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演武方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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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鏤月姐,你在幹嘛?”
燕陌小築裏,凜溪視線隨著鏤月手中竹筒的滾動而轉移至桌角。“——這個要掉下去了鏤月姐……”
“硫磺、木炭、硝石?”龍析低聲道,“朔大人,你製火藥究竟是要——”
“增添氣氛而已,你們可別少見多怪~!——今日演武會必定十分激烈,為了使你們感受更多樂趣,我費盡心血製出特製鞭炮。經過我千辛萬苦嘔心瀝血的改良,這種‘下九日鏤月大人專用鞭炮’擁有許多驚天地泣鬼神的非凡功用,絕對刺激,最適合這種熱鬧無比的重要場合了!”此刻鏤月眼裏亢奮之火熊熊燃燒著,完全忽視另三張同時沉寂降溫的臉。
話說這些是純粹火藥的說,況且這藥量……炸飛整個演武場都綽綽有餘的說……
“你想砸場?”難得說話的羽宮這時發言,一旁凜溪也同有此問,表情僵硬著小聲問道:“鏤月姐看演武場不順眼?”
“不是。”驀然停下手,鏤月眼神一默,神情嚴肅。周邊聲音停止,屏息等待其下文。
“我……”
凜溪咽下口水,劍眉微蹙眼神滲出一絲緊張(?)。
“我隻是單純想製火藥而已。”雲淡風輕地將話從嘴邊飄出,鏤月莊嚴狀遠目……凜溪搖晃了幾下,有昏倒之趨勢。
——問你的理由完全就是沒有必要的,鏤月姐,我錯了……
“火藥用起來還算便捷,破壞力也不錯哦~”驟然狡詐的笑臉,像反派一般,鏤月露出尖尖小犬齒,卻全然一副小貓咪的氣勢,學壞人也學不像的樣子頗有幾分好笑。三位“旁人”(在心裏)似乎有些忍俊不禁(雖然羽宮麵癱,可也不能保證他沒有在心裏偷笑的是不?——作者神神秘秘道,隨後被一束冷光瞪住,頓時動彈不得)。
“說起來,朔大人為何那時突然決定來冥陽門?……是清回先生提起的,還是——?”龍析背靠牆壁,雙手環胸,選擇了最輕鬆的姿勢站立。但是這在凜溪眼中,其用途純粹是耍帥而已。
“這可是筆大~交易,不簡單的哦~~”鵝黃絲衣的少女一臉“你想知道嗎想的話就跟姐姐來呀”式誘拐兒童之表情,可惜……“朔大人,在下已至弱冠之年四個月零二十五天了……”龍析好耐性的事事提醒,令凜溪腹誹(認為龍析?嗦得像以前照顧過他的那位羅姓奶娘)了其好一陣子。
“真的?”鏤月一副訝異的表情,“我一直以為你十七咧……”
龍析依舊保持微笑:“以此看來,我很經老。”
“是啊,龍析七老八十了都~”某月邊打哈欠邊擺手道。手中火藥皆已完成,堆了半屋子,危險程度初步估計在毀滅級以上……究竟這些移動起來都顯然困難的火藥有何用途,目前來說仍隻是保密(故弄玄虛)階段,也不知鏤月下一步有何打算,真擔心,她會不會將其用作炸毀冥陽門之道具……那樣想必會被“黑化”嚴重的文琮毫不猶豫地抹殺掉吧……
……
除鏤月外唯一知曉文琮“黑化”狀態的龍析此刻正經受一陣陣惡寒帶來的恐懼感對其身心的折磨。
鏤月姐(朔大人、鏤月),我(們)絕對不相信你(您)準備如此之多的火藥隻是單純的想嚇唬人而已——
“然而其實我真的隻是想嚇唬人而已呀~”在輕鬆不過的聲線裏猶自透露著半疑惑,“——你們怎麼這副表情?身體有什麼不適麼?”
“不……我身體很‘適’……”凜溪皮笑肉不笑地回應著根本不算是回應的回應,後腦蒸騰著烏煙嫋嫋。動機不算動機,就算真的是動機也完全無法使人具有哪怕一丁點的信服感,——話說鏤月這種回答究竟是不是夢遊來著?如果不是夢遊那麼誰還有符合正常邏輯的解釋麼?
