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陛下這樣做就能降服南越國。”是卻雲樓的聲音。
    “中州與南越之間從來就不存在什麼和好，你以為那小子是來真心與我和談的嗎？他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自不量力，殺了菱兒，殺了我派過去的使臣，滅了司馬顯宗的十萬大軍，如果我不下手，他也會下手害我。”
    是中州皇帝，他雖然是我名義上的前老丈人，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就在我思慮怎樣見到他真容的時候，房頂瞬時開了一個洞口，下方屋內的人暴露在我們麵前，夜空中稀疏的繁星閃爍著，我趕緊小聲道：“他們會發現我們的。”
    “不會，我們可以看到他們，他們卻發現不了我們。”我信他說的話，金步搖一定是用了什麼妖術才能讓屋內的人暴露在我麵前，而我們卻無法被下方的人發現。
    我看清了站在卻雲樓麵前的人，他一身黑色寬袖長袍，年齡似乎在三十歲上下，身材消瘦，長相頗為清秀俊美，司馬氏王朝以病態羸弱為美，這就是中州皇帝司馬顯文嗎？司馬菱的父親，我的老丈人，原來他這麼年輕。我細細想了想，司馬菱嫁過來的時候才十三歲，如今過去了十年，這麼算來，司馬顯文的年齡才三十多歲並不奇怪啊，中州國12歲男子便可以成親生子了，生在皇家更是早婚早育。
    金步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中疑惑，笑著低聲說：“這年齡，老丈人不至於吧？長得也不錯。”
    我掐了他一下，道：“你什麼意思？就算長得不差也是老丈人，不對，前任老丈人，那也比我老。”
    “不管南越王如何算計，但我絕不同意陛下暗設埋伏刺殺，我們以儒立國，絕沒有這樣的先例。”
    “你是孺子，這麼一套一套仁義禮教，殺個人要準備萬全提前告訴人家，我是皇帝，要的是中州國的成敗。但你別忘了，你是名揚天下的大將，如果那小子真的勝了，你還有何臉麵麵對中州百姓。”
    卻雲樓笑了笑道：“我的臉麵不是靠暗算他人贏得的。陛下如果真的憂心這天下百姓，還是多想想自保吧。”
    “你敢威脅我？”
    “不敢，隻是我一聲令下，我的卻月軍占領建康，你的司馬家族就可以滾蛋了。”
    “卻雲樓，你。”司馬顯文氣的發抖，卻無可奈何，在手握千軍萬馬的卻雲樓麵前，他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皇帝。
    我有一瞬間忽然同情起司馬顯文來，他此時此刻真的像一個孤家寡人，女兒死了，弟弟死了，孑然一身坐在皇宮內院中，卻無任何信任的人，權利被各大家族掌控，武力掌握在寒門出身的卻雲樓手中。
    “你同情他了？”身邊的人果然看透了我的心思，我在他麵前沒有半分心思可言。
    我無言沉思，的確，我有那一刻的同情。
    “他不值得同情，他想殺你，他該死。”
    “是，他是該死，我要殺了他。”我咬牙恨恨道。
    “讓我為你殺了他。”
    “不必，我要親手殺了他。”司馬顯文也是幼年登基為帝，當年父王死的時候正是司馬顯文在位之時，我父王的死跟他脫不了關係。
    “卻雲樓，我不信你敢弑君篡位。”
    卻雲樓微微一笑道：“陛下，這帽子我可不敢接，弑君篡位我怎麼敢？南越王我保了，你動不了。”
    我霎時愣住，他在說什麼？
    “你？”司馬顯文臉上露出驚詫。
    “如果我非要那小子的命呢？”
    “好，那我們便試試看。時間不早了，陛下歇下吧，臣先退下了。”卻雲樓嘴角揚起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並沒有恭敬的向司馬顯文行禮作別，手裏持著一柄劍大步流星走出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