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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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處的蘇洋適時的表現出一名優秀阻擊手該有的素質,他平靜的看著肖曉明被追殺至絕路,冷靜地觀察四周是否有其他狙擊手,然後像一把紮進敵人胸膛的利刃,一槍一個抹平了隊友身後所有的危機。
“在你五點鍾方向2公裏處有越野車。”聽口氣他是要等銀狐一起走的。
“多謝!”肖曉明大氣也不喘一口,立刻背著紫翎竄入草叢。
另一處,銀狐也不戀戰,且戰且退的挪至雷區。身後的蘇陽已經就位,在耳邊輕彈示意。
銀狐立刻收手滾入雷區,被他壓製的眾人片刻愣神之後立即發力反擊,之前一直怕誤傷同事的槍炮紛紛上膛瞄準。可他們還未跑至有效射程之內,近在咫尺的地雷徒然爆炸,雖然威力不大卻足夠帶走附近兩三人的生命,這種震耳欲聾的聲響令人畏懼,他們哆哆嗦嗦的小心前進,怕誤中地雷,但暗處的蘇洋卻偏偏要一個一個引爆他事先埋下的死神的種子。
這並不是為了奪命,而是為了震懾:你要命,就別走近了。
“蘇洋,撤!”之前肆意的運動,讓那種不知名的藥劑加快了滲入的速度,它似是遇水難溶的,隻能和另外的藥品產生化學反應,然後在血液裏發揮效果,銀狐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運動機能在下降。
蘇洋聽話的滑下樹枝,與銀狐並肩朝武直拔足狂奔。
蟲二是一名不錯的機師,當他聽到不同尋常的爆炸之後就啟動了武直,超低空懸停等待著銀狐和蘇洋。待確定兩個人完好無損的朝自己衝過來,他立刻拋下繩子,還未等兩人登機就猛地升空。不給敵人多留下一秒偷襲。
這其實是很冒險的行為,可好在被掛在半空的男人都不尋常,在如此不穩的環境輕鬆地向上攀爬,蘇洋因位置問題,率先跨入機艙,可他還沒抓緊機沿,就聽蟲二低吼:“RPG!”
倉促之間他根本沒有東西可以穩定重心,隨著飛機一個危險的擺動弧度被拋出機艙,在掉落的千鈞一發之際,銀狐眼急手快,用腳纏住繩索倒掛著抓住了他作戰背包帶。
他被提到半空的心髒還未落下,就感受到了銀狐明顯的顫抖:“大人,你……”
“被下藥了……”銀狐吃力的回答,隨手丟給他另一根繩子,自己艱難地支撐著向上繼續攀登。
蟲二靈活的操作著武直,朝著下方依舊企圖追逐的人們發射道道導彈,炸得下麵人仰馬翻,死傷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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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毫克可以放倒一個獅群?”king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瑟瑟發抖的男人,似笑非笑。
“主……主人……”男人不敢抬頭,怕自己的眼睛汙濁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他不知道為何這片刻必定發作的藥劑會在銀狐身上失效。
“我信了你呀。可惜落子無悔。”king站到窗邊,灰暗的天氣遮掩了他的神情,模糊不清,琢磨不透。
“請主人責罰!”男人哆嗦的請罪,知道這次在劫難逃。
“……被他扳回一局。”king柔和的用拇指磨蹭著下巴,想到了什麼,眼角邊的皺紋都生動似乎會飛揚,“小東西真是長大了。”
“主人?”男人在顫抖之間有些不解的疑問。
“領賞吧!”king被喚回思維,慈眉善目的從跪倒的人身邊踱步而過,“把自己丟進水泥攪拌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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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king覺得被扳過一局,那銀狐實際上隻贏了半招。他的確救走了紫翎,但也倍受那種新型藥劑的折磨。畢竟脫離D已久,他身體裏的抗體已今非昔比,饒是當年巔峰,一輪一輪的試藥也讓他差點死在實驗中心,更何況現在本就傷未愈的身體,無法完全抵抗凶猛的藥性。此刻銀狐硬撐著趴在甲板上,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放鬆,然而微縮的瞳孔,已閃過壓抑不住的悍意。
被那種一層一層飛撲過來的殺氣所激,蘇洋不自覺的抱住槍支,然後在對方已然迷糊之後,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企圖抵擋銀狐無意識的自殺式絞鬥。
蟲二滿臉汗水的不斷從後視鏡關注機艙動向,蘇洋被一次一次的踹飛撞在甲板,起落架上,然後又吃力的重新按壓住那個在地上疼痛的渾身是汗水的銀狐,期望在銀狐把飛機拆了之前快點抵達基地!
終於看見了那片熟悉的綠色,蟲二還沒完全著陸就帶著哭腔直接衝天喊:
“蒼虎大人!”救命呀!要死人了啊!蟲二生生咽下這句話。穩穩降落之後,撒腿就往外跑。
蒼虎被他這種不要命的逃命方式嚇了一跳,趕緊拉開艙門,迎麵而來一團肉體使他重心不穩直接被砸了出去!
