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沐聲音帶著顫抖，一臉期許，“當真？”
    上官錦鈺輕輕一笑，低頭沉吟道，“真與不真……”
    “大人還能另作他選不成？”少年俏皮無辜的歪歪頭，全然不知自己的話有多麼傷人。
    上官沐隻覺得心口刺痛，猶如針紮般。
    沒想到他們之間的父子關係已差到了這種地步，但他也知道，他是罪人，他有愧於上官錦鈺，這些都是應當的。
    他哀歎一口氣，“問吧。”
    意料之中的回答，上官錦鈺笑得更豔了，如萬千姹紫瞬間盛開，“上官大人穩坐丞相之位十餘年，想來也不是愚笨之人，怎會被一弱女子算計？”
    再者，他若對原身母親深情不渝，又怎會在事後留下柳希妍，還讓其生下子女來膈應他。
    悄無聲息的弄死幾個人，對當時的丞相大人來說，可並非難事。
    這個問題他並沒有問出來，必竟該維持人設的時候還是要維持的。
    此時，
    上官錦鈺似乎被原身殘留的情緒影響了，心中殺氣翻騰，隱藏在絲綢下的雙眸盡顯涼薄。
    少年周身戾氣濃重，即使轉眼即逝，但還是被上官沐察覺了。
    上官沐提起警覺，有些懷疑的看向上官錦鈺，莫非……
    但這個猜測很快就被他打消了。
    眼前溫潤如玉的少年在他心中一直都是純潔美好、不諳世事的。
    即使他現在對他咄咄逼人，打著商量威脅的語氣。
    “大人？”上官錦鈺不知男人剛才是否察覺到了，對他的語氣難得地平和軟糯。
    少年的氣質本就偏向溫潤清冷之間，加之容貌皓麗稚嫩，故作單純無辜時就更顯得溫柔可愛，整個人看著就像個柔糯糯的團子。
    上官沐控製住想揉上去的雙手，為他剛才的懷疑覺得愧疚，尷尬的輕咳幾聲緩緩道來。
    也許是事情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變得簡單容易許多，這次他沒有糾結多久。
    原來，
    上官錦鈺的父母是一見鍾情，結婚五年，上官沐未曾碰過第二個女人、納過一個妾，夫妻恩愛羨煞旁人。
    可惜好景不長，十六年前蘇羽難產，生下上官錦鈺後逝世。
    當時因早產而發育不全，加之醫術落後，原主上官錦鈺幾次呼吸猝停，性命不保。
    雙重打擊下，素來端持端重的上官沐整天變得昏昏噩噩，酒不離飯不沾。
    而上官沐喝的酒是蘇羽生前所釀，剛剛挖出，不曾想，酒裏不知何時被下了藥，神智不清、毫無警惕之心的上官沐中招了。
    酒醒後，上官沐震怒，拔劍指向柳希妍，緊要關頭……
    “她說她知道有位神醫可以救你，前提是饒她一命。”
    “我答應了。”
    他已經失去了摯愛，不能再失去他們的孩子了。
    那樣的打擊他受不了。
    上官錦鈺脫離危機後，他也曾想過毀約，秘密處死柳希妍，但柳希妍已不知所蹤，柳家也早已遷移他國。
    待她再回時，已生下兒女。
    “神醫？”上官錦鈺眉頭一皺，有些不高興，“據坊間傳聞說：似乎是個道士。大人莫不是在糊弄我？”
    話落，上官沐如墨的瞳眸中泛起了波瀾，扭過頭從上官錦鈺身上移開視線。
    語氣堅定，“神醫不願染上紅塵，留下藥方和治療方法便離去了，道士隻是搪塞世人的借口。”
    “放心，我不會拿與你母親有關的事說笑騙你。”
    說完衣擺輕掀轉身離開，屋內漸漸陷入寂靜，上官錦鈺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言，思緒飛轉。
    重生數月之久，他對這具身材的掌控越發的熟練了。
    卻還是會被這具身體殘留的意識控製，情緒外露算是好的，有時行為還會不由自主。
    比如買糖葫蘆那次，宛若提線木偶，不受控製。
    上官錦鈺捏著杯子的手漸漸用力，指腹因用力泛白，一股子涔寒之氣從他身上四散開來，隨著時間的沉澱愈漸冰冷刺骨。
    該做的他不會少做分毫。
    一個死了的東西，為何偏偏還要妨礙他！
    該死！
    怒火沸騰，揚起茶杯就想摔，手在半空中，倏忽之間卻被一個溫暖的手掌握住。
    秦嶼從上官錦鈺手中拿走茶杯，放回桌上，而後掏出絲巾擦試沾上茶水的手指，“不想見便不見。”
    隨即又拿出了一方絲巾丟給上官錦鈺，“擦擦。”方才那杯茶並沒有喝完，揚起間大多灑在了上官錦鈺衣袖上。
    上官錦鈺愣了一下，依言胡亂擦了擦，被他這一打斷，怒氣散了七七八八，他素來冷靜情緒波動不大，隻是一時想不開。
    良久，他又聽見他說，“冷靜了？”
    少年低頭應了一聲“嗯。”
    “那便走吧。”
    上官錦鈺不解，“去哪？”
    “回房休息。”

    作者閑話：

    首先人物角色三觀不代表作者三觀。
    然後希望小可愛們給作者推薦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