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蛇年快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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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銀狐將鬼藤的醉態盡收眼底,摟過鬼藤柔韌精瘦的腰,去舔他唇齒間遺落的酒滴。
鬼藤昏天暗地之間,覺得嘴唇一陣清涼,下意識一咬,就聽見驚呼從房間好幾處爆發出來,他搖了搖頭,視網膜由於酒精而無法呈現清晰成像,但敏感的鼻尖還是能嗅到血腥味的源頭,於是尋覓而去,亮出尖銳犬牙,猛地刺進特別好咬的區域。
“阿榕!”鬼藤看不清楚銀狐所在,難受的瞎嚷嚷,“這塊肉沒熟!”
用手背抹掉血漬,銀狐陰著一張臉,抬手捏住鬼藤的下巴。
“銀狐,小孩子不懂事,你別真的計較啊!”蒼虎一邊忍著笑意,一邊過來勸架,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銀狐主動卻被拒絕的模樣,真……怎麼說呢,蒼虎撓撓前額,真爽!
銀狐轉過頭來,被對方發狠咬傷的地方,又湧出血液,配上對方一副淡然卻陰鬱的表情,駭人又好玩。
不過,大家都不會真的笑出聲來觸他的黴頭。
“銀狐,我們要不回去吧?”柏遣架起一個勁要往地上滾的小花,征求他的意見。
銀狐還未說話,一個勁灌紅酒的肖曉明就不同意了。
“美人兒別走,難得有機會啊!”
肖曉明抿幹最後一滴酒,左臂張開將高腳杯向牆上一甩,清脆的破裂聲炸響耳邊,而他卻不以為意,暖黃色的光芒在這時突然有些熾熱也有些刺目,肖曉明微微眯著眼扯開領帶和襯衣紐扣向柏遣走去。
被這種似曾相識的氣息包裹,柏遣沒由來的向後退了一步:“你……”
“我勸你最好丟掉肩上的累贅喔~”
拳風摩擦著空氣,淩厲又顯得過於執拗,柏遣又向後退了一步,站定,皺眉。
在場都是有眼光的人,在這時候勸架,需要一定技術含量,奈何同在一幢屋子裏,有能力的不想管,想管的沒能力——醉翻了。
於是,肖曉明帶著侵略性的視線直撲過去,柏遣堅定的目光灼灼而來,丟下不省人事的小花,柏遣走上樓梯,肖曉明隨後而上。
“任他們打?”紫翎拖著同樣醉酒,但酒品不錯的沅秋走過來。
銀狐壓根不把這種事當一回事兒:“嗯,我不約束我的人打架。”
“整天怒目而對?”
“有矛盾就解決,否則,平時和睦,有危險就相互拉扯著一起去死?”
紫翎危險的一頓,笑容如三月陽春白雪,冰冷刺骨卻清俊明亮:“哼,你東拉西扯一幫人,得意的很?”
“你什麼時候喜歡鬥嘴皮子了。”
“我隻是好奇你什麼時候關心起我的家務事了。”紫翎的語調持續降低。
“別忘了。”銀狐很直接的盯著他,一頭白發散落在麵頰旁,猙獰在耳邊的骷髏耳釘璀璨發亮,“你的家務事,一半都是D在操心。”
一直被紫翎把玩在手上的水果刀應聲而出,貼著銀狐的咽喉“剁”一聲,埋入牆壁三寸,看出他已然情緒波動極其混亂。
“別怕我挖你傷口,紫翎。”
從紫翎這個角度望過去,銀狐捏著鬼藤的手骨節分明,卻沒有肌肉起伏,表明他沒有用上一半的力道,但他的眼神卻似長著獠牙,望進自己的心裏,一啃一口血。
“承認它,才能消滅它。”
“承認你,消滅你!”鬼藤被銀狐卡著下巴,還不依不撓的說話。
銀狐低頭看他。
視線凶猛,鬼藤不自覺的縮了縮。
“我可以是神也可以是魔。”紫翎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銀狐挑了挑眉,紫翎從不抽煙,“可不論是神是魔,對於信仰我的人來說,我是一切。”
叼一根點燃,深沉的吸入,再緩緩吐出,仿佛進入的給養,呼出的是困擾,然而煙熏繚繞、絲絲入肺,紫翎連著咳了好幾聲:“可是,現在信徒沒有了,我是神是魔,又有什麼區別。”
“對於我來說,你是什麼的確沒有區別。”銀狐放開鬼藤,讓自己與紫翎視線相平,“因為我沒有信仰,不過……”
銀狐掃了對方一眼,耳釘反射著光,但卻沒有再說話。
