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聲音，籃球的聲音也進不了許譽的腦子，許譽就坐在那裏，沒有動靜，隻有啪嗒啪嗒的水聲。
    “許譽，走！”顧恣揚的聲音在後麵想起來了。許譽轉頭，眼中的淚珠含在眼下，看到顧恣揚的那一刻，淚水就這麼下來了。
    “怎麼哭了？很難受嘛？怎麼傷的？別哭了。”顧恣揚不知道怎麼辦，從口袋中取出餐巾紙遞給他，見他沒拿，就拿出一張輕輕的擦在淚痕上。“怎麼突然哭了，誰欺負你了？還是哪裏不舒服？”
    “你怎麼……回來了？”
    “我去給你買藥了，來接你去安靜的地方。”顧恣揚舉了舉另一隻手上拎著的藥。“呐，給你！”
    許譽伸手準備接過，顧恣揚收手，許譽的手撲一個空。
    “先不給你，走，去找個安靜的地方，我給你上藥。”
    “恩。”
    他們找到學校裏一片竹林中的石凳子，覺得這裏還不錯，許譽從跟著顧恣揚開始，就一直拽著他的袖子走，低著頭不放手。
    直到坐了下來，許譽低著頭，腦子才開始飛速轉動。剛剛是哭了？真的是太蠢了，這麼就哭了，我真的是太可笑了。顧恣揚會不會以為我太可笑了，恩，他怎麼笑都無所謂吧，畢竟真的太傻了。這都要哭一哭，要是真的分開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來，脖子給我看看。”顧恣揚沒提剛剛許譽哭了的事。
    “恩，好。”許譽微微仰起頭把脖子露給顧恣揚。顧恣揚把他的長領想下翻，把下巴邊的指甲痕露出來……顧恣揚的指腹在上麵蹭了蹭，指腹傳來的感覺，讓他心裏說不盡的心疼。小兔子，被欺負了，還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他拆開小包裝的碘酒，先給兔子消消毒，因為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所以塗的時候不是很疼，許譽悄悄低了一點頭看一眼顧恣揚，他看到了顧恣揚眼中的心疼。自己心裏也不是很好受，讓他這麼擔心，又很開心。
    “疼嘛？別動！”感覺到許譽動了，顧恣揚又放輕的手勁。再取出紅黴素軟膏用指腹塗在他的脖子上。
    “這是什麼，涼涼的。”許譽覺得有點舒服，不禁問出聲。他在爸爸麵前都不會這樣待著的，恩，顧恣揚會成為他生命中最特殊的人。
    “藥膏，加速痊愈的，不留疤。”
    “你是怕影響我顏值嘛？”
    “我怕你拉低我。”
    “噗哈哈……”許譽笑了，喉結隨著他說話上下滑動，顧恣揚看了，忍不住順手摸了一下，突然接收到許譽怨氣的眼神。
    “咳咳，我就是，看到這裏有點傷，我也摸……擦擦。”
    “真的嘛？老顧？你可不會騙人。”許譽看著顧恣揚，充滿怨氣。
    顧恣揚直了直身子，許譽的臉也下低了，顧恣揚看見了許譽眼下還沒擦幹淨，幹涸的淚痕。這個家夥，一個人待著就哭了，沒有他可怎麼辦？
    “好了，我幫你翻上去。”
    “老顧！”許譽抓住顧恣揚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另一邊沒有塗藥的一邊，“你摸摸。”
    “摸什麼？”顧恣揚感受到了許譽冰冷的手，和滾燙的脖子之間的對比，感受到了他動脈的搏動……
    “我的動脈在這裏，你？感受到了嘛？”
    “恩。隻有我能摸是嗎？”
    “不是！我……恩……是，隻有你能摸！”許譽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感受到許譽有話沒說，他也沒逼，手緩緩得收回來，給他拉好了領子，他也有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