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悵惘 第2章 水銀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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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之名乃夢境,
有如遙不可及的音色。
帝俊之思緒,有若靜止之夜:
人道黃帝公孫軒轅乃掌管萬物的神祗,我卻不屑。
不明白他的地方,太多,太多。
命定於誰,這個問題到現在來討論也是沒有任何意義。但若說無論是誰,都逃不過他定下的命運圈套,我卻是不全然相信。
在我眼裏,他永遠隻是個發色火紅,恬靜而憂傷的青年。
多想讓那雙火紅的眼睛成為無關天下蒼生,隻為一人清澈的眸子。
我笑自己愚蠢,他的瞳孔永遠不可能隻注視著一個人,即使是多年後離開他的義女,女魃。
他的心如水銀之燈,最為剔透,但那香甜又冷冽的氣息,卻令人毒醉,沉迷。
擁有可以與你抗衡的神力,卻無可奈何地耽於你不顰不笑的淡定與淡薄,以及那雙看破世道炎涼的水銀燈之瞳,沉迷如此,無法自拔,真是自作孽。
多希望有一個不同的結局,像在遙不可及的夢境之中,你也可以得到幸福。獨自一人的君王啊,你說我不知鴻鵠之誌,那時候我卻隻想笑你,笑你這個天上天下最為孤高也最為無奈的帝王,竟也不知燕雀之樂。
拋棄七情六欲,固執地把自己束縛成為神的楷模,固執地看斷紅塵凡世,固執地隻追求他人的未來,卻裝作不小心忘記了自己——這世界上唯一屬於你的存在。
為什麼你能笑著說作為神就應該拋棄心呢?
不明白你的地方,依舊如之前所說,太多太多。
你卻依舊是你,不動聲色地抹去成千上萬的年月在你身上留下的刻印。
你的思緒如若嫋嫋點燃了水銀燈的夜晚,清晰搖曳,一切都不確定。
幾千年幾千年的寂寞,你——真的以為我不知曉?
他說我這愚蠢之人,竟不知燕雀之樂,隻追尋無稽的鴻鵠之誌:
帝俊乃我見過最固執的神祗,唯一與我地位相當的神祗。
摯友,我隻能這樣形容他,卻又不確定這個詞是否玷汙了他對我而言的意義。
他並不在我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因為我是黃帝,公孫軒轅,我注定——是沒有“心”這種奢侈之物的。
他說我像是水銀燈,令人在不知所以的絕境中無法自拔地毒醉。
我笑他,笑他這樣淡定地評價我,笑他,自稱有心卻如最為深沉的夜般,心如止水。
有與沒有,又究竟有什麼區別呢?
可是啊,冷淡如我,看到你終於追尋到自己的幸福,竟也牽動了愉悅的心緒。
真誠地為你喜悅,你與常曦,可使天地銘記生生世世不滅的誓言。神仙眷侶之語,似是為你二人而造。
唯一能知曉我,唯一敢嘲笑我,唯一能與我把酒言歡的你,永遠屬於了水族上一任的“浴月”之神常曦,永遠墮入連玩世不恭的夜晚也能融化的溫柔鄉。
而我,隻餘一心蒼涼。
帝俊啊,你是否知道,淡定如我,也不過像孩童,最怕最怕,也不過孤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