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盡管戰事焦灼，郎興枰還是穿了便衣，陪我在封元逛了逛。出門的時候隻有我和郎老板兩個人，回去時，多了初一十五還有一個我之前沒有見過的人，扛著大包小包的禮盒跟在後麵。
    另一人叫初八，也是郎老板的暗衛之一。初八長相十分普通，還不愛說話，盡管我回府路上主動跟他搭訕，他也隻是點頭或搖頭。
    郎老板說：“你別去招惹他。初八有點口吃，說話不怎麼利索。”
    我不信：“我想聽他說話。”
    郎興枰見我堅持，就轉臉看了一眼初八，初八點了點頭說：“夫、夫、夫。。。。。。人好。。。。。。唔、唔。。。。。。係。。。。。。初、初八。。。。。。”
    我聽得有些強迫症犯了，好想捋直初八的舌頭，讓他好好說話。
    “初八幼時遭後娘虐害，舌頭少了一截，能說得幾句話已是萬幸了。”郎老板給我解釋著。
    我就問：“那他爹就不管管？”
    “他爹不管。”
    “後來他爹和他後娘如何了？”不會遭報應嗎？最後一句我顧慮到初八的心情沒有沒說出口。
    “他爹上山砍柴的時候被狼咬死了，後娘失足淹死在河堰邊。”
    我是不相信初八的後娘是自己失足淹死的。不過既然郎老板給了我這個說法，我就沒必要再深究下去。
    我看初八年紀相當小就問：“你這些暗衛的名字都是按年齡還是武力值排的次序？”
    郎老板答：“按照他們正式成為我護衛的順序排的。”
    “初八竟然比十九還早成為你的護衛？”我不禁有些吃驚地捂了嘴，畢竟十九看起來都四十多歲，初八卻至多也就二十頂頭。
    “你這是對十九有偏見還是對初八有偏見？”
    郎興枰的問話讓我有一瞬的尷尬，我一度懷疑這人有什麼怪癖，比如找對象竟找了個我這樣的，姿色平平；找護衛找的都是些怪人，畢竟目前我所看到的盡是些長相一言難盡的。
    回到府裏，我閑來無事，就問起了戰況來。
    郎興枰竟也沒覺得我犯了忌諱，畢竟軍情屬於最高機密，他願意給我講，足以證明他是非常信任我的。
    “我有兩個懷疑對象。”我窩在郎老板腿上，摟著他的脖子說道。
    郎興枰笑了笑說：“我知道你想說誰，這個不算什麼秘密。所有人也都會懷疑到他們身上，不過現在尚缺證據。”
    我想說的便是先皇的三皇子沐連勍以及先皇的幼弟沐以淵。
    如今海清河晏，沐連璋也算個明君，內局大穩沒有內憂的情況下，若想謀反定然不會得到多少信從的追隨，但如果外患起了，當今聖上再被扣上督軍不力、用兵不當的“罪名”，怕是就不那麼讓人信服了。
    一般的內鬼不能掌握到軍中最高軍情，一般的人也極難獲得大批忠實隨從去幹那謀反的勾當。
    所以嘛，沐連勍和沐以淵遭到懷疑那是必然的事。
    “雖說如今三王爺和肅賢王都有嫌隙，細想之下又都咬不準了。”我抿了抿嘴角又說：“三王爺如今瘋了，自有太醫院的證明。縱算他與太醫院沆瀣一氣做了假證，我們也撬不開他們的嘴，何況三王爺身邊也必是布滿了今上的耳目，他要真有什麼異動，早也被定罪了。再說這肅賢王，初月關上下虎將，大多都曾是他的扈從，這些人一出事，他第一個會被懷疑，誰會這麼傻呢？”
    郎老板說：“我傾向於三哥在裝瘋。”
    “你有證據？”
    “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