(好吧其實作者我也未能想出來什麼合乎邏輯的解釋……弱弱地埋首畫圈圈)
“朔大人,接下來您打算怎麼辦?”
鵝黃絲衣的少女仰起臉:“什麼怎麼辦?”
“自然是——您準備將這些火藥如何處置?”龍析按住微顫的太陽穴處,略微壓低聲音問道。他本應早就習慣了的,可是……似乎兩年不見,習慣作用漸漸淡化了……真是……總之一言難盡就是了。
“留下來就好。這屋子夠大,對冥陽門而言亦是多一個也不多、少一個也不少,就算炸了也沒什麼後顧之憂呢。反正文文有的是銀錢,不會在乎區區一間破草房。”說罷聳聳肩,徑自向門外去了。隻餘尚未了解鏤月許多的凜溪崇拜的星星眼以及尚且了解鏤月許多的龍析無法出口的感慨:其實你還是在不滿住處的寒酸一心隻是想要報複文琮是吧……可是請容提醒一句——這些火藥不止會炸掉一間燕陌小築的喂……
遠遠隻見演武場上是清一色的冥陽門紫衣如錦。圍觀門人們屏息看向中央那三丈二尺見方的演武台,神情幾乎較那台上者還要緊張。不時從裏圍傳來幾聲“好!”隨即一波又一波叫好便如浪潮般自內而外地湧來。
不過叫好的人裏,究竟有幾個是真的知曉其“好”?大多無非是隨其波而逐其流罷了。鏤月不動聲色地笑笑,捎帶惋惜地道:“啊呀……來晚了呢,看來是沒法前進了,——這還真是擠得‘滴水不漏’誒……”
“怎麼了?”羽宮見凜溪自踏入演武場的那一刻起便開始東張西望,不禁輕聲問道。
少年兀自伸著脖子張望,半晌方才回羽宮道:“奇怪……冥陽門門主竟未來此。”一般而言,門內演武會應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門主沒理由不出席的吧……
“誰叫人家是文文?”鏤月狡黠一笑,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平日如何,如今仍然如何,半點也沒有“看不見演武會了”的自覺。
——誰叫人家是鏤月?
凜溪還是覺得這種句式用在此人身上明顯更為合適。
驀地,鵝黃絲衣的少女一躍立在了演武場外最高的一棵樹的樹梢上。樹枝隨風輕搖??,少女卻仿佛沒有重量一般悠哉自得。
看向凜溪的眼神有些許深意,隻是凜溪處得太偏,看不清這雙眼眸的話語。
想要在江湖之中立足,除了實力,還有很多很多。於你而言,跟著我,真的好嗎……?
鏤月在心裏淺歎了一聲,旋即注意力被引向了演武場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依稀可見那是一襲綠底錦衣,嬌小的身子怯怯縮成使人憐愛的姿態。鏤月明了,那身影定是慕幽無疑。
這麼一來,綿笙必在附近了。鏤月移目看去,果見綿笙立在慕幽身後兩尺之外,卻是神情恍惚,心不在焉。幾乎從不露出這種表情的綿笙居然會有如此破綻百出之時,鏤月不禁疑惑。要說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雖然也說得過去,可也總覺得好像就是欠缺了什麼信息似的。
緩緩搖頭,暫且擱置了這問題。
反正條件尚且欠缺,再想也無益,倒不如先看看正刀光劍影的演武台。雖然小小覺得自己丟下那三位跟班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厚道啦~
演武台上正是一陣金屬碰撞,嘶鳴得稍顯刺耳。一人持刀,一人持槍,打得好不激烈。持刀者雙臂有力,一劈一斬皆是虎虎生風,且出手迅猛,可見長於外功,一招一式之間,有開山崩石之勢,落勢嘈嘈,剛勁精準。而持槍者亦是將手中長槍施展得收發自如,回身轉式遊刃有餘,見招拆招,攻守變化多端,出手疾而猛,利而巧,穩中有進,剛中帶柔。
嘴角噙笑,鏤月悄聲自語:“勝負已明——”
一聲悶響,隻見長刀被槍頭高高拋起,擲於演武台石製台麵,有尖銳哧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