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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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拿著碗筷到後堂去了,我坐在小院裏吹風,權當是調整一下心情。今日正是十五,本應是月圓之日,可惜滿天的雲遮蔽了那片皎潔。低下頭來,看看爺爺心愛的花,似乎已經有幾瓣將要墜落,看樣子不出三日花期就要結束了。難道花謝之時,真的就是爺爺離開的時候麼?爺爺似乎從後堂往房裏去了,於是定了定神,舉步向爺爺的房間走去。
    來到爺爺房中,爺爺已點上蠟燭坐在桌邊了,見我進來示意我坐下。我也不願意多說,生怕那一聲爺爺讓彼此更加傷心。一老一少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桌邊,燃燒的蠟燭不時滴下滾燙的蠟油,在碰觸到冰冷燭台的瞬間發出一聲細小的聲音,可就是這樣的聲音,在這個靜得有些許詭異的房間裏顯得分外突兀。許久,這種沉默終於被爺爺的一聲歎息打破了。我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垂下眼瞼,靜靜的等待著爺爺的下文。“紫菀,你可還記得你七歲那年的事麼?”爺爺頓了頓,終於緩緩的開口說話了。“是的”我簡單的回答了一聲,我不想說些什麼,一來我今夜所扮演的是一個傾聽者,自然少說為妙,而來,我怕一旦出口,我又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其實我那時沒有對你講清事情的真相。”這句話並沒有引起我太大的驚訝,因為我早已覺察出這事並沒有那麼簡單,於是平靜的應了爺爺一聲,表示我在聽。“還有,汐雅她……她……其實……是我青梅竹馬的戀人。”這句話倒是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這汐雅姑姑難道真如爺爺所說,早已年過半百了?可是她……“紫菀,你且聽好了。當年我和汐雅她將要訂婚,誰知卻發生了一些意外,我和她不得不分開了。之後家裏讓我和鄰家的一位小姐成婚,我沒有反抗,婚後六年的一天早晨,我們在家門口發現了一個男嬰,便收養了他。待他到了舞象之年,我和你奶奶一心想要讓他入仕,熟料他竟對經商產生了興趣,可那時的說法是仕農工商,也就是說商是最卑微的,甚至連種地的農民都不如。我和你奶奶很反對他去經商,便將他困於房中。可是有一天,他悄悄的離家出走了,隻留下一張字條給我們,說是要北上經商,我和你奶奶本欲尋他,可心想就算將他找回,他隻要心還未死,他就還會離開的。於是隻是留在家裏,默默的等他回來。可這一等就是六年啊。不過他也是有出息的,在京中也有了自己的府第,我們見他有此成就,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新帝登基後,因為國庫空虛,便默許了捐官這種行為,於是他去捐了一個七品小官,當然為此我們也沒少爭吵過。可後來,我和你奶奶開始為他的婚事犯愁了,我們主張讓他娶齊家的小姐韻斐為妻,可他卻看上了一個煙花女子,為了這件事你的奶奶離開了我。見事態如此,他也就不再說什麼,娶了齊小姐為妻,但卻也讓那個煙塵女子做了側室。婚後他極少碰那齊小姐,每晚都是到那小妾的房中,不久後,她們兩個都懷上了他的孩子,可他卻日日陪在那小妾的身邊。後來那小妾小產了,據說是被人在食物裏下了紅花。天天到齊小姐的房中鬧,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叫人將那女子關在了房中。就在齊小姐臨盆那日,他發現我將那女子關到房中,一怒之下便找借口將我和初到人世的你趕出家門。”聽完這一段經曆,我不由吃驚,爺爺的寥寥數語間已是如此曲折,當年的真實情況想必要比這複雜得多。這些經曆尚未完全接受,爺爺又開口和我講起了昨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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