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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2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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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啊,喂。快醒醒····”
    昏昏沉沉的大腦內漸漸有一些細弱的聲音傳了進來。依稀辨別出這有些綿長饒舌的口音像是居住西南一帶的津國口音。朝央顫抖著眼睫,艱難地睜開雙眼。麵前的景色像重疊的模糊影像,怎麼也看不真切。仲秋的陽光有些稀薄,帶著些許的涼意,從破碎的窗戶裏照射進來,使得朝央一下子眯起雙眼,被光源刺激到眼睛不適的泛起了眼淚。
    耳邊是個老婦人驚喜地呼聲。“哎呀呀,看你手指一動一動的,便想著是醒來了。來來,我扶你起來。”
    朝央有些艱難的在老婦人的攙扶下半坐了起來,全身都木木的發疼,又不慎碰到了小腿部分,朝央疼地一個抽搐,眉頭立刻鎖了起來。看來是骨頭斷了。
    “慢點,慢點。可別傷到了腿,骨頭可是斷了呢。”
    左腿小腿部分被灰黑色的繃帶纏住的地方,用木板固定,看來是落入山崖時摔到什麼上去造成的,雖然很努力的用佩劍劃過岩壁減小下降的速度,但是那個速度到底不是人能控製的,劍身很快磕到一塊堅硬的岩石因下沉速度太快而從手中脫落。然後,臨近地麵時連續落到崖底的樹上,疼痛感襲遍全身,落入水中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看來是那些樹枝減低了下落速度,讓自己沒有收到什麼致命的傷,否則,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了根本就是粉身碎骨。
    朝央皺了下眉頭,待疼痛稍微減輕時,他對老婦人點點頭算是感謝,抬眼看向四周的環境。
    有些破舊但是簡單幹淨的屋子,屋內並無什麼擺設,除了他現下他躺著的這方床榻,便隻有右下角放著油燈和茶碗瓦罐的小案幾以及幾個小胡床,隻是案幾的朱漆早已掉的七七八八,讓這案幾看著甚是慘淡,灰白的牆上也因為雨水的浸透留下條條紋路,感覺隨時會坍塌一樣,雖然掛著幾幅賞心悅目的工筆畫,隻是泛黃的紙張和因為雨水的浸濕而凹凸不平的紙麵隻是徒增了整間屋子的淒慘。
    朝央抬頭望向牆上的的窗戶,看上麵雕鏤花型和窗型樣式。朝央垂下眼簾,隻怕現在是到了堯國吧……
    “你是外國人吧,看你這身衣服。阿婆年紀大了也分不清哪國對哪國了嘍。”老婦人拿了件外套給朝央披上如是說道。
    從出了城門一路向南,為了躲過堯國那些緊追不舍的精兵強將,哪想到最後竟穿越了覆蓋大半個穆國的桑海森林……朝央看著身旁那穿的粗布麻衫的老婦人,拿起下首案幾上的碗,用木質的勺子不停地伴著,嘴裏繼續碎碎叨叨的也聽不清在說什麼。
    駕著父親準備的馬車和死士一路奔馳出穆國,隻是後來被追兵追擊到,死士傷亡慘重,他與死士奮勇搏殺卻依舊難解圍困之局,最後還被藤芳保護報著那微弱的一線生機推下了山崖……朝央看著手上的傷痕,藤芳他們隻怕已經……
    他想起被藤芳推入山崖時剩餘的死士那一聲“誓死忠誠”,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堯國!我與你不共戴天!
