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信殤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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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時節雨紛紛,
    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
    牧童遙指杏花村。
    (上)
    雨紛紛揚揚的落在,兩個在雨中站立了很久的人的,肩膀上。
    路人不解,為何天在下雨,而這兩人不打傘,就這樣站在運河的兩岸,就這樣對望,不管不顧。
    因為遇雨,路上的行人也沒有多作停留,隻當這兩人是傻子,便撐著傘徑自走開了。
    但凡認識江湖常走動的人,是一定會認出這兩個還在隔河對望的人來的——
    霍北辭,滄門的首席大弟子,據傳聞會是下一任的門主。
    曾天,桑派的掌門座下最得力的使者,桑門第一大高手。
    滄門與桑派向來勢不兩立,見麵就打,而這兩個又是身處高位的人物,怎麼會光望著,不出手呢?
    “去喝一杯?”曾天用灌著內的聲音問道。
    “我還能再相信你嗎?”但是對岸的霍北辭一動也不動。
    “噢?”曾天揚眉問道。
    “去年的今天,你邀我喝酒,卻暗中派人傷了我的小師妹千兒,還有前年……”
    “你不是前就備下了埋伏麼?”曾天突然提高了聲調,“你又何曾相信過我呢!”
    何曾?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敵對?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猜忌?
    從什麼時候開始……
    (中)
    那一年的清明來得特別早,一樣的江南,一樣的小橋流水,不一樣的是,那一年都才十六歲。
    剛剛滿十六歲的霍北辭被師父叫到身邊,訓了句“出去曆練”,便將他丟了出去,順手封了山門。
    無路可走的霍北辭隻得狼狽下山,尋個出路。
    霍北辭漫無目的走在官道上,尋思著要到哪裏去時,突然聽到一陣殺喊聲,便來了精神,連忙提氣衝前方飛奔而去,但見一群土匪竟然在搶劫一夥由鏢隊護送的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土匪的頭子囂張的衝霍北辭叫哮道:
    “小子,不要多管閑,否則死路一條。”
    這可是英雄救美,名揚天下的好機會,霍北辭見旁邊還有一位與其同時趕到的少年,也似乎有著同樣的想法,便輕聲道:
    “一起上。”
    “嗯。”那少年點了點頭,而這名應聲的少年便是桑派掌門新培養出的使者,曾天。
    兩人同時撥劍衝了進去,兩個第一次見麵的人,卻給予了對方極大的信任,無論是對背後的空門的托付,還是兩人不謀而合的劍招,總之是配合的天衣無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定是事先練過了的。
    因為兩人的加入,戰局發生了根本性的大轉變,土匪迅速敗亡下去,隻剩那個武功有些水準的土匪頭子還在垂死掙紮。
    霍北辭看著這不知名的土匪頭子的劍招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五年前已經失蹤的人,而此刻的曾天也意識到霍北辭可能要說點什麼來擾亂土匪頭了,便加快了劍招,換了種身法,走步到霍北辭的前麵,將其護在身後了半分,然後,故意提劍,挑了個劍花,暗地裏多加了三層內力灌在劍上。
    霍北辭見其也明了自己的意識,便衝土匪頭子笑道:
    “當年呼風喚雨的‘雲中劍’安然,安大俠,居然會當起了土匪頭了。”
    “你在說什麼……”
    “不用急著著否認,”霍北辭輕笑著,老練得不像個十六歲的少年,“五年前鬧得風風雨雨的‘雲雷斷袖’,當年是何等的威風,一手‘飛雲劍’,單槍匹馬到武林世家的二公子‘雷鳴刀’雷旭的婚禮上,劍挑群雄,奪人而去……”
    “別說了!”安然終天經不住霍北辭那似羨慕,但又帶著諷刺的語調的挑撥,怒吼了出來。
    曾天見安然已經亂神,劍招滑走,霍然發難,放開手腳,腳底生風,平地而起,整個人都橫衝出去,翻轉著迅速衝出,中途劍頭生花,連挽七朵,配以名劍赤霄的火色,宛如火蓮世現,驚天動地,直擊安然的左胸——
    而這一招後來也成了曾天的成名絕技“傲天一劍”。
