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  相思染(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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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
     走在濱江沿路,此時華燈初上,C城以它自身夜景的優美精致遐邇於世。江的對岸是萬家閃爍著的耀眼的霓虹幻彩,像極了天空中久違不見得璀璨繁星,又像是鑲嵌在華麗晚禮服上的一顆顆晶瑩奪目的寶石,在夜幕中是那般的張揚、那般的絢爛,有一股莫名的魔力像漩渦一樣讓人不由地被深吸其中,為它的美麗而沉醉。
     江濱路一帶滿是繁華奢靡的氣息,夜的降臨召喚來了忙碌了一天的都市人。他們在這裏放鬆、在這裏尋歡。所有的一切是熱鬧喧騰的景象。
     然而周遭就是這樣車水馬龍般的喧鬧在我的世界中卻充耳未聞,繁花勝景也消失不見,留有的隻是滿天滿地的靜謐無聲,隻剩下一個他。如同當年一般,靜靜地任憑他牽引著往前方漫步走去。感受著他溫熱的手,我真希望時間可以就此凝結,永遠地陪他走下去
     “嘀嘀嘀。。。。。。”一聲極其平常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沉靜,是從楚健風衣裏傳來的。我心中微微有些一緊,是他英國的妻子打來的嗎?
     楚健沒有抽身離開我去一旁接電話,更沒有放開牽住我的手,隻是用另一隻空閑的手從衣裏拿出手機,眉頭有些緊皺,神情明顯的不悅。他在生氣?
     接聽電話後的楚健語氣很是不快地對著電話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通英文。雖然我是英語係畢業,但是對著這般地道流利的發音,還伴隨著一些冷僻的詞語,我汗顏地隻聽懂了一點皮毛。根據記憶的模糊組織,隱約知曉他正要處理一單大生意,而他卻任性的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回C城,並且交代這幾天不要給他打電話,什麼事情都交給助手去辦。
     他怎麼能夠這樣的不負責任?!這不是我所熟悉的他能做出的舉動。我對此驚訝得不能自己,帶著費解的神色望向楚健,向他尋求一個合理的解釋:“楚健,你公司有事。為什麼丟下那邊的買賣回來C城?”好在我和他從來對對方都是實話實說,所有的事情不加以隱瞞,即使是善良的謊言從不曾說過。所以我不擔心我直言的相問會引起他的不滿。
     “我擔心你。”掛掉手機的楚健低頭看向我時徑直地直視著我的眼睛,對著我的提問,隻是如此言簡意賅的回答著這四個字。
     他的回答,讓我心中一怔,但是除卻感動,更多的還是擔心。
     “那邊的買賣你不管嗎?萬一被別人。。。。。。”我急急的問道。
     “所有的事情加起來都沒有你來的重要。”沒等我說完,楚健打斷了我的話,帶著一貫的堅持與固執,“晚兒,錢是賺不完的。而你卻隻有一個。”頓了頓,他的聲音變得有些苦楚道,“晚兒,你打電話來說你不快樂的時候難道我不知道你又喝醉了嗎?難道我遲鈍得聽不出來你在那邊艱難地在掩住低泣聲和我說話嗎?你可知道我那時的心有多痛嗎?”
     楚健的三個反問字字敲擊在我的心中,他每說一個字我心中的感動就多增一分,淚水從心尖尖兒的地方忍不住的肆意上湧,聚集在眼眶裏打著旋兒。
     “你,是我最重要的寶貝。”
     恍惚中,我仿佛又身回到那一個月夜,身旁有一個少年緊緊執起我的手,低低的聲音在我耳邊反複地說著同樣的話。
     那是一個深秋的夜晚,那一年的冬天來得特別的早,十一月份正值晚秋時節就開始刮著寒風,氣溫陡降,北方特有的冰冽的冷來襲C城。父母因為公司的事情在外應酬獨留我一人在家,對於這樣的事情我從小就以司空見慣,本來沒有什麼,隻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知怎麼回事,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我突然覺得胃裏開始伴隨著陣陣抽疼,漸漸地越演越烈,至最後竟蜷曲在地上止不住的痙攣起來。
     在劇烈疼痛的折磨中,我的意誌逐漸被摧毀,拋開原有獨自處理一切的倔強,艱難地向電話伸出手去尋求別人的幫助。而這時頭腦裏浮現的隻有一個人的模樣。
     很快的,我看見楚健趕來,看他的樣子風風火火的,像是一接到我的電話就立刻驅車前來。而我此時的狼狽模樣卻也著實地把他給嚇壞了。在意誌的模糊中,我看不清他焦急的神色到底壞到了何種程度,隻是感受到楚健不由分說地將倒在地上的我抱起,向最近的醫院趕去。
     到底當年那晚突發的是什麼病,我現在也回憶不起來了。隻是記得我被送往醫院的途中已經陷入昏迷,模模糊糊間有著楚健胸膛傳來的溫暖。
     當我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的初塵。入眼的全是白色的一片,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想動動身子,忽覺左手像是被什麼緊握住,微微的向一旁望去,隻見楚健伏在我的床畔淺淺地睡去,他的右手一直緊緊的抓住我的左手不放,固執得像個孩子。
     因我的清醒伴隨而來的一些動作雖然微弱,卻也驚覺到了天性敏覺的楚健,從淺眠中醒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起頭時看到我已然睜開了雙眼,瞳孔已不是最初的渙散。
     “你醒了!”楚健麵露欣喜地撲過來問道,“有沒有什麼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醫生?”話剛說完就欲轉身想向門外跑去喚個醫生過來。
     “不用了。”虛弱無力的我隻能順勢拽住他衣袖的一角,搖了搖頭。
     楚健這才又坐了回來,在一旁又執起我的未打點滴的左手覆在他的臉上,滿臉心有餘悸的說道:“你昨晚真的嚇死我了。還好你沒有事了。”
     望著楚健心疼的神色,在這種感性的氛圍下,我原本應該很是微笑著流下感動的眼淚,而在這時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很煞風景地打破了這完美的時刻。
     “現在什麼時候了?”我心中暗自祈禱他別因為我而把正事給耽誤了,但願時間沒過。
     “已經是上午10點了。”楚健一時間尚沒明白我問話的意圖,寵溺的刮了刮我的鼻梁,笑了笑說道,“餓了嗎?”
