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相離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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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山莊”後崖,一名身穿黑衣的十歲男童橫笛吹奏,臉上是與年紀極為不符的冰冷與漠然。忽而一聲鷹唳,男童放下玉笛勾起嘴角,笑容透著說不出得邪性,惹人心底發寒。
他勾起手指放到嘴邊吹了聲口哨,那大鷹便在後崖上空盤旋半圈後直衝男童而來。男童不躲不避,助跑幾步縱身一躍,在大鷹背上輕輕一點。那大鷹略微往下一墜,隨即向下俯衝而去。
男童追著大鷹來到山崖中間位置,卻見這裏竟有一處廢棄的洞口,而大鷹就落在那裏。
男童輕身落下,揚手揮開垂在洞口的枯藤:“找到你了!”
洞裏躺著一名身著喜袍的男子,樣子十分狼狽——喜袍被刀劍劃得破破爛爛,其上血痕未幹,顯然尚未止血。頭上發冠不知掉到何處,一頭長發淩亂的遮住了滿是血痕的臉。
男子的腿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著,顯然骨頭已經斷了。還有許多獸咬的傷口,使得皮肉翻卷著露在外麵。
男童不由摸了下鼻子——這些傑作,也有他一份“功勞”。
男童搖搖頭,往洞外崖底看了一眼,發現下麵是個水潭,舉起玉笛吹了一會,看到一條大蟒蛇蜿蜒著身子爬到潭裏,這才反身回去三兩下掀起男子的身子,連拉帶拽的拖到洞口、用力一推將男子丟到潭裏。
男童往下一跳,輕飄飄的落到潭邊,隨手摘了片草葉塞到嘴裏無聊的嚼著。沒過多久便見一條大蟒從潭中遊了出來,後麵還卷著個人——正是那穿著喜袍的男子。
“喂!”男童拍拍男子的臉,神情有些不耐煩:“別裝死!還活著就應一聲,不然把你喂蛇!”
“咳咳……”男子從高空跌落被水一激確實恢複些許意識,可還遠遠談不上清醒。
見男子尚未死透,男童動了起來,讓鳥兒銜來幾片草藥、老鼠拖來幾根樹枝,然後拍拍男子摔斷的腿:“第一次救人,不會,忍著點吧!”
說完動作粗魯的把斷腿掰正回來,嚼嚼草藥敷在斷處、用樹枝把斷腿固定好,又從喜袍上扯下幾條碎布熟練的一綁,然後滿意的拍拍衣服上的土站了起來。
倒是可憐了男子,剛被扔到水潭裏被水衝醒就又疼暈過去。
男童也不管男子究竟是何反應,從喜袍上撕下幾塊碎布,又從男子身上塗了點血,喚來幾匹野獸將碎布扯爛隨手一扔,然後帶著大蟒卷著男子大搖大擺的走了。
葉流雲想知道男子是生是死,好啊!你猜啊?
葉流雲想知道男子傷勢如何,好啊!你猜啊?
葉流雲想知道男子在哪,好啊!你繼續猜啊!
葉流雲越是想知道、想控製的事,男童就偏偏不讓他如願——惡心他可比殺人有趣多了!
後來,男童聽那男子說,他叫赫連徹。
男童想想覺得既然要離開“天字門”重新開始,不如換個名字好了——醇酒美人、賞花邀月,人生還是該及時行樂,過得快意灑脫——這名字好,就叫“花邀月”!
赫連徹傷勢很重,為了惡心葉流雲,花邀月帶著赫連徹找到了被放逐在極北之地的沐雪歌。
沐雪歌乃沐家嫡傳嬌女,有她在,赫連徹的傷自然不勞花邀月費心。就在花邀月感慨終於丟下累贅、可以離開的時候,赫連徹卻忽然拉住他:“做我徒弟吧?”
“什麼?”花邀月一下跳開老遠:“別打我主意,我跟你不熟,告辭!”
