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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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萬籟俱寂,戶外傳來打更的聲音。
秦嶼房中漆黑一片,微風拂過,月色銀輝撒下,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悄然出現。
那道身影對著床上的人單膝跪下,“尊主。”
秦嶼睜開深邃如墨的雙瞳,動作輕緩的從床上坐起。
“馬車已備好,尊主可要現在就走?”地上的身影恭敬的說道。
秦嶼起身繞過他,穿上鞋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水。
端走茶杯輕抿一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緩緩說道,“不急,此次的事可有查到眉目?”
地上的人接觸到秦嶼森冷清幽的目光,身上一涼,隨即慌忙的低下頭,“有人泄露了尊主的位置,才讓那些人有機可趁。”
“內奸?”
“可知是誰?”
地上的人把頭埋的更低了,說話的聲音卻出現了顫抖,“不、不知。”
“不知?”秦嶼的聲音淡然,似乎對此事無甚在意。
可是在下一刻他直接把手中的茶杯砸向了地上的人的腦袋,在這瞬間還運用了內力。
茶杯砸來,地上的人也不敢躲避,刹那間頭上直接出現了一個血窟窿,赤熱的鮮血直流,剌痛的感覺漸漸襲來,頭一陣眩暈。
他不敢求饒,在這個時候求饒隻會罰的更重。
秦嶼的唇角勾勒出嘲諷的笑意,周身低沉陰暗的氣息愈漸濃鬱,“滾吧,把這裏收拾幹淨。”
秦嶼拂了拂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回到床上繼續休息。
聽見秦嶼的話,地上的人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既然沒有要了他的命,看來這是打算放過他了。
他無視自己頭上的傷口,輕手輕腳的收拾好地上的碎渣,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而另一個房中,上官錦鈺畫好最後一筆,收起筆吹幹未幹墨跡,把剛畫好的圖交給一直在旁侍奉的聞竹。
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聲音難掩疲憊,周身氣質愈加清冷,“到了京城叫木匠把它做出來。”
“是。”聞竹從容應道,伸手接過放入懷中。
他抬頭見上官錦鈺麵客蒼白,內心頓時心疼起來。
走到上官錦鈺身後幫他又是捏肩又是揉額頭地。
“公子,您有沒有覺得……秦小公子有些……不對勁。”
聞竹目光閃爍,漫不經心的問道,語氣帶著幾分試探。
上官錦鈺掀開半闔的睫羽,不鹹不淡的問道,“你覺得他那裏不對勁呢?”
聞竹斟酌用詞,語氣委婉,“秦小公子戾氣太重,有時看著不像個小孩。”
“且還自稱本尊。”
“所以?”上官錦鈺轉過身,清澈勾人的瞳子就那麼的看著聞竹。
此時的上官錦鈺已經摘下了眼睛上的絲巾,露出了那雙裝滿星辰的紅瞳。
在上官錦鈺的視線下,聞竹猶豫了會,半響他堅定的給出了自己的回答,“公子還是少跟他接觸的好,他很危險。”
上官錦鈺沒有說自己的意見,而是反問道,“聞竹,你覺得我父親作的這個官做的怎麼樣?”
聞竹沉思了一會兒,“很好。”
“大人清正廉潔,約己愛民,深受百姓愛戴。”
少年神色有些諷刺,聲音清冽,“應是功高蓋主才對吧?”
聞竹有些詫異,遲疑了一會,“……是。”
“帝王多疑,我想你應是知道會發生什麼。”
聞竹垂下頭不敢接話。
上升到這種權利紛爭的話題,以他的身份是不能夠多嘴的。
他不說少年也不為難,細細叮囑道,“秦嶼的事你別管,也莫和他發生矛盾。”
“可是……”身份不明的人放在公子身邊,他怎能安心。
“我自有分寸,你也早些休息。”
上官錦鈺拂開放在他肩上的手,站起身伸伸懶腰。
對上少年清淩淩的目光,聞竹咬著唇瓣有些不甘,“是。”
“奴才告退。”
他上官錦鈺不是善人,救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無利又怎會去做?
秦嶼長像與那位聲名顯赫的大人相似,又穿著華衣錦服。
若說是巧合,他是不信的。
而上官家代代入朝為官,皆身居高位,其父上官沐自幼為今上好友,現今為丞相,文官之首,深受百姓愛戴,在商國影響力頗大。
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一句功高蓋主可不是說說而已。
自古帝王多疑且無情,即使再好的關係,在麵對權力上也可視若無睹,曾幾次有意無意的打壓上官家。
依他現在所知道的消息和局勢,上官家複滅不過是遲早的事。
說不定就在下一刻某一瞬間,身為一個帝王,想找自己臣子的錯實在是太容易了。
生活無趣,每天都在重複,活了這麼久,他雖是對長壽無意,但也不想早死。
救他,自始至終不過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他幫他解毒,他答應他三個條件。
為上官家保留一絲退路。
之於他現在的父親,不說也罷……
整一個迂忠……
他就不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