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注視著風瑤微垂的眼瞼，睫毛如羽扇般顫動著，掩蓋了她所有的情緒。隻是她抱著茶托微微顫抖的雙手泄露出她的恐懼與不安。
    說這麼多，就夠了吧！？長孫凡伸出手想要扶住風瑤，卻被她躲過，“丫頭？”難道，她還是不相信麼？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要騙我？”始終不曾抬頭，兩鬢的發絲隨著微斜的頸脖長長垂下，遮住了她麵龐。
    “有些真相，有時候永遠不要知道，會比較好……”歎口氣，長孫凡軟軟答道。
    猛地抬頭，憤怒的目光對著長孫凡淡然而又幽深的眸子，瞬間風瑤像變了一個人，之前的懦弱與膽怯消失不見，一股從未有過的氣勢撲麵而來，讓長孫凡身子不由向後傾斜，不敢置信地盯著風瑤，這個人，是丫頭麼？
    他的丫頭，會這樣坦蕩地與他對視，會這樣直白地逼問自己麼？
    嗬，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那麼，是不是還有更多的真相，我都不知道？”眼中不止有憤怒，更多的，是失望，是無措……以後的路，要自己怎麼走下去……在這無休止的黑暗中……碰壁……
    手下意思地握住腰間的折扇，金玉鑲嵌的扇柄折射著太陽的光芒，一閃一閃，讓人愈發的，迷眼……要不要呢，要不要自己也，下一次賭注？
    “丫頭，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發現那背後的所有真相。”嗓音沙啞下來，那雙緊扣在風瑤身上的雙眸越發深邃。
    “你，是誰？”警惕地回視長孫凡，先前淩厲的氣勢失了大半，究竟，她還隻是個孩子……
    嗬，輕笑一聲，長孫凡上前幾步，風瑤跟著不停後退，直到退到回廊的柱子邊，無法再後退時，長孫凡才低下頭來，在風瑤耳邊吐納呼吸，“丫頭，記住了，我是東瀛三郡之望海郡主，程凡。”
    話語落下，趁著風瑤還在發怔那刻，長孫凡抽身退開，餘下一個瀟灑的背影，以及一句毫無情感的話語，“剛剛我所說的，你再考慮考慮，三天，三天後我等你的答複。”
    三天……麼？嘴角露出一抹譏誚的笑容，來不及多想，風瑤小跑幾步，上前伸出手，拉住長孫凡的衣袖，“我，跟你走！”堅定的話語，執著的眼神，讓回頭注視著風瑤的長孫凡，愣了許久。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聽到風瑤的答複，長孫凡心中不知是悲是喜，丫頭選擇自己固然好，隻是……
    “知道，所以我要去燕漠！”怎麼不知道？風瑤終於明白過來，那日與姐姐分手時，姐姐的那淒清一笑。原來，姐姐也什麼都知道了，原來，什麼都不知道的，真的隻有自己！
    “好，我帶你去燕漠！”這便是她的答複，她願意跟著自己離開的原因麼？長孫凡複雜地看了風瑤一眼，像是費勁平生氣力一般吐出這幾個字。
    手輕輕放開，風瑤心緒紊亂，看著長孫凡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緊閉的唇微微鬆開，一排深深淺淺的齒印暴露了此刻內心的驚慌與迷茫……這樣的選擇，真的，可以麼？
    就這麼走了，二公子，會怎麼說呢？
    也許，也許他根本不會在意吧……
    不過，也未必，他們不是告訴自己說，自己是神之後裔麼？想到這，風瑤忍不住想要發笑，神之後裔嗬……既然都這麼認為，不如就借助這個身份，去接近那個被可以隱瞞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