    老婦人端著一碗散發著糯香的粥走了過來,對朝央說道:“來,剛醒來,吃點粥吧,讓肚子也好受點。”
    朝央看著麵前的老婦人笑得和善的麵目,愣怔著對她扯了扯嘴角,將碗接了過來。
    她不說還好。一說朝央隻覺得自己的嗓子幹涸的像是快冒煙般,嘴唇也是幹裂的異常難受。他猛喝了一口,溫熱的感覺自喉間流入胃裏,引得身體都跟著顫栗了起來。許是真是餓昏了,朝央很快就將一碗清粥喝了幹淨,然後重重的仿佛滿足般歎了口氣。
    老婦人看到朝央將一碗粥喝的底朝天,欣慰地笑了。
    “吃得下就好,看你昏迷了這幾天,才撿回來時,連氣都是有進無出的,在那躺著當時啊還真怕你就這麼挺過去了。”
    老婦人兀自地說著話,也不管朝央聽不聽的進去,朝央也遂緘默地聽著。
    “要不是季伯言是個大夫,也確實有些本事,替你處理了傷口。否則啊……”老婦人伸手又從案上的瓦罐裏給朝央盛了一碗粥。“就算是幺兒把你給救了回來,也沒什麼大用了呢。真真是,阿彌陀佛啊,嗬嗬。”
    處理傷口,對了!朝央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上衣完好,腰部的係帶上扣著的金鎖扣依然扣得緊緊的,裙裳也沒有褪下的樣子。還好還好,朝央長長地舒了口氣,沒暴露,應該沒暴露。
    “說起來這個時辰,他們也該回來了。”老婦人抬起昏黃的濁眼向門外望去。回首見朝央有些疑惑地看著,便坐到他身邊解釋道。
    “這個草堂是個醫館,雖是季伯言的,但我與幺兒還有位蘇先生都住在這裏。是幺兒,把你從溪水邊背回來的。蘇先生是位教書先生,他每日便去鎮上的學堂教書,他可是個大善人啊,懂得很多呢。幺兒跟在他身邊讀書,我可是放心的。”老婦人說到蘇先生時,露出很是寬慰的樣子。想來對這蘇先生很是關愛吧。”
    “我和幺兒原本不過是兩個整日沿街乞討的叫花子,風餐露宿,多虧遇見了蘇先生,若不是蘇先生讓我們住在這的話,我們祖孫倆說不定還在過著流浪乞討的日子呢。”
    聽到此處,朝央卻有些糊塗了,房子是季伯言的,同意他們住下的卻是那個蘇先生。如此看來那季伯言與蘇先生的關係非同一般呢。
    說到此處,這滿鬢白霜的老婦人對著朝央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至於那季伯言,這方圓十幾裏的地哪一個不讚他一聲神醫的,就是這性子不討喜。一會兒若回來見到了,不必理會他。完全沒個秉性的流氣樣,他若與你說些什麼,全然不要理會他就是了。”
    朝央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聽話的點點頭。如今他還沒弄清楚很多事,還是不要貿然出聲的好。
    看到朝央這麼乖巧地點頭,老婦人佝僂著身子將案幾上的的燭火點燃,燃燒的火焰映照在她滄桑的布滿褶皺的麵龐上,將那些紋路仿佛刻進了骨血裏一般。而門外的天色也不知何時變得夕陽西斜,橘黃色的陽光還淺薄地灑在不遠處的山頭上,勾勒出遠處的山林稀疏的金邊,鳥獸歸巢時的啼鳴在傍晚時分寂靜的世界裏響起泛著空曠的淒緊。
    老婦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奇怪的說道:“說起來,丫頭。到現在都沒聽你說一句話呢,莫不是嗓子也傷到了?”
    朝央看向阿婆有些關心的臉龐,抿了下本就削薄的嘴唇,火光的映照下本就俏麗豔灼的麵龐顯得更加透著蠱惑撩魅的神態來。纖長濃密的宛如金線繪彩的折扇展開一般的睫毛下,兩邊眼角的淚痣隱藏在發絲間隙下,忽隱忽現下流出妖嬈的氣澤。
    如今他聲音已經有些粗獷,一旦開口必然讓人起疑,既然她一直都當他是女孩,不如將計就計索性繼續做個啞巴也省得他們問起原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朝央沉默良久,最後緩緩地點了下頭。
    阿婆有些憐惜的撫上朝央的發梢,準備再說些什麼時,門外響起一個男人清朗中帶著些調笑的聲音。
    “劉婆你這般心疼這孩子,莫不是想著這丫頭做元符的小媳婦吧。”

    作者閑話:

    為啥這一章通過審核卻40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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