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第四十一章 跳動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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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由暗轉明,播撒出金色琉璃一般的光線,淡淡韻律一般的跳躍於兩個相擁而眠的年輕人身上,折射出美妙而和諧的色彩。風拂過,連花動的都變得柔韻妖嬈,那綠的詭異的葉、草似是一種端倪,明明未有綠透,但就是相互的清淡。
醫生照例來病房查看K的病情,卻意外的發現床上有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湊近,K正如同溺水的人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死死拽住銀狐的衣角睡得香甜,而銀狐則背對著他,鎖著眉看著有些憂傷。
醫生想上前試探一下銀狐有無發燒,卻被空中突然飄蕩異樣氣息而驚醒的銀狐一把捏住手骨扯到病床前鉗製在手臂中擋住銀狐的要害部位,銀狐縮在其身後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確定隻有身邊一個可疑人物之後,銀狐冷冰冰的逼問:
“誰派你來的!”
醫生被勒住脖子,臉被迫漲紅:
“醫……院。”
“醫院?哪股力量。”銀狐誤解了醫生的意思,詫異對方的情報網遍布麵積之廣。
“……紅……紅十字吧?”醫生被銀狐的問題問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撲哧……哈哈哈哈哈”被動靜吵醒的K看著地上的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來,“大哥,他是來看我病情的,不是摸進來滅口的。”
“那為什麼不叫醒你或者我。”銀狐依舊束縛著醫生,控製他的活動,不過力道已經減輕。
“大概是不想吵醒我們吧。”K回答,“你快點放開他啊,人家那身板柔韌性沒你們好,再這樣彎下去就骨折啦!”
銀狐盯著醫生的眼眸三秒,鬆開了手,後者連忙踉蹌地跑出三步遠。
有些忌憚銀狐,醫生徘徊在門口不敢再走近。
K看出了他的顧忌,善解人意的解釋:“張醫生別緊張,他是我朋友,剛當兵回來,所以還有些神經緊張,但絕對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呢!”
“哦!”張醫生恍然大悟,“我就想,一般孩子哪能這麼機警啊,果然是練過的!孩子,我家親戚也有在當兵的,你哪個區啊,興許還是同班呢。”
銀狐張張口,沒說話。
“張醫生。”K裝作為難的開口,“你也知道……有些屬於機密。他們是簽了合同不準說的。”
了解一切似的故作老成,醫生拍拍銀狐的肩膀:“好樣的孩子!真有出息。”
銀狐滿臉黑線,是啊,有出息,滅了幾個班的兵都不曉得了。
K開心的接口:“是啊,就是回來以後傷口太多,都沒好好包紮。”
醫生一聽職業病立馬上來:“傷口沒包紮?這可是會發炎的!年輕人過來,我幫你看看。”
銀狐遲疑著沒上前,卻被K從後推了一把:“沒事的,他是好人。”
醫生剪開了K摸黑替銀狐包紮的綁帶,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
“天!年輕人你……”
“……能保密麼?”銀狐淡淡開口。
“能!你等著,我把工具搬來,就在這兒給你弄!”醫生信誓旦旦。
雖然是鄉鎮裏的小醫院,但三十幾年的醫生生涯也不是隨便糊弄的,銀狐覺得他的手法純熟的和組織裏的醫生幾乎沒什麼差別。
“年輕人,作戰是需要的,但身子是自己的,你也不能就這麼隨便啊!”醫生看著骨骼結實肌肉柔韌皮膚彈性的身體上布滿的傷口,十分惋惜。
身體是自己的沒錯,所以才能這麼無顧忌的使用,反正最後都是一抔黃土,何必在乎這短暫歲月裏的傷口呢?銀狐心裏想,卻沒有回答。
“他也不是故意的,但就是強度大啊。”K吃著中飯,哢嚓哢嚓的咀嚼聲倒也不討厭,反而能激起別人的食欲。
“唉,不曉得我那從小聽話的乖孫子是不是也和你一樣有出息啊……”張醫生以職業的眼光看著銀狐,就可以看出他的戰鬥力有多強,不禁感慨。
“哦?你孫子也當兵?叫什麼?”K饒有興趣的放下飯盒,湊上前。
“說來你們肯定也不知道……”話雖如此,但張醫生淳樸的臉上還是透露著一些欣慰的光華,“他叫楚臻。”
