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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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帶著夏荷她們在府裏找了半天,直到天快黑的時候也沒看到熹微的人,瞞不下去的她隻好硬著頭皮去回胤禛。來到他跟前,跪下吞吞吐吐,語無倫次,胤禛一聽,以為熹微出了什麼事,便跟著她來到紅霞院。
走進屋內,並沒有看到熹微,便沉著臉問跪在地上的四個丫頭:“你們主子在哪裏?”
綠珠一聽,就把把熹微如何支開她去煮綠豆湯,回來怎麼樣也找不到她,直到剛剛才發現銀子沒有了和首飾少了不少,才敢去回他的事從頭說了一遍。
胤禛一聽,憤怒的一拳擊在黃梨木的桌子上,白皙的手指上立現了一團淤紫,再伸手按了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額頭上的血管一根一根地全凸出來了,臉黑得嚇人,用冷冰冰的目光看著地上的四人。在心裏暗暗思量,找到那個不知死活、背叛他的女人定要讓她好看。
過了會兒,才略平熄了自己的怒火,冷冷地對秦保說:“你去把府中暗衛和管侍衛的李管事叫到書房去。”秦保走後,他看著地上的四人,冷冷地說:“你們要是知道什麼最好告訴我,找不到你們主子,小心你們自己的腦袋,現在,想起什麼了沒有?”
綠珠她們四人搖了搖頭。
胤禛見問不出什麼,隻好聲色俱厲地對她們說:“你們主子不見了的事,不要讓別人知道,到時候不要說你們,就是你們主子的命也保不住。”說完急急往書房去了。
胤禛看著那些他最信任的人,緩緩地說:“你們分成幾隊,城裏城外給我仔細找,找的時候切莫聲張,找到人了帶回來給爺處置。”
到半夜的時候,出去尋找的人一批一批地回來了,找遍了整個京城的客棧和所有能留宿住人的地方,沒有帶回一絲有用的信息,出城去找的人還沒有回來,大概要天亮才能回來覆命。
胤禛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來,茫茫人海,到哪裏去找她,是什麼讓她這麼想離開他,都不顧忌遠在嘉興的家人了。
正在這時,玉心身邊的大丫頭來回他,說年嬌蘭生了個小格格。
胤禛隨她來到年嬌蘭這邊,看著那個紅綢布包著的小小的嬰孩,心裏卻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有點不喜,如果不是因為她,或許,他跟熹微,就不會這樣了。再看看那個孩子,又為剛才所滋生出的那點不喜慚愧,他是她的父親,卻因另一個女人而有點討厭她。
玉心滿臉笑容地站在他的旁邊,多年的夫妻感情還是讓這個細心的女人看出了他的魂不守舍,以及掩藏於心的不高興,就連看著小格格的他笑的也是那麼勉強,體貼地說:“爺,要是累的話就早點去歇息,這裏有臣妾呢。”
胤禛點點頭,說:“這裏就交給你了。”
走出年嬌蘭的院子,他卻不知道往何處去,隻得順應自己的心,走進熹微的屋子,徑直來到書桌旁,看到了一疊熹微所臨摹的白居易的三首詞《憶江南》: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
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複相逢?
在那疊字的最下麵,有一張留給他的字:“爺,妾身走了,山高水遠,請勿再尋找,請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放過綠珠她們,她們並不知情。‘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是爺無法給妾身的,能不能請爺放過妾身?最後,願爺得償所願,身體康健。”沒有署名,原來,她要走是有預謀的,隻是在這京城,她人生地不熟,能逃到哪裏去?山高水遠,難道真的回江南了?
不知不覺天已大亮,胤禛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木然地回到書房。出城尋找的人也陸續回來了,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讓秦保叫來綠珠,他細細問道:“你主子在北京城裏可有親朋好友?”
綠珠跪在地上,規規矩矩地說:“沒有,主子很少出門,就是出去,也隻是逛逛,都沒跟什麼人說過話。”
胤禛抬眼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李管事:“你派人到江南各地去找找,再去查查嘉興錢家在京城有沒有生意或是親朋好友?”
李管事應了聲就下去了。胤禛揮了揮手,所有的人都下去了,秦保最後一個出來,帶上了門。
胤禛推天窗戶,看著落花園裏的桃紅柳綠發呆,去年這時候,身穿白衣的熹微正捧著一把她喜歡的鮮紅杜鵑花,站在如畫的風景裏,令滿園春光失色,今年,她在哪裏呢?
一種越找越渺茫的感覺深深地充斥心頭,憤怒過後,滿是後悔,後悔沒珍惜,失去後,才明白擁有的寶貴,心也似空空地缺失了一大塊,真想找到她,告訴她,縱然不能給她唯一,在自己心裏,她是特別的,自己的心隻給了她。
幾天後,胤禛命人帶著綠珠她們住進了圓明園,對外宣稱熹微在那裏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