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09福利篇、玄幻【宴清X許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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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玦掙紮著夢中醒來,他猛地睜開眼睛,張著嘴巴大口大口喘氣。
臉色慘白,額頭冒著細汗。一粒粒清晰可見,像是小水珠。
宴清歪過頭看他,“做噩夢了?”
那張俊逸的容顏映入眼簾,許玦一時分不清是夢裏,還是現實,曾經的他曾和這人相擁交纏,卻又因為責任不敢表明愛意。
他起身抱住宴清,埋在他脖頸裏,痛哭出聲。
原來失去的疼比剜心更疼。
宴清略帶詫異,這小比翼鳥,前後反差如此之大,莫不是當真做了噩夢,嚇著了?
他抬手在他的背脊上輕輕拍了拍,像是在哄孩子,“乖啊,沒有嚇人的東西,我在呢!我在呢!”
溫熱的淚珠落在宴清皮膚上,好似火紅的烙鐵印在了他心上。
他把人抱起來坐在自己腿上,同他麵對麵坐著,一手攬住許玦的腰身,一手按住他的後腦勺,“乖,別哭了。”
小聲啜泣的嗚咽聲在耳邊響起,哭的宴清心都要化了。
許玦哭夠了,對於兩人的姿勢,他也沒羞澀,不過……這好像是忘記了他的那個宴清。
他擦了擦眼淚,恢複清潤麵不改色的模樣。
宴清嘖嘖咋舌,這小比翼鳥,怎麼翻臉比翻書的速度還快。
不過小家夥似乎並不排斥他。
這倒是一件好事,說不出對小家夥什麼感覺,但他一見到便心生了歡喜,想要把人一輩子留在身邊。
“宴清……”許玦喚了他一聲,忍不住抬手想要撫摸他的麵頰,又想起這人曾經的傷,他抬手去扒人衣服。
宴清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握住他的手,“小美人,這麼心急做什麼。”
“給我看看你的傷。”許玦想掙開他,奈何力氣敵不過。
宴清皺了皺眉,他目光微冷,這小美人怕不是將他認錯為了誰?
“我未曾受傷。”
許玦被他眼裏的冰冷刺痛,他想說,你曾為我剜心,你曾喜歡我……可這些話他怎麼說的出口……
是他錯在先,若是宴清想起這些事,還會愛他嗎?
還會將他視若珍寶嗎?
宴清以為他當真認錯了人,將他放到床上,起身下了床。
他本以為遇到一個可以喜歡的人,卻不想心裏已經住了別人。
他宴清,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又怎麼會花心思去鳩占鵲巢。
何況比翼鳥一旦動情,便是一輩子,他又如何能失了尊嚴,去奪人所愛。
他走到寢殿外,衝小狐妖說:“將他送走。”
小狐妖不明所以撓撓腦袋,不是喜歡嗎?怎麼才離了一夜,便不喜歡了呢?
他家大人,果然花心。
小狐妖進屋,瞧見美人紅著眼眶,坐在床榻上,他走上前,“大人讓我請你離開。”
許玦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宴清這是不要他了嗎?
可他已經注入了狐息,為何說離開就離開呢?
小狐妖見怪不怪,想起大人的交代,他隻好用慣用的那套話說:“像您這般要嫁給大人的小妖多了去了,這院子不說上千,也有上百。大人臨幸的小妖多的數都數不過來,不差你這一隻,離開吧。”
許玦像是聽不到其他聲音,他指尖捏著被子,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你方才說什麼?”
小狐妖以為他不死心,變本加厲說:“大人後宮佳麗多的是,既然大人不喜歡你,你便識趣離開吧。”
許玦瞬間蒼白了臉,他抬手攥緊胸前的衣襟,下一瞬,吐出一口血來。
原來忘記了……是真的忘記了……
宴清不僅喜歡上了別人,還同別人做了那些事,那他活過來又是為了什麼?
將當初他淩駕在宴清身上的痛苦,再受一遍嗎?
他們是不是再也沒有以後了……
宴清,你好殘忍。
這便是你的報複嗎?你說過會恨我,原來是真的……
許玦嘴角掛著血跡,一邊笑一邊流淚,嚇得小狐妖尾巴露了出來。
他絞緊手指,不知道那一句刺激到了人。
“小美人,你無事吧?”
小狐妖想上前,卻又不敢,他瞧著這位很虛弱的樣子,若是個不好,隻怕有可能會香消玉殞。
許玦停下笑來,他抬起袖子擦掉淚水和血跡,從床榻上踉蹌下來,目不斜視往前走。
仿佛失了魂,丟了魄。
小狐妖想要攔住他,卻又想起自家大人的交代,那讓他自己走應該可以吧。
許玦出了宮殿,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野刺劃破他的衣裳,刺入他的皮肉裏,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
追根究底,不過是肉體上的疼痛,不及心上的萬分之一罷了。
許玦忽然停住腳步,心上的鈍痛襲來,下一秒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另一邊,生著悶氣到了林中的宴清停下腳步,他憑什麼他要離家出走?
