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卷之夢落 第四章 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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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白色石板鋪製的回廊,倒影的垂柳,蒼鬱的萬年青,紫檀木琉璃瓦蓋製的涼亭,庭樓小橋流水,青磚綠瓦雕梁畫棟的建築、紅緞作幃,輔以垂纓,華貴典雅的軟轎,一切古香古色,讓她一時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錯覺。。
“夢兒,怎麼了?不舒服麼?”楚語傾擔憂的問著。。
“唔、沒,娘我們這是要去哪?”這轎子漂亮是漂亮可這一晃一晃的也真夠難受的。。
“嗬,娘聽說今日無塵大師在雲龍寺普渡有緣人,娘見你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剛好娘也得空,想帶你去求個平安。”楚語傾似不覺所做和所說有任何不對,耐著性子解說道。
“娘,那個無塵大師真有那麼神麼?”孟藜直接忽略她後麵的話,現在整個人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看樣子路途不會很近,否則也不用坐轎子了,可是為什麼不是馬車?孟藜臉色難看的想著。。
“唔,娘隻知無塵大師是皇上欽點的聖僧!”孟藜隻知古時皇帝欽點聖僧隻有那麼幾個,沒聽過叫無塵的,這無塵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發生何事?為何停了下來?”本來一直還算平穩軟轎,變成了一步一停,楚語傾冷冷的問道。
“回夫人,前麵人潮擁擠,轎子過不去。”轎夫恭謹的回道。。
“娘,我先下去看看。”被顛簸的實在受不了的孟藜話未完,已經下了軟轎。
“夢兒,等等…娘和你一起去。”楚語傾看著擠進人群的孟藜,臉上的神色,完全冷了下來,整個人散發著森冷的氣息。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轎夫嚇得瑟瑟發抖,連連應‘是’一溜煙的跑了。。
孟藜下了軟轎,心理舒坦多了,那東西完全是用來折磨人,她借著嬌小的身軀擠入了人群中。。
……
原來真有這種事啊!!
入目竟是個汙頭垢麵滿身是血的男孩雙眼緊閉的橫臥在街頭,男孩的脖頸處還套著一個黑色的項圈。拽住項圈的另一頭是一個長相很平凡,雙眼無神的少年。
“我讓你對我不敬!我讓你不聽話!我讓你反抗!”一個臉冒紅光衣著光鮮約莫十二歲左右的小胖子,手拿著皮鞭喘著粗氣從少年身後走了出來,像是不解氣般往男孩身上又狠狠的抽了幾鞭。
身上的粗布衣衫已經被鞭子抽得幾乎已經不能蔽體,鮮血染紅了街道,而周圍滿滿的人隻是觀看熱鬧,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看來不管在哪個世界,人都是這樣自私冷漠。那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孟藜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一直相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同情心隻是一些人用來滿足自我優越感,生活調劑的一種樂趣罷了,那對她來說是一種奢侈品,她都自顧不暇了,哪能管這許多?
搖搖頭轉身離去時,霎那間,本來奄奄一息的男孩睜開了雙眼,眼睛筆直的望著孟藜。。
孟藜怔愣了,這是雙怎樣的眼睛……沒有悲傷、沒有痛苦、沒有恐懼、沒有留戀、沒有怨恨、沒有絕望、沒有祈求、什麼都沒有,烏黑又清淡的眼睛,空茫的竟然什麼感情都沒有!!
對於一個還是孩子的人來說,太過空寂飄渺了,如果不是天生情感缺乏,就是遇到什麼重大傷害,不然是不會有那樣的眼睛的,就情況而言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看著這樣的一雙眼睛孟藜生出一絲不忍,也有了一絲興趣。。
“夢兒,你可讓為娘好找。”楚語傾語帶薄怒的說道。。
孟藜一驚,她來多久了?嘴巴一癟麵上一副被嚇到,帶著泣音道:“娘,你看那個哥哥流血了,好可憐哦!”
“好了,夢兒別鬧,我們該走了!”楚語傾看也不看地上的孩子拉著孟藜就走,隻是眉宇間多了一絲不可察覺的嫌惡。。
其實孟藜一直有件事想不明白,她不認為她沒有看出來她和以前不一樣了,不知為何現在又扮演母慈子孝的戲碼?眼前的女人明明不是和善的主,打傷了她卻又救了她,如果放著不管的話她肯定活不到現在。可神色明明這麼不耐,雖然極力掩飾了,如果她真的是兩三歲的孩子或許真的什麼都察覺不到!到底是為什麼呢?還是我身上有什麼用處?
可是用處的話,她現在有的是機會,她又反抗不了她。孟藜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孩,既然如此還是測測她的底線好了,眼前正好有個機會。。
心思回轉間,孟藜已經甩開楚語傾的手,跑到男孩麵前低語道:‘想要活命不管發生何事都別出聲!’孟藜見他沒反應,鬆了口氣,軟軟地道:“哥哥不痛,夢兒幫你吹吹!我讓娘親帶你回家!”
楚語傾臉色很是難看,望著背對著她的孟藜,雙眼滿是冷厲,如果不是她還有用處……楚語傾緊握著雙拳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你是誰?竟敢阻攔本少爺?”被忽視的小胖子,神色不悅的問道。。
孟藜睨了一眼眼前的小胖子,轉向拽住男孩項圈的少年,皺了皺眉,回望著躺在地上的男孩,低語呢喃著:“這個世界很流行傀儡麼?怎麼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感覺到地上的男孩軀體一顫,唉,看來這個中毒未深,還有感知應該還有得救,算了,就當我日行一善好了,雖然是個麻煩,不過她本身也是麻煩,反正也不差這一樁了。。
完全被無視到底的小胖子徹底的怒了,舉起皮鞭用力的往孟藜身上揮去,孟藜本能的想閃躲,可是她這一閃躲人救不到不說,那麼之前的就全白費了,稍一遲疑時機縱失,‘啊!’小腿傳來火辣辣痛感,眼看第二鞭就要落下的時候,“住手!!”
“少爺,請您住手,小的願意服從!請您放了她吧!”這一聲‘住手’讓孟藜很失望,懊惱他的多事,不是警告過他了嗎?這下怎麼辦?
“哼,哈哈!現在?你以為你是誰?遲了!”一腳踢翻趴在地上的男孩。。這一番話,幾個人的心思各不同,胖子暗爽同時也越發憤怒,男孩則麵無表情,心理衍生出一種情緒,孟藜則欣喜,暗道有戲。。
楚語傾則冷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情緒已經平複了,給這個死丫頭點教訓也好,省得她不知道是誰給她的一片天!!
胖子抄起皮鞭,孟藜雙手托著受傷的右腿,男孩被少年壓製住,楚語傾仍無半點反應,周圍竊竊私語聲大了起來,卻無人站出來,局勢越發緊張。。
‘啊!’第二鞭落在手臂上,孟藜縮瑟的收回護住腿的雙手,眼淚掛在眼簾中,痛苦的表情,楚楚可憐的望著楚語傾道:“娘。”
第三鞭落下的時候,知道她並不如自己想象中重要!而且自己可能已經觸到她的底線了,什麼時候?剛才甩開的時候嗎?還是……她是這麼狹隘的人麼?她到底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呢?
“哦呀,真是熱鬧,我道是發生什麼事呢!”人群中緩緩讓開一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