不過,我隻在乎你這個個體本身,是否讓我著迷,如此而已。
話不用說盡,改懂的,自然都會明了。
鬼藤躺倒在沙發上,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做了一個明媚的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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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翎的氣息逐漸平複,看著滿桌狼藉,忽然有些恍惚,幾年之前,若有人告訴自己會和銀狐同桌吃飯,還被他勸誡教導,他一定把對方打得滿地找牙,可是真正的這天到來時,他卻有種夢想成真後的滿足感,這種奇異的感覺,與實力相當和他的欣賞有關他不否認,但在冥冥之中,是否又與兩人的正負兩極相互吸引存在聯係——畢竟一個正義冷靜,一個邪惡屠戮,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性質相互交融,才能發揮出最大的能量。那king,他是否注意到了這一點呢。
四下裏就如此靜了下來,仿佛連風雪都已經停止,蒼虎左右一漂,也樂得清閑。畢竟是不同類型的人,同時,也都是鳳毛麟角的人物,心理戰,攻堅戰,甚至是欲擒故縱,對於他們來說,你一開口他們就會明白你想說的下一句,再退一步講,就像銀狐所說,要有矛盾就必須解決磨合,這樣才可以在戰爭之中發揮最大功效,他們畢竟不是正規部隊,需要編製和紀律,在他們看來,贏,就是最好的信念,活,就是最大的獎勵。
沉默,總會有人來打破。
在這詭異的安靜裏突然咳嗽一聲,然後有人故意發出的聲響從樓梯口傳來,柏遣其實早就走到了樓梯邊緣,奈何狙擊手的良好習慣,使他走路悄無聲息,原本如此走到一邊並沒有什麼,但他隻聽了一句就明白其中內容當事人可能並不想他人知曉,可再原路返回實在不是自己作風,幸好肖曉明也隨他一道下來,靈機一動,便以此作為信號,得體又懂進退。
柏遣眼神毒辣,走入一樓客廳,一掃之間就看見了牆壁之間的冰冷刀刃。但室內氣氛如常,他便知道事情已然告一段落。
而肖曉明走下來時,大家都發現他嘴角一片青紫,衣衫褶皺顯然沒有柏遣顯得瀟灑自如,可其神色卻似偷腥成功的貓那般滿足,淡色的眸子流光溢彩,這倒讓眾人始料未及,於是,也猜不透誰輸誰贏。
本來,就讓這都過去就好,但今晚,興許是渾厚的酒氣沾染至每個人,蒼虎頗為八卦的調笑:“怎樣,是誰比較厲害?”
銀狐也淡淡的一挑眉,表示關注。
“當然是柏遣了。”肖曉明很大方的攤手宣布結果,“不過,我贏得了美人的一個吻。”
柏遣氣息一頓,找不到好的詞反駁。他本不善言辭。
“喔?那算是物超所值了啊!”鬼藤亮出一口白牙,之前的醉態一掃而空。
“是啊,可惜回去得麻煩鬼藤哥幫小的看一下傷勢。”肖曉明單手撫上自己的肋骨,根根檢查,然後突然皺了眉頭,“慘了,好像被踢裂了。”
“我不擅長。”鬼藤笑容和煦,“你還是得找柏遣啊。”
說話字正腔圓,條理清晰。
“哦?!”蒼虎有些驚訝,這小子,裝醉!“演技十分不錯啊!”
忍不住露出暴露他滿肚子壞水的微笑,鬼藤裂開嘴滿麵春風:“要灌阿榕酒也不容易啊!”
“後果也很不容易承擔啊!”蒼虎樂了,好心提醒。
可惜他的話還未落幕,鬼藤毛衣後頸處的襯衣領就被人拽住,拖著後退了幾步,鬼藤一驚,笑容頓時僵硬。但其仍舊在被迫快速移動之中尋找平衡點企圖穩住重心,在退後五六步後,趁對方還未有所動作,立刻滿把手握住對方的手腕,不料在千鈞一發之際,他伸出的手被銀狐轉了個圈,身體也隨之強迫跟著翻了個麵,天旋地轉之際,一隻手托住他的腰肢反麵拷在肩上,就形成了一種——古代山大王下山搶良家婦女的姿勢。
“二樓借我用一下。”銀狐扛著鬼藤就踏上階梯。
“我看……這幢房子借他們一晚會比較妥當。”蒼虎頗具深意的摸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