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臨海啟程往會稽郡而去，三日之後便到了目的地會稽郡的治所山陰府，但南越隨行大軍隻能駐守在山陰城外。我見到了傳說中的卻月軍將領卻雲樓，果然如我想象中的一樣，…儒將，儒雅翩翩，一點沒有武人的粗獷。傳說中卻雲樓曾經帶領兩千步兵卻月軍打敗生活在庫莫奚流域的遊牧民族三萬騎兵，以步製騎，使其名揚天下，而他發明的卻月陣更是讓北方遊牧民族大為忌憚，自從再也不敢南下侵擾中州，卻月軍的名號便從此沿用下來。
    我見到他，不由的讚揚道：“百聞不如一見，卻將軍，久聞大名。”
    他對我倒是毫不客氣，直言直語：“南越王更是少年盛名，敢以小小南越國挑戰我泱泱中州。”
    我眨了眨眼：“卻將軍怕是對少年一詞有什麼誤會？本王今年二十六歲了。”
    他將我送到山陰府上，靠近我的身邊說：“南越王可聽過虎落平陽，離開自己的故地到了他人的地盤，隻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南越王這一次怕是要做一次魚肉了。”
    他的直言倒是讓我怔了一下，我假意吃驚道：“是嗎？多謝你的提醒喔，不過沒到最後一刻，誰是魚肉還不一定呢？你們中州的皇帝不是很喜歡吃魚嗎？剛好，這次讓他食個夠。”
    “這麼說，南越王是做好要為陛下獻身的準備了。”
    “哦，卻將軍這麼說倒讓我誤會了，我是來跟你們皇帝見麵的，又不是把自己當禮物送來的，再說了，按照我前任王後的關係，我怎麼也得尊他一聲老丈人，哪有給自己老丈人獻身的，這不是亂倫了嗎？難道這在你們中州宮廷是司空見慣嗎？那我可真是孤陋寡聞了。”
    卻雲樓登時啞口無言，片刻才笑道：“南越王可真是口不饒人啊。”
    “卻將軍才是直言直語，不論你是什麼目的，我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好心提醒。”
    他似笑非笑的對我略一作揖，而後離去。
    我從懷中取出金步搖放在手心，說：“還不現身嗎，你都聽見了嗎？”
    手中的步搖簪這時一躍跳入地上，轉瞬化成人形，他對我笑了笑道：“聽見了，皇帝果然對你沒好心思，不過，卻雲樓是什麼意思？他身為中州大將軍，理應守口如瓶，不該這麼提醒你。”
    我思了半響，道：“中州國內的局勢並不樂觀，皇帝如今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司馬顯宗失利之後，宗王勢力被剪除，司馬家已經失去了門閥士族的支撐，然而門閥士族這時已經起不了決定作用了，卻雲樓代表的是寒門，看來中州國內也是一場大戲啊。”
    他若有所思的點頭：“你的意思是說，卻雲樓誰也不向著，他在為自己謀利益？”
    “應該是這樣。”
    他忽然貼近我耳邊低聲說：“你喜歡看戲嗎？我帶你去看戲。”
    我怔怔的望著他：“看戲？”
    “看卻雲樓和中州皇帝的大戲。”
    我懂了，他是想帶我去探一探卻雲樓和中州皇帝之間的關係是不是像我們推測的這樣微妙。
    “好，晚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