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陌上花已開 第19章 未央秋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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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未央秋辰,她是那樣詩意,那樣淡然,那樣溫柔的女孩。應該說整個初中三年她是給予我最多溫暖的人。
她和我一樣喜歡看書,隻是文字於我隻是一種消遣,於她,卻是呼吸般不可缺少的東西。她一直都是這樣執著的一個人,喜歡一樣東西,便喜歡得專一,喜歡得入骨。
我們睡上下鋪。我們總是在熄燈後,擠在一張床上,各自打著一盞小電筒,翻看各自的小說。讀到精彩的地方每每都忍不住要相互交流一番,累了之後再相擁而眠。所以三年下來,我們幾乎每晚都是擠在一張床上睡過去的。很多人說,看我們的相處方式不像是朋友,倒更像是情侶。仔細想想確實挺像那麼回事兒,怪不得後來有人以為我們是同性戀了。
未央曾經問過我,是不是看習慣了一個人的後腦勺,就會不知不覺地喜歡上那個人。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說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我都看了趙小鵬五年的後腦勺,那我不早就應該愛上他了?
未央笑得滿含深意,那多半是你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人,所以趙小鵬的後腦勺再怎麼在你眼前晃蕩也入不了你的眼,更加進不了你的心。聽她這麼說的時候,我的腦海裏情不自禁的浮現出的竟是夏暮雨的樣子。我立馬暗自搖頭否定,仿佛這一閃而過的想法是對我們友誼多大的褻瀆似的,還暗自責怪未央的歪理混淆了我的視聽。
我問她那個讓你因為看多了後腦勺而喜歡上的人是誰?她卻隻是羞澀地說,沒有,隻是聽過有這樣一個說法而已。
後來我私下裏狀似無意地偷偷問過刺蝟,小學的時候坐在未央前麵的人是誰。得到的答案卻在意料之中,果然是雲卷舒。
突然間覺得雲卷舒真是一個幸運透頂的家夥,能被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喜歡著。
我一直很好奇未央和雲卷舒到底是怎麼的青梅竹馬,會是像我和小瀟那樣的嗎?
未央說,他們兩家從她有記憶以來便一直都是鄰居。小時候未央長得瘦瘦小小,身體又差,小朋友都嫌她笨手笨腳不帶她玩。隻有雲卷舒不嫌她麻煩,到哪裏玩都帶著她。如果其他小朋友不願意和她一起玩,雲卷舒就會很生氣地撇下其他小朋友,就和她兩個人在一邊玩。那時候大家都叫她雲卷舒的小尾巴。他們兩個從托兒所開始就在一個班,一直形影不離到現在。
這樣,未央會喜歡上雲卷舒也就不奇怪了,畢竟是從小便對她嗬護備至的人。隻是,這真的是喜歡嗎,抑或者像我對夏暮雨那樣,也僅僅隻是一種依賴呢?
人和人之間也許是真的需要緣分的。其實我和未央兩個,都是典型的慢熱型的人,骨子裏都不容易親近。雲卷舒用了10多年的時間才走進未央的心裏,而我和夏暮雨也是經過了5年的朝夕相處才慢慢開始交心。未央對於不熟悉的人一項都是冷冷淡淡的,而我,正像夏暮雨說的那樣,雖然表麵隨和,骨子裏卻總是透著疏離的。要和我成為朋友容易得很,但要成為交心的知己卻是很難的。因此,像我們這樣的兩個人能這樣輕易地對彼此敞開心扉,那真的不得不算是一種奇跡了。
其實我是一個很不會照顧自己的人。明明知道自己有嚴重的貧血,卻從沒上過心。為此,夏暮雨曾經說過我很多次,總不見效。後來他幹脆自己隨身帶著巧克力,一發現我有什麼不對勁,立馬往我嘴裏塞幾顆。所以那個時候我從沒對自己的身體上過心,總認為反正有夏暮雨在旁邊呢,什麼都不用擔心!
現在,當我偶爾再次經受頭暈惡心、冷汗淋漓的折磨時,卻再也不會有人往我嘴裏丟進香甜的巧克力,也再也不會有人用那雙暖人的手耐心地推拿我的外關穴了。每當這時,我總會被一種冰冷的孤獨和失落感掐裹得透不過氣來,無助得如同一個被遺棄的孩子。我開始想念夏暮雨,想他現在過得好不好,想他是不是也在想念我!
這個時候,是未央守在我的身邊,溫柔地抱著我說,不怕不怕,我們去看醫生。一下子撫平了我所有的失落和不安。後來,未央從醫生那裏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從那以後,她每天早上起床後都會泡一杯蔗糖水,強逼著我喝。
同時,她也繼承了夏暮雨的光榮傳統,養成了在兜裏放巧克力的習慣,以備我的不時之需。每次看到她兜裏為我準備的巧克力,我總會覺得特別的溫暖,仿佛夏暮雨從來不曾離開過。
也許在旁人的眼裏,我和未央都算得上溫柔的女孩。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們之間的本質不同。未央外柔心更柔,見不能別人有一點為難。我則外柔內剛。外表看起來乖巧溫順,但一旦做了某個決定,倔強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尤其是初中的時候,也許是到了年齡,有一段時間,我變得很是叛逆和不羈,一但犯起傻來,連老師都素手無策。這時,也隻有未央柔柔的安慰和勸說,能令我棄械投降。我想人和人之間可能真的存在某種相生相克。比如,我之於夏暮雨,又比如,未央之於我。我曾經是夏暮雨的滅火器,而後來未央卻成為了我的鎮靜劑。那段叛逆期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但現在,每每回想起那段時光,我總會覺得後怕不已,如果那時候沒有未央,我想我多半會成為一個十分偏激的人吧。
我不知道我在未央心中有著怎樣的位置。我隻知道,在那幾年,未央用她的溫柔和真誠讓她的友誼一點一點滲透到我的生命裏,直至成為了我人生中一個不可代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