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歌看他一副極為窘迫的模樣，便雙腿稍微點地，把椅子挪後一半，起身繞過餐桌走到他身旁。
    “喝口牛奶吧，”他伸出右手，曲起五指輕握盤子左側的牛奶杯，推到林子軒麵前，“隻吃三明治不好消化。”
    林子軒漲紅了臉，但還是很聽話的伸手把杯子拿起來移到唇邊，“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你看你嘴角都是奶液，”葉輕歌邊說邊把右手大拇指移到他唇邊，給他把殘留在嘴角的奶液擦掉。
    林子軒拿玻璃杯的手一抖，那口還未咽下的牛奶嗆得他死去活來，直咳得他整張臉血色上湧。
    葉輕歌就在他這樣的窘迫裏，茫然的站著。
    陽光斜射進窗戶，一部分散落在白色木質雕花餐桌上，一部分正好打在他身上。
    也就是在那一刻，葉輕歌隱約發覺，林子軒似乎是有什麼地方改變了，一股莫名的惆悵湧上他的心頭。
    陳佳揚有兩套別墅，一套是之前帶葉輕歌去過的海景別墅，一套是他在郊區獨自居住的別墅。
    他帶白丹回家過夜的別墅便是郊區裏的這套。
    此刻，白丹正手握咖啡色木魚石茶杯，窩在沙發角落裏看電視：“這幾年國內的變化貌似很大啊？”
    “還好吧，”正在翻閱雜誌的陳佳揚抬眼看了看她，應聲道。
    白丹低頭湊到木魚石杯前，輕泯一口杯裏的茶水，她的牙齒不偏不倚，正好咬到一片浮起的深綠色茶葉片兒上。
    她俯身把嘴裏的葉片兒啐到茶幾旁的垃圾桶裏，然後懶懶的躺倒在沙發上。
    她把頭枕到沙發靠背上，百無聊賴的望著天花板，又伸出纖細的手指捏了捏眉心，輕聲道：“那個……葉輕歌這五年來……過得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陳佳揚把大拇指和食指並攏，夾住一頁書紙，“唰”的一聲翻到下一頁。
    白丹目光在他臉上輕輕一掃，轉而看向電視牆上掛著的平板電視，故作不經意道：“他有新女友了？”
    陳佳揚翻書頁的手指頓了頓，隨後點了點頭。
    白丹臉上的笑容一僵，垂眸看向茶幾上擺放著的幾盆君子蘭。
    陳佳揚合上雜誌，扔到茶幾上，然後從褲兜裏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又把打火機撥出跳動的火苗，頃刻間嫋嫋煙霧在他指尖徐徐上升。
    他深吸了一口煙，目光落在肆無忌憚躺在他腳邊睡著的小白貓身上。
    白丹從沙發上站起來，趿拉著拖鞋向陳佳揚給她安排好的臥室走去。
    到了臥室門口，握著門把手的白皙手指輕輕扣下。她推開門，大片大片的陽光便向她蜂擁而來。
    她鎖上臥室門，緩步走到床邊，兩腳踢掉拖鞋，就這樣大喇喇倒在床上，又順手抓起一隻印著卡通圖案的灰色抱枕放在胸前。
    白丹仰麵盯著天花板看了老半晌，感覺眼睛有些許酸痛，一陣睡意漸漸襲來。
    突然院內一陣汽笛聲響起，她打了個激靈，忙爬起來，把胳膊肘挪到大理石窗台上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