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歌，”林子軒恨恨的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咱們現在就算是扯平了。”
    說完，便抽身而出，向葉輕歌的背後倒去。
    “好痛啊……”葉輕歌的後背弓起，兩膝彎曲緊緊抵在小腹上。他的身體縮成一團，好似一隻受了驚的刺蝟。
    林子軒平躺在床上，把雙臂枕在後腦勺下，長舒了一口氣。
    “我好難受……”豆大的汗珠從葉輕歌光潔的額頭上淌下，他把頭埋於胸前，雙手死死的攀住自己的後頸。
    林子軒看了看窗外，又扭頭看了看葉輕歌，隻見他渾身抖成一團。
    他心下一驚，忙從後腦勺下抽出手臂，然後兩手撐在床榻上欠起半個身子，直接掠過葉輕歌的後頸向他的前麵看去。隻是葉輕歌的頭埋於胸前，他什麼也看不到。
    他搖了搖頭，雙手叉著酸痛的腰，把身子慢慢挪到床邊，趿拉著拖鞋下了床，隨後彎腰把躺在地上七零八落的衣服撿起來放到床上。
    他剛把灰色背心套上手臂，餘光突然瞟到葉輕歌大腿兩側的血跡。
    他愣了愣，忙把套到手臂上一半的背心甩到地上，長腿一邁上了床。
    “輕歌……輕歌……”林子軒坐到葉輕歌身旁，俯身把他撈到自己懷裏，“你怎麼了？啊？說話呀？”
    “我好難受……”葉輕歌蒼白著臉，眉心扭成了一個川字。他把頭枕在林子軒的臂彎裏，垂著眼簾低語道，“我的肚子好痛啊……”
    林子軒看著葉輕歌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一股愧疚之感頓時湧上心頭。
    他身子前傾，把葉輕歌的頭埋於自己的頸彎裏，然後緊緊擁著他的身子，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昨晚的事情，林子軒在看到滿地淩亂的衣服時，便已經徹底回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他拿著白色藥瓶，磨磨蹭蹭上了樓。
    “輕歌，你現在還吃不吃治躁鬱症的藥了？”林子軒把藥瓶藏在身後，局促不安的問道。
    “嗯……自從你出車禍住院後，我就再沒有吃過了，”葉輕歌邊說邊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過自己身邊來，“怎麼了軒兒？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那個……我……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再繼續……繼續……”林子軒把左手五指張開撫在胸前，抑製著心髒猛烈的跳動，然後緩步走到床邊，內心猶疑了半晌，終是開口道，“繼續把劉醫生開的藥吃了，這樣會有利於病情……”
    葉輕歌聞言，別開他的視線，垂頭默了半晌，輕聲道：“我不想吃，吃了也沒用。”
    “你還沒吃，怎麼就知道沒有用呢？”林子軒把套在腳上的拖鞋甩到地上，然後曲起左腿上了床，把藏於身後的藥瓶拿到葉輕歌麵前晃了晃，“你看我把藥都拿來了。”
    “我不吃，”葉輕歌麵色微變，扭頭看向窗外，好似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這藥實在是太苦了，我每次吃藥都會感覺特別痛苦。”
    “那……怎麼樣你才願意吃藥呢？”林子軒覺得葉輕歌有時候說話做事真的跟個小孩子一般幼稚，“我會盡量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