他在下落的同時變換姿勢,這才看清懷裏的是渾身是傷,昏迷不醒的蘇洋!狙擊手素來愛護自己,他們要麼安安靜靜的待在掩體裏,要麼就是完完整整的死在你麵前,從來沒有這種被揍到昏迷的紀錄。
“怎麼回事?!”蒼虎趕緊將人交給烙馹,再次一腳踩進機艙。
就看見那個咬著自己手臂,渾身密布著汗水的銀狐。那種恍惚間痛苦的眼神嗜血而抑製,他拚命的克製住被自己激發出來的暴虐因子,卻因烈性的藥物持續不斷的引誘而暴躁。
“出什麼事兒了?”鬼藤聞聲跑近,扒開蒼虎也想進來。
“滾!”銀狐聲嘶力竭,手肘發泄似的朝後一擊,震天響的金屬變形聲破天而出,周圍都為此靜了靜。
鬼藤小爺很久沒有被銀狐如此吼過了,那種沒由來的倔脾氣也隨之騰起,他冷著臉硬是擠了上來,然後看清情況之後,整個人都是一愣,眼裏的忿忿不平被震驚和絲絲疼痛所代替,他知道受傷的銀狐是最強大和危險的,那種所向披靡的悍氣足夠讓方圓十裏的敵人為之動容,他根本不稀罕也不需要別人多餘的情感,可是鬼藤不是敵人,不是別人,是鬼藤。
“滾……”藥效再次襲來,銀狐忽然一口咬住下唇,脖側的肌肉繃成剛直的線,視線已經被汗水模糊,根本無法多說一個字。
蒼虎企圖讓自己冷漠對待,可也沒由來的心軟,揮手就要讓鬼藤出去,但是鬼藤紅著眼睛硬是不肯走。他當然知道銀狐的意思,他不想讓鬼藤看到自己這幅頹廢,不受控製的模樣。一邊是不斷發狂的銀狐,一邊又是不服管教的鬼藤。原本就脾氣爆發邊緣的蒼虎一個暴怒,索性扯著鬼藤的衣領將他拎進來,“呯”一聲重重的拉上了艙門。
頓時,門內外都安靜了……
“我……”鬼藤摸了摸小鼻子,還沒開口,銀狐就率先衝了上來,把蒼虎撲倒在地上狠揍了一拳!
“……”鬼藤眨巴眨巴眼睛,果斷把人縮到了駕駛室。
蒼虎後腦勺著地,迷糊之間被銀狐一拳貼上了臉,他隻覺得麵部神經全部收縮了一般的疼痛,於是老虎也不幹了,做什麼啊!嗑藥了找沙包也不能打臉吧!老子靠著吃飯的啊!
左右看看,掄起輸氧瓶就砸到銀狐頭上。
銀狐吃痛,手上拳風停滯,蒼虎看準時機,抓住銀狐手腕順勢一扭,頓時主客變換,被壓在地上,牢固的鎖住各個關節,不讓他動彈。
“放開我!”被困住的銀狐就差露出獠牙了。
可蒼虎什麼場麵沒見過,被挨了一拳的嘴角火辣辣的刺痛,隨即惡狠狠的拿前額撞擊銀狐受傷的側腦,銀狐悶哼一聲,不動了。
“……”鬼藤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感情頓時被這種少年人打架的模樣打亂,無語的看著,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蒼虎全身的肌肉全部暴起,表情雖然依舊一派輕鬆,但可以知道他在用力:“給他看看傷。”
鬼藤立刻麻利的在再熟悉不過的身體上摸摸碰碰,小心翼翼卻縝密不漏。
銀狐恍然未知的持續低吼,顫抖,偶爾清醒的時候眼神追隨著鬼藤轉來轉去,而後再痛苦的循環。
“……阿榕沾毒了?”鬼藤臉色不太好,永遠明亮的眼眸裏竟在蒼虎沒有察覺的時候夾雜了一些凶氣,並不明顯,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不,被下藥了。藥效過去就好了。”蒼虎確定身下的人半昏迷之後,放鬆了禁錮,“d的典型作風,這大概是新品種,才會反應劇烈。”
“阿榕……不會有後遺症吧?”鬼藤看著銀狐被汗水浸濕的額頭,擔憂的替他輕輕抹開去。
蒼虎吐出一口氣:“不知道,但是king的作風,是不會允許的。”
“哦……”鬼藤也重重的呼吸了一下,然後俯身在銀狐嘴邊輕輕磨蹭了一下,心裏稍稍安定了,“為什麼阿榕這麼疼了,戰鬥力還這麼高?”
“條件反射。”蒼虎閉了嘴,他看見銀狐的手指輕微的蜷縮著動了動。
鬼藤也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輕聲呼喚:“阿榕?”
銀狐輕輕咳嗽了一聲,表示聽到了,也許是之前用勁過猛,他幾乎都不想說話,整個人都像從冰水裏撈出來,渾身都是汗,卻寒冷無比。
“怎麼就中招了?”蒼虎很疑惑。
“連環招。”銀狐一字一句,十分疲憊,“給紫翎看看傷,遲了就廢了。”
“還沒回來,你以為車子和直升機一個速度啊?”蒼虎懶洋洋的笑著,“這幾天你也別動了。”
“估計半個月兩邊都打不起來了吧。”銀狐閉目養神,再也不說話了。
蒼虎揉了揉肩膀,拉開艙門跳了出去,然後體貼的替他重新關上。各種意思自然不必挑明。
少了一個壯漢占空間,兩個人的機艙頓時就顯得舒適了,鬼藤輕手輕腳的把銀狐的頭移到自己大腿上,讓他躺得舒服些,然後拉上了簾子,低頭啃著銀狐的嘴唇,可當他要將舌頭抵近去的時候,銀狐卻意外的側開躲了過去。
“阿榕?”鬼藤可憐兮兮的看著銀狐,十分不解。
“我唾沫可能有藥。”銀狐略微吃力的伸手摸了摸眼前這個年輕而美好的青年,如此矯健而富有生命力,他所希望可以守護的東西。
鬼藤也不堅持,抓住銀狐的手在臉頰上蹭了蹭,然後壞笑著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