     什麼?!10點了?!
     我有些驚恐的瞪大雙眼,忘記了自己全身沒有力氣,習慣性地欲翻身起來,結果自然隻能是激動地倒在床上,籲籲地喘著氣。
     “怎麼了你?”楚健對我的突然反應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忘記今天有個重要的考試了嗎?”我躺在床上一點沒有感恩的意思,有些沒好氣地對他質問道。
     對於我的惡聲惡氣,楚健一臉恍然後隻是嗤鼻一笑,很淡然的說道:“沒忘啊。隻是沒去而已。”
     而已?!看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我隻覺得肺都要氣炸了:“你。。。。。。”
     那個考試(現在我早忘記是什麼了,隻記得那考試對當時的楚健很重要。)不是報了名就可以去考的,還要經過審批之後挑選出來的尖子才擁有考試資格。我知道楚健很想通過這門考試,這三個月來他為這考試作著精心的準備也付出了很多心血。而他現在就在這即將收割的時候,如此地將它輕易放棄。我那個心痛呀!
     “晚兒,那個考試以後還有機會。而你隻有一個,我不能讓你有事。”楚健知道我即將想要說什麼,徑直地打斷了我的話,輕撫我額前的亂發,帶著溫柔如初的語氣堅定的說著,“你,是我最重要的寶貝。”
     是嗬,我是楚健最重要的寶貝。以前是,現在也是。他一如既往的遵循著他對我的承諾,隻要我需要他的時候,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我的身邊。如同這次,即使他現在身處遙遠的大洋彼岸,我一個酒醉後的電話,雖然沒有要求他回來,而他卻在第二天趕回C城。算算時間,他根本就是在接到電話後的當即,拋下英國的一切,買了當天回國的機票。
     麵對這樣的一份深情,除卻感動與思戀,我卻已沒有了其他可以承載的方式。
     淚光婆娑間,忽然覺得頸間一陣冰涼。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忽然驚覺一串頸鏈掛在期間,隻是礙於它恰好圈住我頸脖的長度我無法窺知它的真麵目,隻看見垂下的流蘇上鑲嵌滿紅色的寶石。在嚴重好奇心驅使下的我不由得從包中掏出小鏡子,向頸間的鏈子照去。這一看讓我驚呆了:一朵由整顆“鴿血紅”的紅寶石打造出來的冰蓮精致妖豔地盛開在我頸側,係住它的頸鏈也是與寶石同種色澤,纖細至極且有著彈性,如同長長的流蘇一樣,期間也是嵌滿同樣的寶石。雖然我不知道它的材質,但觸覺上的感受清晰的讓我知道我它的質量確是上乘。
     直覺告訴我,我帶的這款頸鏈定是價格不菲得讓人咂舌。我帶著驚訝不已的表情看向一旁含笑著的楚健。驚訝並不是因為它的價值,而是楚健怎麼會想起送昂貴的珠寶給我。
     “喜歡嗎?”雖然是問話,可他明顯帶著成竹於胸的肯定。
     這不是廢話嗎?我對天翻了個白眼,點了點頭,問道:“為什麼要送我這個?”
     楚健將我摟住懷中,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是我公司攜手蒂凡尼即將推出的限量款,因為鴿血紅的紅寶石極為罕見難得,所以這款勁鏈預計全球最多隻有30件。因為還沒有命名,我們決定下月才為它推出。晚兒,我想讓你來給它命名好麼?”
     我嘞神!這還真TMD“貴”重啊!
     還好我向來對裝飾品的貴賤沒有絲毫的在意,即使它是天價也引不起我的絲毫震撼,不然我多半會對此驚嚇得癱在地上無法動彈。
     一點相思,點滴噬血。
     我靠在楚健的懷中,感受著他的氣息,手覆著頸間鏈子,不知為何滿腦中一直充斥這八個字,於是便低低對楚健說道:“楚健,你看它色澤的殷紅像極了血染的顏色,就像我對你的相思一般,點滴都是血嗬。既然我們的相思都是血染成的,我們叫它‘相思染’可好?”
     楚健凝望向我的雙眼深邃幽暗,像一汪不見底的深潭,裏麵是讓我永遠沉淪的片片柔情。他伸出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我的臉頰,落在頸側的那朵冰蓮上,細細地撫摸著,像是嗬護著一個初生的嬰孩兒,喃喃語道:“相思染。。。。。。”
     “好!就叫它‘相思染’!”一時間,幸福的味道充盈著這片靜寂的夜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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