    當安然發現中計後,已經避無可避,卻不肯就這麼認輸,以掩耳盜鈴的瞬間,一把白粉撒向沒有防備的霍北辭,曾天想撤劍收招,已然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霍北辭激出內力似圖抵擋,卻沒有檔住——
    曾天手中的劍穿透了安然的左胸,霍北辭麵色發青,中毒倒地。
    鮮紅的血濺在曾天的臉上,連同那把紅色的赤霄,是那樣的妖媚,帶著凜然殺意,周圍還在抵抗的土匪們,見到此刻的如從地獄而出的阿修羅般前的曾天,嚇得紛紛棄刀而逃。
    曾天看到霍北辭倒在地上的時候,心突然像在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般,輕輕的呼吸的都痛徹心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居然會為了一個第一次見麵的少年,亂了心誌——
    “你怎麼樣?”一把抱起霍北辭,急急的喚道。
    “沒、沒事,找、找個安靜的地、地方咳……”中毒後的霍北辭是那樣的虛弱,與方才誘導安然時候的不慌不忙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曾天立刻明白了霍北辭的想法——霍北辭要運功逼毒,連忙將其抱起,慌亂的衝官道邊的叢林奔去,因為他知道,方才自己路過的地方,有一處療傷的好地方,就在不遠處。
    曾天連連提氣,也不管這樣頻繁使用內力會耗損很大,隻知道,要快,不能讓霍北辭中的毒流竄全身,那就晚了。
    快,快,再快一點,曾天已經忘記了掌門在自己下山時,所叮囑過的,不能輕易用派裏那獨步天下的秘密輕功。
    在一條有著密林作掩護的小河邊,曾天停下了腳步,將懷中的霍北辭放下,助他順氣後,便提氣在一旁護法。
    已經麵色發青的霍北辭,盤腿坐好後,開始運功,似圖將體內那不知名的毒給逼出來,運功過了兩個周天後,突然感覺喉嚨一陣痛疼,張嘴一口烏血噴出,曾天見此情況馬上奔上前來,急急道:
    “沒事吧!”
    “呼!”霍北辭長噓了一口氣後,露出那自信的燦爛笑容,“沒事,謝謝你!”
    “是我的實戰經驗不足,沒有想到會那樣——”曾天的臉上堆滿了悔意,但看到霍北辭的笑容,心頭的陰雲消失一空。
    “是我自己笨才對,不關你的事,”霍北辭看到剛才曾天的著急與來的路上的不顧一切,心裏頓時暖暖的,過世的娘說過,隻有喜歡自己的人,才會對自己這麼好,便抬起頭,收起玩事不恭的笑,認真的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是呀!自己為什麼會為霍北辭這麼好,看到其受傷會心疼,看到其的笑容,心情會好起來,第一次見到他,就毫不猶豫的相信了他,為什麼?
    難道是自己喜歡上他了嗎?這種感覺真是很奇妙呀!是不是就是掌門夫人所說的一見鍾情呀!
    “因為我不討厭你!”曾天有些羞澀的底下頭,不敢麵對霍北辭。
    “那就是喜歡我啦!”霍北辭孩子氣的叫起來,湊到曾天麵前,托起曾天低下的臉,輕輕點水般的在其薄唇上吻了一下。
    “啊?”
    “師父說,如果喜歡一個人,就要對他這樣做,那他就是你的了。”
    “你的了?”
    “嗯,你是我的,因為我喜歡你。”霍北辭毫不避諱道。
    “我要你也是我的。”說著便抓過霍北辭學著掌門與掌門夫人做的那樣,重重的吻下去,輕啃霍北辭的嘴唇,撬開其的貝齒,將滑如泥鰍的舌頭伸了進去……
    而此刻的霍北辭已經被曾天青澀的吻技,吻得意亂情迷,眼含瑩光,隻知道跟著曾天的舌頭舞動,糾纏,唾液的銀線順著霍北辭的嘴角流了出來,滑入因為方才運功而稍微敞開的衣領裏,嬌媚異常,看得曾天的下身一陣騷動。
    “唔……好熱……”霍北辭隻覺得全身發熱,便伸手去解衣服,但也隱隱約約知道,自己這樣做下去的後果是哪樣,但卻又想起曾天為自己不顧一切提升內力,連續用輕功趕路時那焦急的樣子,手上便像有了理由,自覺的去解開衣帶。
    “你不後悔?”放過霍北辭已經鮮紅欲滴的紅唇,曾天看著霍北辭的眼晴,一字一句問道。
    “是你,就沒有後悔的理由。”
    “為什麼?”
    “因為,我相信你——”霍北辭的話,還沒有說完,曾天已如猛獸般撲了上去,迫不及待的開始啃咬著霍北辭的香肩……
    (下)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曾天淡淡道。
    “記得……”霍北辭欲言又止,“怎麼會不記得……”
    “那你還記得,分別的時候說的話嗎?”
