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分崩離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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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林墨寒走後憶便守在門口。不安、怨憤、委屈……種種情緒充斥心田,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不知不覺太陽就快落山了,憶終於盼來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可與林墨寒一同出現在視線之中的,還有一抹白——那是百裏鳴鳳。
    憶搖搖頭:多熟悉的畫麵啊……仿佛就在昨天。
    隻是,百裏鳴鳳這回又要從自己身邊奪走什麼?
    憶索性不再模仿任何人,原原本本的做回自己,向著那漸漸走來的二人迎了上去:“百裏公子,我們又見麵了。”
    決定重新做回自己以後,憶倏而覺得解脫了——好似終於掙脫一直束縛在自己身上那層無形的枷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與自由。
    百裏鳴鳳見到憶之後先是一愣,隨即禮貌的對他頷首一笑:“你這般,很好。”
    憶不禁呆住,想起曾有一晚,百裏鳴鳳答應要做自己的朋友,就是這樣對他說的。
    先前準備的無數話語忽然失去意義,憶聳肩輕呼一口氣,怯怯的笑了。
    回過頭,扯著嗓子朝已經邁入大門的百裏鳴鳳問了聲:“我們還是朋友嗎?”
    “自然。”
    天色近晚,百裏鳴鳳還沒回來。花邀月獨坐溪邊,兩手緊緊握在一起,握得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蕭奕不耐煩的走來走去,赫連清瑤坐在門口看著氣氛詭異的兩人,不敢出聲。
    最終,還是蕭奕忍不住率先開口:“鳴鳳還沒回來,你當真不去找他?”
    花邀月嘴唇動了動,又將手捏得更緊一些:“他們是舊友,難免聊得久些。”
    “放屁!”蕭奕狠狠地把一個木塊踢到水潭裏:“鳴鳳做事向來有分寸,不會無故讓人為他擔心,他定是遇到麻煩了!”
    “他武功那麼高……若真想走,林墨寒留不住他。”
    “你拿鳴鳳一個君子去和那種小人比?”蕭奕怒氣衝衝的來到花邀月身邊,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瞧瞧你現在這副窩囊的樣子!我真不懂,鳴鳳究竟喜歡你什麼!”
    喜歡嗎?
    花邀月避開蕭奕的視線,不敢去看蕭奕的眼睛——也許,百裏鳴鳳隻是可憐自己為他那樣拚命,因為同情、因為憐憫,才與自己一起罷了。
    他確實是那樣的人,視責任重於一切,寧願為了旁人而委屈自己。
    想著,不禁自嘲的笑了:自己於他而言,不過隻是一份責任罷了……
    蕭奕擰緊了眉頭,看著神情落寞的花邀月,忽然覺得不可理喻:“你笑什麼?鳴鳳才真該哭才是,他看錯你了!”
    花邀月拂開蕭奕的手,重新坐了下去:“半年未見,他們應有許多話想說吧。”
    垂首抽出玉笛,輕輕地撫摸著:“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花邀月你瘋了?”
    蕭奕搖搖頭一再後退:“你可知一個晚上能發生多少事情?”深吸一口氣:“你就不怕鳴鳳出什麼意外?”
    “他武功那麼高……”
    “夠了!”蕭奕冰冷的打斷:“你不去,我去!”
    回到房中拿起一根長鞭別到腰上,蕭奕牽了匹馬看看花邀月,朝著他嗤笑一聲:“花邀月,我瞧不起你!”
    蕭奕永遠都忘不了百裏鳴鳳當日拒絕自己時的神情。他說他不喜歡男人,隻是喜歡花邀月而已。
    他說時眼神那樣明亮,目光直追著花邀月。
    蕭奕記憶中的百裏鳴鳳笑起來很美,但他很少會笑。可這次與花邀月一起回來,他幾乎無時無刻不是笑著的……
    百裏鳴鳳滿心都在花邀月身上,可花邀月竟然那樣質疑!一句句風涼話說的更是那樣誅心!
    不可饒恕!廢物!廢物中的廢物!
    策馬揚鞭,蕭奕的身影沒一會便在夜色中消失不見。
    “秋水閣”,百裏鳴鳳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對林墨寒禮貌、疏遠、又透著防備。
    林墨寒將房中掛件擺設一一給百裏鳴鳳看過,確認並無藏毒。又將桌上的菜逐一吃了一口、連酒也喝了一杯,百裏鳴鳳卻動也不動。
    知曉百裏鳴鳳不飲酒,林墨寒給他斟了盞清茶,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可百裏鳴鳳看都不看一眼:“我不是來與你敘舊的。”
    飲盡杯中酒,林墨寒重新倒滿,又舉起酒杯,神情微冷:“你當真要如此對我?”
    百裏鳴鳳抬起眼眸:“你不該動他。”
    百裏鳴鳳確實對林墨寒心懷愧疚,可這愧疚不足以使他容忍林墨寒對花邀月動手。
    “他?”林墨寒仰首飲下,故作不知的向百裏鳴鳳湊近一些:“他是誰?”
    百裏鳴鳳偏過頭不欲理他:“你若沒事,我便走了。”
    說著就欲起身,卻被林墨寒輕輕叫住:“我找了你半年,你知道嗎?”
    “……”
    不知不覺,林墨寒竟獨自將一壺酒喝光了。倒了半晌,又換一壺新酒,斟滿一杯舉到眼前,目光有些渙散:“全天下的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可我不信……你怎麼會死呢?”
    說著扳過百裏鳴鳳的肩膀讓他回頭看著自己那雙朦朧的淚眼:“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你醉了。”百裏鳴鳳一時心軟,想要搶下酒杯,卻被林墨寒揚手躲過。
    “你聽我說完。”
    “……”猶豫片刻,按著林墨寒坐下,與其拉開距離:“好。”
    “我啊……嗝!”揮手散散酒氣,林墨寒又飲一杯:“我找了你十年你知道嗎?”
    看著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百裏鳴鳳咬咬牙狠下心來——不能再耽擱了,若再不回去隻怕他們會擔心。
    扶著林墨寒重新坐好:“我去叫憶來照顧你,有事改日再說。”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卻被林墨寒從身後一把抱住:“鳴鳳,別走……”
    隱隱聽到一陣低低的啜泣,百裏鳴鳳疑惑的回過頭想去扶林墨寒,卻忽然發現使不上力氣。
    撐住桌子扶著額頭——這場麵似曾相識,何其諷刺!
    不想,林墨寒癡癡地笑著抬起了頭。看著百裏鳴鳳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笑的愈發開心。
    “哈哈……”林墨寒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桌子,似乎笑的都快站不穩:“你啊……還是那麼容易心軟。”
    說著,揚手把酒杯一扔,麵帶得意的來到百裏鳴鳳身邊捏住他的下顎讓他抬起頭來:“你猜,這次我把藥藏哪了?”
    見百裏鳴鳳憤恨的瞪著自己,林墨寒也不惱怒,反倒好為人師的耐心向他解釋:“我把藥下在衣服上了!是不是很意外?哈哈……”

    作者閑話:

    花邀月身在局中,因在意而患得患失。他不敢去找鳴鳳,怕看到不想看到的畫麵。他篤信林墨寒是打不過鳴鳳的,卻忘了林墨寒心思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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