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八 涇渭分明,集魚一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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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什麼?”銀狐冷漠的開口。
沅秋莫名其妙的被按倒在地,還被問自己‘在幹什麼’,頓覺惱怒異常又礙於身上的人太過強勢,隻得按捺火氣硬邦邦的回嘴:“我還能想幹什麼,我倒想問你幹什麼!”
“我見你突然抬手自然是想自衛。”銀狐的口氣理所當然。
“我……我想抱頭!”沅秋委屈的大喊,同時要他們鬆手。
“抱頭?”銀狐有些疑惑,覺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孩子有些奇怪,“你還是警察麼?”
沅秋聽到對方質疑起了自己的身份,更是氣憤,“廢話!”
銀狐剛放下心,卻被他的下一句愣了一下:“我當然不是警察!”
沅秋機靈的趁著銀狐愣神的一個空擋突然發難,收腳踹向銀狐的麵三角區。
麵三角區又被稱為麵部危險區。使用暴力擊打麵三角區,致使麵三角區表皮破損,可以造成致命的後果。因為在麵三角區內,神經、血管分布極為豐富,尤以靜脈血管的分布較多。而麵部靜脈結構特殊,都沒有靜脈瓣,因此容易造成血液逆行。而麵部靜脈血液的回流,多要經過麵深靜脈及眼內眥靜脈進入顱內海綿竇。所以,若麵三角區破損,外界細菌便會極其容易地通過麵部靜脈,從而向整個頭、麵部擴散,並沿麵部靜脈上行侵入顱內,引起顱內感染,誘發腦膜發炎,危機生命。
銀狐感受朝自己刮麵部的微風,果斷上身向後仰倒,右腿猛然上挑踢退沅秋的攻擊並限製住他雙腿的活動。不料對方在自己往後倒那一點減輕桎梏力度的空隙掙脫開了雙手的束縛,捏緊拳頭對準銀狐胸骨下角用力擊去。
在上腹部中區,胸骨劍突以下,兩側助弓由上向下,由內向外斜行,形成了一個以兩側肋骨邊緣為界,下口開放的三角區。這一三角區被稱為胸骨下角,而通常又被稱為心窩或心口。成年人的胸骨下角一般為直角,矮胖者常為鈍角,瘦長者常為銳角。
胸骨下角處被人視為要害部位。此處有敏感的腹腔神經叢、胃。均是神經極其豐富血管布滿的部位。有力地打擊心窩處,可以將胸骨劍突擊斷造成大量的腹腔內出血,導致無法想象的嚴重後果。
銀狐看著致命一拳的到來,有些許訝然這個看似天真的孩子暗藏的狠辣與潛力。倒是與先前遇到的獵人有了一個層次的飛躍。隻是……太過年輕!
就在沅秋以為自己會碰到對方時,銀狐突然調轉了方向,在極其狹窄的車廂內靠著車背椅淩空繞著沅秋旋轉180°,在一瞬間移動到了沅秋背後!
沅秋感受到了背後強大的存在感,身體立即作出反應。手肘朝後撞去。可在還未完全發力的情況下就被銀狐輕鬆扣住手腕,就勢反剪於腰側,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頸部,且看似無意的微微加力,警告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頸部的要害主要為頸後和頸側,由於後腦枕部緊鄰頸後,所以頸部為人體最主要的要害之一。
腦枕部是後腦枕骨粗隆上下這一部位。腦枕部與後顱窩相對應,向下與頸部沒有明顯的界限。稍加用力破壞腦枕部,便會造成致命的後果。更何況銀狐這類對於要害部位力道拿捏精準的殺手。
雖然控製喉嚨更為方便與有效,但腦枕部遭打擊極易形成腦震蕩,且打擊腦枕部易引起顱內對衝傷,以較強的暴力或富有彈性的鈍器打擊腦後枕骨,會使頭部產生強烈的震蕩,並使腦實質在顱腔內發生急劇的移位,反衝在對側的顱骨內板上,引起硬膜下出血,形成血腫。這對於不怕死的獵人來說受威脅度更大。
再加上手上這位年輕的獵人活動能力極強,若他不顧自身安危突然蹲下用牙齒咬銀狐的手,縱然銀狐可以通過洞穿上顎殺死他,也會報廢他的右手,太不劃算。
“小朋友,你不是警察?”銀狐的語氣依舊平穩,根本看不出他剛剛與別人經過一場惡鬥。
“那當然!”沅秋粗喘著氣,“我是一名獵人!”
銀狐冰冷的麵容終於改變,嘴角不經意的一撇:“那還真是小看你了?”