    “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彼此永遠信任無二……”
    “那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清明的細雨混著那不知道是不是淚水的液體,從曾天的臉龐淌下。
    這一句撕心裂肺的怒吼,像狠狠的砍了霍北辭一刀一樣,整個身體突然一顫,如同風雨中的柳枝一般,搖搖欲墜——
    是呀,從什麼時候開始,是從他挑了滄門的第一個分舵開始,還是從自己發現他是桑派之人開始……
    多少年了,這樣子多少年了,一年,兩年,三年……
    嗬嗬嗬嗬!霍北辭在心裏狂笑起來,十年了,整整十年!自己想了他十年,從十六歲那年分離後的第一天到十年以後的今天,整整十年,思念的痛已經麻木在骨子裏,死去活來,每一次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或是執行跟他有關的任務,都像毒一樣在自己的腦海內攪得天翻地覆,多少在夢裏想要抓住那瀟灑的身影,伸出手去,卻隻有空氣……
    “我們就不能好好的再喝一杯嗎?”
    那喝過酒的臉蛋緋紅可人,像印在了靈魂裏,同化在體內,看見酒的青澈,就會在酒杯底看見那張一字一句承諾要陪自己喝一杯的人的身影,每一年的今天無論自己在哪,就算了拚了命,也會跑到這裏來,等著他的出現,哪怕自己隻看了一眼,就一眼也好呀!
    “好。”有些事,是要了結了。
    “我在老地方等你。”
    半小時候,兩人同時在“笑迎樓”的二樓那個靠窗的地方坐下,就像當年那樣,麵對麵。
    店小二看著從窗戶裏飛進來的兩位大俠,連忙上前招呼:
    “兩位客官要點什麼。”
    “兩壺竹葉青,再來幾碟時令小菜。”
    “好叻,二位稍等片刻,馬上就來。”說著便跑下樓去。
    “竹葉青?原來你沒有忘記。”曾天淡淡道,話裏掩示不住一股心酸。
    “我能夠忘記嗎?”霍北辭輕輕的卷起已經濕透的衣袖,若有所指的反問道。
    “還記得你第一次喝這種酒時的事嗎?”
    “記得,我喝醉了,非要拉著你陪我去偷看姑娘洗澡,後來,你實在勸不了我,便將我打昏後帶到妓院,找了個房間,把來陪寢的姑娘趕了,坐在床邊照顧了我一夜,我醒來還騙我說,就在這裏看的姑娘洗澡……”
    “以前真好。”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想再放開你……”曾天情急之下,拉住了霍北辭的手,想要解釋——
    店小二卻不合時宜的端著兩壺竹葉青和碗筷走了過來,曾天隻得歎了口氣,放開了霍北辭。
    “官客你們的酒,小菜馬上來。”
    霍北辭再次卷高了袖子,拿過酒壺,倒了二杯,然後端起一杯送到曾天麵前,就像當年那樣,怯生生的紅臉道:
    “我敬你的,你一定要喝噢!”
    曾天沒有接過酒杯,隻是慘淡的笑道:“當年,你也是這樣端灃酒杯,紅著臉,說著這句話。”
    “那你還會像當年一樣接受嗎?”
    “你應該記得,當年我說,隻要是你敬的我都喝,因為我相信你。”曾天接過酒杯,“你給的,我能不喝嗎?”
    霍北辭一愣,是呀,當年的他是那樣的相信自己,一字一句的承諾著,然後風輕雲淡的說著同樣的話將酒……
    “別喝!”
    曾天已經微笑著,閉上眼睛將杯中的酒,全數倒入喉中,一飲而盡——
    “不!”
    曾天帶著滿足的笑容,霍然倒地,嘴角溢出一道紅色的鮮血……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
    他明明看見自己將袖中的毒約放入了杯中,你卻還是喝了下去,為什麼?
    你是名滿江湖之人,會看不出我如此簡單的下毒手法,為什麼?
    霍北辭抱著曾天漸漸冷確的身體呆呆的坐在那裏喃喃自語。
    唔,頭開始暈眩起來,怎麼回事,低的一刹那看到自己那隻曾經被曾天拉過的手,已經開始發黑,原來——
    “原來,你早就已經決定要把我留在你的身邊了……”
    其實,你到最後也沒有再相信過我一次……
    江湖傳聞,滄門的滄門的首席大弟子霍北辭與桑派的第一大高手曾天,昨日,同歸於盡於江南“笑迎樓”二樓。
    青玄言武耽短文,
    繁星拱月幻躍天。
    縱觀滄海筆下生?
    七龍騰空共創世!
    ——
    漠殊天言煞風雲,
    曾經天使佇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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