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早啊！”南辭打開房門，衝站在門口的鶴川笑意盈盈。
    沒了困意，話說得也更響了。
    鶴川轉過身，背朝他，“早。”
    頭也不回地徑直下樓去了。
    二人在客棧吃過早飯過後，便去了第一個凶案現場。
    這是一大戶人家。
    無論是大門上的牌匾還是進門門後的內院，都比街道上尋常人家的籬笆水泥牆要奪人眼球。
    院內十分幹淨，空無一人。
    “師兄，小心。”南辭謹慎地四下望了望，手裏的劍隨時準備出鞘。
    鶴川沒有作答，表示不想理他。
    走到廳堂前，方才發現不對勁。
    廳前六張桌子一排三張，呈對稱排列，每張桌子前都坐了一個人…應該是…死人。
    這些人頭都倒在了桌子上，看樣子都是死亡不超過三天。
    “師兄，小心。”南辭單手擋了擋鶴川準備去驗屍的手。
    鶴川無語，拍開他的手，“你去檢查那邊三個人的死因。”眼神瞥了瞥身後的三具屍體。
    “那你一定要小心啊。”說著一邊盯著鶴川這邊一邊朝自己要檢查的那個方向走去。
    在座六位，身上均無外傷，內髒也沒有受到損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都是中年男人，衣著完整，甚至可以稱得上得體。衣料都是上等的錦緞，不似一般小門小戶能穿得起的衣料。
    不愧是搞旅遊的，有錢。
    南辭不由得感慨，就連自己穿的也就是一般的絲綢，沒辦法師尊平日給的經費有限，實在是穿不起太貴的。
    想著想著竟不由得心酸起來。
    不過師兄倒是不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他更喜歡穿著舒服的棉帛料子。
    那…他也穿不起。
    心酸酸。
    而最後二人得出的結論是，麵上看不出死因。
    “果真死法都不簡單。”南辭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沉思道。
    “死法可能都不一致。”鶴川正四處查有沒有其他可疑之處。
    “為何不一致？”正晃來晃去的南辭忽然聽到師兄的這麼一個推理，有些沒想通。
    迎來的卻是鶴川許久的沉默。
    “自己好好想想，師尊曾講過什麼。”說完便用手指在掌心畫了一個咒，將手掌貼向額頭。
    這是…有點眼熟，好像是一個咒，叫…異靈咒。
    此咒可以在死者瞳孔中看到生前所見的最後一幕。
    但是，凡事以靈力為咒的，都會損耗太多內力，靈力與內力若是無法相互平衡，那麼施咒者很容易受傷，除非，承受能力很強。
    他剛想上前阻止他，鶴川便已走到其中一位死者前，再次畫了一張同樣的咒在掌心，手掌伸到死者麵前，渡入靈力。
    死者如魔怔了般，忽的睜開眼來，眼睛卻不眨一下地瞪著鶴川。
    從前南辭也試過這個咒，但是沒成功，原因是那個死人睜開眼的時候把他嚇暈了。
    所以以至於，麵前的鶴川與死者眼對眼的時候，南辭還有些條件反射地喊了一句：“師兄，小心。”
    他一直不承認他是被嚇暈的，事後還狡辯說是那死人對他下了詛咒……
    鶴川的意識透過死者的眼球，看到了死者生前的最後一幕……
    沒過多久卻被反彈了回來。
    這……
    他隻是被那畫麵驚到了，且有些出虛汗而已。
    “師兄！我讓你小心，怎麼那麼不聽話。”南辭立馬扶住差點摔倒的他。
    卻隻見懷中之人捏了捏眉心，似乎是頭有些暈，“別大驚小怪的，正事要緊。”
    “莫非你要一個一個用異靈咒嗎？那得消耗多少靈力？還是我來吧。”說著將他扶起，“你還要保護我呢，怎麼可以消耗那麼多靈力呢？”正要往自己手掌上畫咒，卻被鶴川一把扣住了。
    “且慢。”鶴川看了看方才他使用異靈咒的人，“你可知我方才透過他的眼睛，在他記憶深處看到的最後一幕是什麼？”講到這裏，卻皺了皺眉。
    這不由得勾起了南辭的好奇心。
    “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是一片漆黑。若沒有推論錯，那麼他一定是死於幻境。”鶴川壓住氣息，平穩道。
    就像一個人做夢的時候，醒來可能是不會記得他夢到了什麼一樣。何況一個死去的人。
    此人沒有記憶，所以他生前的最後一幕是一片漆黑。或是說，他記不得了。
    “那師兄的推論是什麼？”南辭再次問道。
    鶴川看了看桌上的六個人，在同一個大廳，看似又是同一種死法，那麼……
    “我打算將其餘的人一試過。”鶴川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打算用行動驗證自己的想法。
    南辭正思考著，一聽他這話立馬就急了，這一個一個是估計到最後連辦案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過想也沒有多想，在自己的手掌心和另一個死者的額頭也畫了一個同樣的咒。
    他不能讓鶴川一個人承擔這麼多靈力的損耗。
    倒不如二人一齊，既快也不需要師兄耗費那麼多的靈力。
    可到最後發現的卻是，其餘的五人，與鶴川第一個看到的那人的所見的最後畫麵並無所不同。
    二人相視搖搖頭。
    “竟是都沒了記憶的。”南辭自語道。
    而就在此時，大門再次被推開，又有人進來了，一紅一黑很是惹眼。
    而進來的兩人當中，就有南辭昨晚進錯門時，看到的其中一個人。
    果然有其他人。
    四人均行一禮，並無客套。
    “二位也是來此除邪的？”其中一人問道。
    “暫時還沒有確定是邪祟侵擾。所以不便下定論。”鶴川道。
    南辭見來者並無不善，仔細打量一番才道：“二位是？”
    “哦，我是華安派，故淵台玄姬長老新收的小弟子林淳淳。”紅衣服的笑道。
    “淩安派，眺星台，倌汐長老，陸冉。”黑衣服的卻是麵色冷淡。
    跟…鶴川很像。
    華安派和淩安派。
    教中出名的姊妹派。
    玄姬與倌汐，二人皆三十出頭，卻已達到上境的境界且在功法與世道上經驗累累。
    所謂上境，顧名思義，是一個境界。
    在修真界，境界分為下等，中等，上等。
    而這兩姊妹年紀輕輕便已達到上境，且各為一派之主。
    而好好的兩姊妹為什麼不在同一個門派，要另立門派，這便不得而知了。
    據說是二人能力相當，又各自想為一派之主。
    雖說看起來似乎是不和睦，可這兩個門派都是二姐妹，互幫互助共同建立的。
    所以世人稱兩個門派為姊妹派。
    所以這麼看來，這兩個不同幫派的人出來辦理同一件事情，這也相當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