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滿座皆輸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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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清瑤怕極了——似乎轉眼之間,這世界又隻剩下她一人。
    她的親人,再次拋下了她。
    肚子“咕嚕嚕”得叫了,赫連清瑤蜷縮在蕭奕墓邊緊了緊被子讓自己暖些,從籃子裏拿起一個果子慢慢咬了一口。
    平日裏,提起吃,赫連清瑤總是最開心的那個。可是現在滿滿一籃子食物就擺在她眼前,她卻沒什麼食欲。
    味同嚼蠟的吃著,赫連清瑤忽然加快動作一咬便是一大口,甚至因吃的太急而嗆得自己連連咳嗽。可她一抻脖子咽了下去,咳嗽兩聲繼續吃,直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氣都發泄到眼前的食物上:邀月師父說過,等把這些都吃光,他們就會回來了!
    三兩下吃的隻剩果核,揚手把果核扔掉,又扒開一隻燒雞。
    似乎嫌被子有些礙事,赫連清瑤撐開被子往後一扔。將籃子抱到懷裏,扯下一隻雞腿狠咬一口。
    林墨寒遭群狼圍攻,被咬的滿身傷痕,可花邀月也好不到哪去——
    抹了把嘴角的血,花邀月看向狼群:這些狼不止一群,分別由不同的頭狼帶領,他隻需牢牢掌控好幾匹頭狼便能讓狼群協調配合、進退有序。可現在頭狼已死、狼群凋零,已顯出頹敗之勢。
    看了眼林墨寒,花邀月把心一橫:既然群狼無主,他便是頭狼!既然狼群不知該往哪去,他便帶領狼群!
    指尖翻飛,音調一轉,群狼長嘯相應。
    “嗷嗚——”
    “嗷嗚——”
    “嗷嗚——”
    手腕一轉收回玉笛,揮手拔下點星攥在手裏,花邀月直奔林墨寒而去。
    花邀月一動,狼群緊跟著動了,所有狼目標都直指一人:林墨寒。
    林墨寒注意到狼群的變化,撐開折扇如刀劈下,將迎頭而來的第一匹狼攔腰斬斷。
    血肉皮毛與髒脾齊飛,濺了林墨寒滿臉、滿身。
    先前狼群各自為主,此刻並成一群,同伴的殞命無疑大大刺激了狼群,使得群狼愈發凶狠。
    一匹狼撲到林墨寒身上咬住他的胳膊,林墨寒揮折扇去打,點星劃過,逼得林墨寒忙收了回去。
    點星在手背上擦破皮肉,而那匹狼已經扯下林墨寒胳膊上的一塊肉由著慣性衝到林墨寒身後。
    狼將肉咽下,呲牙低吼一聲,後腿用力一蹬,再次朝著林墨寒撲了過來。
    林墨寒沒空去看被咬傷的胳膊,借著花邀月使點星靠近自己的機會一把抓住他的領口。
    收攏折扇揮起一掌直奔花邀月麵門,花邀月一伏身褪下外套向後滑了出去。
    身後,一匹狼踏著花邀月的背張嘴衝林墨寒咬了過來。
    “嗝!”赫連清瑤打了個飽嗝,拿起水壺喝了一口,兩手捋著脖子幫助食物往下順。
    休息一會,又拆開一個紙包,兩手各抓著一塊糕點塞到嘴裏。
    “等我、把你們都吃完,我師嗝!”拿起水壺又喝一口,抻抻脖子用力咽了下去:“我師父,就回來了!”
    “秋水閣”與“百花山莊”並不算近,百裏鳴鳳隻恨自己無能、恨馬為何不再快些。
    “邀月……等我!”
    仿佛透過重重阻礙看到了“百花山莊”、看到了滿身傷痕的花邀月。百裏鳴鳳握緊韁繩掏出匕首朝著馬臀用力紮了下去,馬兒當即便如離弦的箭一般載著百裏鳴鳳向“百花山莊”的方向躥了出去。
    林墨寒左支右絀、形容狼狽,但那都隻是暫時的——狼正一匹匹死去,林墨寒雖會傷、會累,可待群狼死盡,便是花邀月喪命之時。
    憶推開門,挺直了身子邁到門外,被門口的兩名侍從攔住。
    憶看看他們,不禁覺得好笑,幸災樂禍的挑起嘴角:“百裏鳴鳳早走了!我是憶。”
    “怎麼?想殺我?”見侍從就要發火,憶撣撣衣袖,肆無忌憚的欺近侍從身側,笑容天真無害:“信不信墨寒回來……活剮了你們!”
    侍從連道不敢,靜靜退了下去。
    憶心情極好,暢快的深吸一口氣,甩甩衣袖回房收拾東西。
    沒過多久,林墨寒回來了——帶著一身的傷,還有插在腹部的、當初送給百裏鳴鳳的那柄匕首。
    見林墨寒耷拉著肩膀恍若遊魂,“秋水閣”眾人皆不敢開口,默默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憶臨行前來到書房推開了門,看著那滿室的畫卷,輕輕舒了口氣:這些年來他極力模仿畫中人、被畫中人折磨了數年,如今終於可以說出永別,心中卻沒來由的一陣不舍。
    自嘲的搖搖頭,聳聳肩膀笑的釋然:都不重要了。
    過去的一切都會成為回憶,苦也好、樂也罷,縱然不舍,卻再也無法去幹擾他的未來。
    緊了緊背在肩上的包袱,憶嘴唇微抿。
    包袱裏隻裝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和一些碎銀,剩下的,他什麼都不想帶走。
    扭頭想要離開,可剛邁出一步,便看見踉踉蹌蹌、滿身是傷的林墨寒。
    憶驚訝的張大嘴巴,連忙快步跑去攙扶。
    扶林墨寒到書房坐下,見他滿身是血,憶連忙跑去拿來藥和紗布。
    脫下外袍、小心翼翼的揭開他帶血的衣衫,看著林墨寒滿身血染的傷口,憶歡喜的心情淡了許多。
    扒開領口去解腰封,卻被他腹部插著的匕首嚇得兩手直抖——那匕首整根沒入,隻露出個柄來,該是有多恨?
    見憶動作停住,林墨寒咬牙將匕首拔出來扔到一邊:“你若再看一會,就可以為我收屍了。”
    憶這才回過神來,三兩下幫林墨寒脫掉外套,仔細幫林墨寒把傷口縫好、又上了藥,用紗布牢牢綁好。
    小心翼翼的幫林墨寒擦去身上的血,盡量避過傷口。見林墨寒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憶忍不住開口問到:“百裏鳴鳳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提起百裏鳴鳳,林墨寒渾身一僵。
    憶疑惑的抬起頭,隻見林墨寒眼淚不住地往下掉。那樣強勢的一個男人,居然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憶垂下頭,繼續幫林墨寒擦血,不禁輕歎口氣:那個對他說“你這般,很好”的人,不在了。
    也說不上難過,隻是有些惋惜,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可又不禁竊喜:終於死了!真好。
    也說不上恨,隻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作者閑話:

    這裏每個人的情緒都很複雜,也不知道表達出那種感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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