一直含著淡漠笑容的銀狐乍聽之下覺得有些耳熟,狐疑的回想著。突然,一個名字猶如驚雷一般劃過大腦,使得他呼吸不暢。
獵人名單裏的,假扮阿修羅和自己作戰,被他生生扒下皮膚的,有著令他驚豔的一對冷澈燦霜如梅花的黑瞳的年輕男子。
“楚臻這孩子,懂事!”張醫生沒發現周圍氣氛的改變,依舊喋喋不休的聊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將近十年就是沒有回來看過他父母,也不讓他父母去看他,信也隻是寥寥數筆……最近還連筆都不願動,直接寄打印的信回來。不過這錢卻是一個月比一個月多了……嗬嗬。”
當殺手不能有朋友,不能接觸普通人。如果一旦你和他們有了交集,你就會發現自己有了七情六欲,會不想殺人,會擔心一刀下去這個倒在地上的人是你朋友所熟識的人,從而導致害怕殺人,這種危險的想法會給你多年樹立的眾多敵人可乘之機。到那時候,你的殺手生涯連帶著你的生命也就結束了。
他的心裏回蕩著那個一直強勢一直冷漠聲音一直給他渾身疼痛的男人的特有聲音。手不由自主的撫摸心髒的位置,害怕它有一天會恢複跳動會再次知道心疼的滋味。
“啊!!”K突然發出淒慘的喊叫,把一直處於沉思狀的銀狐喚回現實。銀狐一躍跳至K身邊,緊張的看著他痛苦的抱著腦袋蜷縮在床上,那盒吃了一半的飯也打落在地。
“你怎麼了?”銀狐有些焦急,同時懷疑的看著同樣一臉吃驚和著急的醫生。
“頭……頭好痛……”K感受著疼痛從腦部蔓延到每個神經末梢,順著脊椎緩緩下延,那個楚臻的名字一直不停的在腦子裏重複,令他煩躁可又揮之不去。順著那個聲調,他又記起了零零碎碎的事情,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興奮反而心底有一種名為抗拒的感情想要抹殺又回到他腦裏的一切。
“大哥,你老黑我電腦裏幹嗎?!”月華的清豔伴著點點無奈。
“偷吃我的麵包?我要殺了你!!”
“K,你總這麼散漫對自己不好,找點事兒做做吧。”
“笨蛋,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麼。”聲音的來源有些許震顫,“你會受傷的!”
“會移動的電腦?很適合你啊……”
“K,不要逼我……”
K的腦子裏開始胡亂的出現一些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有什麼意義的話語,K是誰他不知道,那個冰冷裏透露著關心的聲音屬於誰,他也不知道,這些話可能對他很重要,可能是他唯一的溫存,可能的方麵有很多,可是……為何會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小孩!小孩!”銀狐看著對方從痛苦到迷茫再到冷汗直冒表情悲傷,有些不知所措。
“別動他!”醫生終於回過神,擋住銀狐進一步的催醒方式,“他也許是想起了什麼,給他按摩,不要讓他抽筋,讓他自己醒過來。”
銀狐聞言沉默,手法準確的按壓在他的各個穴道。令醫生暗自讚賞。
“……”K掙紮著從混亂冗雜的思緒裏清醒,驚訝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銀狐看著一直緊閉的眼瞼終於睜開,口氣放軟:“小孩,你覺得哪裏不舒服麼?”他想問對方想起了什麼,可是這對於一個病人,並不怎麼好。
醫生不說話,暗中詫異。
“腦子漲漲的不舒服……”K還未從剛才突如其來的疼痛中恢複,完全失去了笑的能力,“好像記起什麼,不過現在又忘了。”
“這是正常現象。”醫生走過來坐在K的身旁慈愛的摸著對方的頭,“不要擔心,會記起的總有一天會記起。現在最主要的是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嗯……”K昏昏沉沉的答應著。
兩人都看出了K的睡意,又寒暄了幾句就關門出去。
“小夥子。”醫生走在前麵,銀狐跟在後麵,“也許……你朋友和我孫子有什麼關係,也許是我孫子所做的事給了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受。”
“嗯。”銀狐淡淡答應著。從他剛才的反應來看,不是認識楚臻的人,就是對這些事情十分熟悉的人。而這些敏感到連他都知道的事,就是特種兵會做的。可是看他的身手不可能是特種兵,那麼就屬於第一種可能。
“你可以試著從這條線索試著刺激一下他。興許可以使他恢複記憶。”醫生轉過身,臉上有些擔憂和期待,“如果……如果是認識我孫子的,那麼請他……請他帶個口信給我孫子,就說他母親患了重病,要他速速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