逍遙快活十載,肆意招搖得惹人嫉恨——至少花邀月是這樣認為。
然而忽有一日一個消息將他生活的節奏打亂了——一名殺手頂著“赫連徹之徒”的名頭出現了。
誰這麼倒黴?——花邀月第一個念頭。
這也太傻了吧——以赫連徹和葉流雲的恩怨,再加上赫連徹當時的狀態,不用想也知道他收徒的目的是什麼。
帶著幾分好奇、幾分看熱鬧的心思,花邀月來到了那間茶肆,遇見了那個仿佛早在命裏注定的人。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位置、依舊靠在那扇窗邊,一身白衣的百裏鳴鳳轉頭看向他,笑了:“邀月,你睡得太久了。”
“睡得太久?”花邀月有些不解。
“嗯。”百裏鳴鳳點點頭:“該醒來了。”
“為什麼要醒?”花邀月神情茫然:“你在這裏啊。”
你在這,我為何要醒呢?
百裏鳴鳳含笑搖搖頭,帶著幾分寵溺:“我在哪裏?”
花邀月更為不解。不知自己是何時坐到百裏鳴鳳身邊,隻見他伸出食指點在自己胸口上,一雙眼睛迫切的看著自己,似乎想要確認什麼。
若有所思的捂住百裏鳴鳳點在自己心口的手,花邀月忽而笑了:“在我心裏。”
“醒來吧,”百裏鳴鳳用另一隻手溫柔的撫過花邀月的長發:“別讓我傷心。”
“……”
他會為我傷心嗎?
花邀月緩緩睜開眼睛,咳嗽幾聲,握著檀木小盒舉到眼前:“不會讓你傷心的。”
心中掛念百裏鳴鳳的傷勢,花邀月喚來一隻小鳥,鳥兒偏著腦袋轉著圓溜溜的小眼睛看看花邀月,撲閃著翅膀飛走了。
“秋水閣”,百裏鳴鳳房內。
憶心不甘情不願的喂百裏鳴鳳喝完藥,轉身關上房門走了。
一隻小鳥從窗口飛進來,落到百裏鳴鳳的被子上。鳥兒偏偏腦袋,見百裏鳴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又蹦躂著靠近一些。
停在百裏鳴鳳手邊,鳥兒低頭啄了兩下。百裏鳴鳳手指一跳,嚇得鳥兒頓時飛了起來。
百裏鳴鳳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在床帳裏飛著的小鳥,伸手一擎,鳥兒竟乖乖的落在他指上。
百裏鳴鳳不禁笑了,放下手重又把眼睛合上——他實在疲累。
這下鳥兒卻不依了,蹦躂著踩到百裏鳴鳳手上啄了兩下,百裏鳴鳳無動於衷。
鳥兒偏偏頭,又蹦到他鎖骨上啄啄領口,百裏鳴鳳隻得無可奈何的睜開眼睛。
見百裏鳴鳳醒來,鳥兒揮動翅膀飛到門口,停在門前叫了兩聲。
想起葉流雲臨走前看花邀月那一眼,百裏鳴鳳猛地起身迅速穿好衣服跟著小鳥一路直奔樹林。
然而來到林中卻並未見到花邀月,隻見地上的野草被壓倒好大一片,草葉上還掛著血痕,想來花邀月必是受了些折磨。既然選擇折磨而非直接殺死,花邀月對葉流雲應該還有用處,他的生命暫且不用擔心。
百裏鳴鳳俯下身捏了把草上的血痕,血液已幹,想來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花邀月此刻既然不在,必然是躲到一處於他安全之地去調養。有“血凝丹”在他手上,應該不會有事。
思及此處,百裏鳴鳳鬆一口氣,搖搖頭自嘲的輕歎——
中秋宴上,百裏鳴鳳固執的不肯去看他,以為如此便不算見過、不算違背承諾。可如今呢?何必要來?
即便見到花邀月又如何?
還是離他遠些吧……
作者閑話:
今天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