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垣征五郎死了。殘月下，他的血沾了關玉衡一臉。他的頭像一個不規則的西瓜，滾落在他的屍體旁，頸部在咕咕冒血，染紅了他長長的頭發。他的眼睛睜得很大，絕望地望著天上的殘月和深藍的空中孤寥的寒星。薄薄嘴巴上的八字胡被他自己的鮮血染紅了。尖尖的鷹勾鼻一下子塌得更低了。已經不像人頭，有點像被砍下的狗頭。
    他死了，手上的軍刀還緊緊地握在手裏，在月下朦朧的光裏，關玉衡看見刀把上有一個天字，關玉衡微微一驚，難道是天皇刀？天皇刀是日本武士夢寐以求的刀，關玉衡不由自主地躬身去撿。“八嘎！”所有的日本武見阪垣五郎被關玉衡死了，驚愕得瞪著鬥狗似的眼晴，憤怒，絕望。手中的軍刀凝住在半空。
    “八個？”關玉衡望著地下，剛才一瞬間，日本武士殺了十幾個東北軍，日本武士竟然毫發無傷。明明是十幾個東北軍的兄弟，都很年輕，雪一樣的月亮照著他一們有慘白的臉上，關玉衡悲憤極了。
    他從阪垣征五郎手中奪過天皇刀，這家夥摳門，到死也不願交刀，關玉衡踩住他的手腕才把天皇刀奪到手。
    “八嘎！”日本武士一下子組成了一片刀網，向關玉衡撲了過來。
    關玉衡左手拿劍，右手握刀，像一尊天神。
    大聲說：“鐵虎，保護好薩日婀！”
    關玉衡一邊說，揮舞劍和刀迎著武士的刀網奮力衝殺了過去，一陣斷金切玉似的撞擊聲，圍攻他的十幾個武士手中的刀斷了，關玉衡一招秋風掃關，十幾個武士像死狗似的倒在地上咕咕地冒血，眼見活不成了。關玉衡驚駭了，好快的天皇刀，好厲害斷魂刀，竟然一眨眼就把十二個日本武士見了閻王。後麵還有好幾十武士舉著刀對著關玉衡。張開口，驚愕地望著關玉衡，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像中了邪似的，兩眼發呆。
    “兵哥哥好厲害！”薩日娜高興地說。
    “團長，不對，北大營有一個旅的兵力，像兔子一樣跑得沒影了。怎麼隻剩下我們不到一百人。”鐵虎手握雙槍全神以待。
    突然，一個傳命兵驚慌地跑了過來，“報告代理連長，旅長命令你立刻撤退！不能殺鬼子！”
    “撤退？我為什麼要撤退？”關玉衡說，“我們死了這麼多兄弟，白死啦？我不撤！”關玉衡大聲地吼道。不明白張學良為什麼要下不抵抗命令？日本人打到家裏來了，還說不抵抗？抗這是啥子軍隊？怕日本人？日本人也是人，並不可怕！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十三個日本人不是一樣被自己殺死！什麼日本人戰無不勝，庇話！中國人缺就是戰勝日本人的勇氣。趙鎮藩這些帶兵打仗，吃著東北鄉親父老的俸祿，在國家需要你們的時候，卻如此狼狽不濟。養兵千日，用兵一朝的道理連鄉下人都明白，你們當兵的傻了？這樣狗庇命令？我才不聽呢。大不了不當這個代理連長。
    “這是命令！你必須撤！”傳令兵的口氣硬了起來。
    “你命令不了我！老子是代理的。”關玉衡說。他心裏非常清楚，不抵抗命令是張學良下的，但真正的後台是蔣介石。日本人炸毀柳條湖附近的南滿鐵路軌道，並栽贓中國軍隊，從而發動了讓國人深以為恥的“九一八事變”。此時的東北軍由張學良說的算，他手握三十萬東北軍，完全可以全殲不到二萬關東軍。
    關玉衡知道，九一八事變前夕，日本在東北駐紮的正規軍僅為2。7萬人；而東北軍正規軍多達16萬，非正規軍4萬人，共有20萬兵力；在武器彈藥方麵，除了蔣介石的嫡係部隊，就數東北軍實力最強大了。
    “關代理連長，堂堂的國軍團長，來當這個送死連長，你不冤嗎？”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軍人的天職就是保家衛國！”
    “日本大佐是你殺的？”傳令兵望了望地上阪垣征五郎的屍體和十二具日本武士的屍體，驚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大聲說：“關連長殺了日本大佐嘍！”傳令兵興奮得轉過身，不斷地喊著，聲音在深夜寂靜的天空，任得特別遠。
    關玉衡大聲說：“兄弟們，舉起你們的刀，殺鬼子呀！”關玉衡一邊高喊，一邊舞著斷魂刀和天皇刀向日本武士衝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