥要去哪？去多久？”狗三攥緊了狗二的手，急吼吼地問。
    “就是去忙活個差事，不多久就回來了。”
    “不能不去麼？”
    “三兒不想哥哥去嗎？”
    “嗯。”
    “這次要叫三兒失望啦，哥哥必須去哩！”
    “那哥哥要早點回來！”
    狗三嗯了一聲，“如果哥哥再回來，以後就都不離開三兒了。”
    “說話算數！”
    “我們拉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