“是的!”沅秋雖然氣喘籲籲,卻並沒有因為自己戰敗而懼怕。
“那好,獵人同誌。”前座的鬼藤扭過頭,眼眸玩味兒甚濃,“麻煩你告訴我我們的目的地在哪兒好麼?”
沅秋一時沒轉過彎兒:“啊?”
“剛剛顧著看你們玩兒,手上力道沒控製好把司機給打暈了,所以從你打出第二招的時候就是我在開車……”鬼藤一臉無奈的聳聳肩,“因為怕打擾了你們的興致,就一直沒開口。隨意亂開咯。然後……啊哈哈,就不知道是哪兒了。”
“什麼……”沅秋震驚的借著後視鏡看向前麵,隻見司機依舊坐著,但腦袋卻無力的耷拉著,方向盤與油門刹車都是鬼藤的左手和左腳控製的。
“小鬼……”銀狐似乎想起什麼,突然開口,“我不記得你有學過開車。”
“是啊,我是不會開車……”鬼藤用右手抓抓頭發,“不過你連飛機都開過,我在陸地上開車總是比天上的好操作嘛,反正不會掉下來,不會出事的。”
“那也是,開快點,我們趕時間。”銀狐瞟向車外,不再開口。
“喂!!”沅秋掙紮著想起身,卻被銀狐緊緊控製著無法動彈,“你不是不知道往哪兒開麼,而且還不會開車你還敢碰這方向盤?會出人命的啊!”
“不管會不會,在某種特殊情況下,我們這種人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喲……”鬼藤煞有介事的甩了甩手指,笑得滿麵春風,“哪能像你們這樣子等著別人幫忙,時間就是生命啊。既然停下來是死,我們寧願拚一拚,也許就賺回一條命咯~”
沅秋看著說的雲淡風輕,眼角滿是愉快意味的鬼藤,心裏百感交集:到底有多少生死攸關,多少鬼門闖蕩才能讓他如此的坦蕩冷靜呢?沅秋平時老聽下層警察抱怨著自己工作的辛苦與危險,卻是根本沒有從殺手的角度看待這種事。
“如果你們遵紀守法,怎麼會有這種危險?”沅秋不似別的心機滿肚的人,雖然工作時他絕對機警,但這種情況下,他不想失去問這種平時根本沒有可能得到答案的機會。
鬼藤愣了愣,放聲大笑,笑得眼眉彎彎晶瑩閃亮:“你這類的獵人還真是少啊……啊哈哈哈……遵紀守法……啊哈哈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沅秋被鬼藤笑得又有些火氣。
“小家夥!”鬼藤卸下了虛偽的笑容,眼眸銳利地看向沅秋,“你以為遵紀守法就可以保證安全麼?天底下良民太多啦,警察隻好管那些有權有勢的,根本不理睬我們!你知道我的童年是怎麼樣的麼?你知道我父母是怎麼死的麼?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在那群富豪寧願揮霍浪費而不肯施舍的情況下死掉麼?你們總說我們殺手殺的人多,為什麼不試試去查死在富豪手底下的‘良民’有多少?”
“這……”沅秋被鬼藤的話深深震動,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時間無法反駁。
“你保護的人在犯法你不去管,而來抓我們,就是因為那群犯法的人是‘你們的人’吧?”
“不是的!”沅秋急忙辯白,“你說的人隻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都是正直的,像我們獵人小隊!就是絕對正直的……”
“噢?”一直沉默的銀狐不屑的開口,同時又帶有某種暗示,“是嗎?秋……”
沅秋赫然想起了菲禹,眼眸閃爍了一下,這細小的動作被鬼藤與銀狐盡收眼底。
“唉……也許你這小家夥太逗了,我就不經意多和你說了兩句,別介意。”鬼藤恢複平靜,專門抓著方向盤,看著路標繼續前行。
而沅秋則做著強烈的思想鬥爭。
一時間車廂裏寂靜無比。
銀狐認為這次的任務不是教化和誘導這個獵人倒弋相向,這樣做恐怕會引起一次不必要的紛爭。
仔細思量了一下,銀狐鄭重地開口:“小朋友,今天這番話鬼藤他並不是有什麼目的,你聽過也就算了,不必多想,下次見麵我們依舊是敵人,你也不用有什麼負擔盡管出招,對你的隊長忠誠明白麼。”
沅秋顫了顫,隨後抬起頭堅定的點點頭,再也無話。
鬼藤轉過頭眼神複雜瞟了瞟銀狐,動了動嘴唇,卻是又轉了回去。
駛在油柏馬路上的車平穩而靈活,絲毫不能看出鬼藤是個無證駕駛者。沅秋被架在裏銀狐前方三十厘米保持了許久,感受著銀狐冰涼的食指溫度竟是覺得前所未有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