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車外陳然語調平淡，參雜少許遲疑。
    “何事？”
    不等陳然回答便聽到嘈雜之聲。
    “各位大人，可憐可憐我們罷！”
    “大概是春旱所造成的罷！”柳若風掀開簾子，皺著眉頭看著車外圍著的一群人，破衣爛衫，捧著髒兮兮的碗哀求道，“今年春季河水解凍極晚，造成農民無法耕種，而官府卻不予理會，患難成災。”
    風瑤滿是憐憫，待在最外邊的孩子嚐試了好幾次卻怎麼擠也進不來，黑瘦的小臉可憐巴巴地望著風瑤，淚珠都快要掉下來了。
    風瑤看不下去，轉過頭望向陳羽，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什麼，就算是一絲安慰也好。
    “繼續走罷！”陳羽內心翻騰，但隱忍著避開風瑤的視線，冷淡地說道。
    “等等，”柳若風打斷風瑤想要說出的話，“不能就這樣放任他們不管！”
    “這不是我們該管的。”陳羽平靜答道。
    “但是明明有能力幫助他們而不去管，這和當今楚湘皇室有何異？”柳若風尖銳反駁，說罷又從嗅中掏出幾個小包，走下車去。
    陳羽因柳若風一語而神色複雜，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背影，風瑤則好奇地將頭探出窗外，目光追隨著若風並不高大的身影。
    “各位，這裏是一些藥材，你們可以將它們化入水中飲用，預防霍亂。從此處走大約半個時辰路程有個破廟，大家暫且到那裏避一避，我會盡量想辦法幫助諸位！”不是什麼豪言壯語，也沒有什麼信誓旦旦許諾，柳若風一如往常那般真誠，黑色的眸子流露出淡淡的傷悲，“也希望諸位能夠互相幫助。”
    人們麵麵相覷，他們隻期望著能換取一些食物，沒想到少年話語竟有這般說服力，靜默許久，其中一人接過柳若風手中藥包，感激說道：“如此便多謝公子。”
    佝僂的身影漸行漸遠，柳若風看著那些沉痛的背影，久久立於風中不語。馬車也這麼停在一邊，幾個人都神色沉重。
    回到馬車之中，風瑤勉強笑道：“柳公子，你真厲害！竟然懂得藥理。”
    “哪裏，從小跟著師傅學習醫藥之道，這些難民若不再救治，怕離下一次瘟疫爆發不遠了！”
    “你救得了一時，卻救不了一世。”陳羽沉冷說道。
    “所以你才這般出手不救？能救一個算一個，能救一時算一時，”柳若風神情激動，“若天下之人都如你一般冷漠，這世間還有什麼真情可言？”
    真情？陳羽冷笑，自己的真情，早已在數十年前就死了，“你打算如何幫助他們？”
    這柳若風倒沒想過，他隻是看著這些可憐的人，一時間善心大發，而許下承諾，卻沒有想過要如何兌現。
    “報告官府如何？”風瑤好心詢問道。
    “萬萬不可，如今何氏一族統治不比夏氏，根本不會體恤民情！”柳若風否決。
    “夏氏？”好熟悉，風瑤重複著。
    “你不知麼？”柳若風奇怪，“你是楚湘人竟然會不知道？”
    “為什麼？”這些自己應該知道麼？他的語氣怎麼和那茶館遇到的老者一樣，風瑤搖著頭，等待柳若風進一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