那宮殿分明是他的。
他氣衝衝往回走,卻不想路過瘴氣時,晃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他抬手揮散瘴氣,大步流星上前,這次又是什麼小妖誤入了,若是再撿回去,也不知道宮殿還能否住下。
然而等他看清臉時,不由僵硬在原地。
他對上許玦周身的傷口,蹙了蹙眉,不是讓小狐妖送回去嗎?怎麼躺在這裏?
他把人抱在懷裏,卻不想看到他嘴角的血跡,這又是發生了何事?
他快速回了宮殿,小狐妖以為他又撿了小妖,連忙過來。
隻是瞧見臉時,他心虛地往後躲了躲。
“大人。”
“我不是讓你送人回去嗎?”宴清把人放在床上,抬手搭上許玦的脈搏,隻是為何這般虛弱,像是要瀕臨死亡了一般。
小狐妖沒注意他到臉上的異色,他陳述事實道:“大人你又未說送去哪裏,何況我按照先前那般說辭說了,他就像瘋了似的,一邊哭一邊笑。”
說到這裏,小狐狸不由看了一眼自家大人的臉色,確定隻是皺眉沒有生氣,他繼續說,“對了,他還吐了一口血,然後就自己走了。”
宴清隻覺得心中升起一股翻騰的怒氣,他猩紅著眼睛,冷眼瞧著小狐妖。
“出去。”
小狐妖還是第一次見自己大人這副模樣,嚇得臉都白了,似乎下一秒能直接變回原型。
他小心翼翼退下,再未有往日嘻笑打鬧時的活波。
宴清壓下滔天的怒氣,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偏過頭將視線落在許玦臉上。
為何他一想到這人要死了,心中會鈍痛難耐,甚至責怪其他人。
分明是他下的旨意讓人離開,又為何會心有不舍?
宴清百思不得其解,他並不認為他對許玦一見鍾情了。
既然如此,不若先將人留下,往後再說。
他抱著人去了另一處寢殿,他喚來新的小狐狸,交代:“你以後便負責照顧他。”
小狐狸點點頭,“大人,可要實時彙報?”
“不用,你隻需要照看好他就行,他傷未愈,暫時別讓他到處走動。”
小狐狸若有所思,“禁足麼?”
宴清隻覺得他問題頗多,隨便點了點頭,便朝他揮了揮手。
小狐狸隻覺得大人太過於敷衍,所以這隻小妖到底犯了何事,落魄至此?
這處偏殿雖然安靜,可幾乎同冷宮差不多了,難道大人不喜歡這位,想要將人囚禁在此處?
宴清此刻還不知道,什麼叫做遐想連篇,以至於最後出了事,他追悔莫及。
宴清抬手撫摸許玦蒼白的臉,若是你不喜歡別人該多好。
你見我時說你不懂情愛,可方才殿中,你分明用情至深。
你到底……喜歡的是何人?
他放下手,看了一眼床幔,給人掩好被角,轉身離開。
等許玦醒來時,他坐起身看著陌生的一切,突然失了言語。
淡色的床幔又一根繩子捏起一個角,向四方垂落,像是一個牢籠,怎麼也掙脫不開。
隔著屏風,可以瞧見外麵的陽光,陳設雖不算陳舊,卻也不太新。
這屋子,安靜的像是沒有人一樣,不禁讓他心沉入穀底。
他剛準備從床榻上下來,隻見一隻頂著狐狸耳朵的人進來,小狐狸麵無表情對上許玦,隻是說:
“大人交代你在這裏靜養,不必驚訝,此處是大人的偏殿。”
許玦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未說。
他沉寂的不像一隻鮮活的比翼鳥,倒像是快臨終的老人。
小狐狸歪了歪腦袋,“你可有想問的?”
許玦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你……可知……我如何在這裏,你家大人又在哪裏?”
“你中了瘴氣被大人抱回來的,這宮殿絕大部分小妖都是如此。至於大人去了哪裏,這不是我該過問的。”
自然也不是你可以過問的。
許玦心中升起一抹酸澀,他咬了咬舌尖,逼迫自己恢複冷靜,他問:“你說的絕大部分小妖是指?”
“就是這殿中的小妖,不過他們不住這邊,這處偏殿,比較安靜,適合養傷。”小狐狸實話實說。
許玦點頭表示知曉,他不習慣有人伺候,剛想說話,便聽小狐狸說:“不過你不能出去,大人交代了。”
許玦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他點點頭表示知曉。
小狐狸見他沒什麼想問的,隻身出去。
許玦如今沒有法力,無法離開,他看著像牢籠的偏殿,倏地慘笑一聲。
宴清,既然要送我走,又為何將我救回來?
你是想將我囚禁在此嗎?
可又為何讓我同你的那些鶯鶯燕燕住同一座宮殿?你可知,我的心……好疼……
一想到你同他們在一起,便心如刀絞。
既然愛上了其他人,又為何不放我走?
傅燼曾問我,可會後悔……如今即使後悔又如何,我大概依舊見不得你受苦。
隻是為何你要對我,這般殘忍……
噗,許玦吐出一口血,他手指攥緊被單,猶如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好半響,他才抬起手,一點一點將血跡收拾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