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裏躺了三天，我終於忍受不住醫院裏一大股的消毒藥水味和醫院那種三更半夜特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愣是說服了周媽媽讓我出院回家靜養。期間班主任帶著團支書等人還有一大個水果籃來探望了一次表示慰問，周筱充當我的經紀人把我的光輝事跡添油加醋地演說了一番，令我都覺得有種成為大英雄的自豪感同時不得不佩服周筱過人的演說能力。大概是班主任都覺得我十分符合當下大力宣傳的“四有”新人要求，忍不住要把我當作標準榜樣樹立起來讓後人敬仰敬仰學習學習，最好再表明這是她的獨家弟子順帶讓自己出出風頭，我那親愛的班主任大手一揮讓我回家休息兩個星期去了，說讓我養好身體等下下個星期一在全校動員大會上做個演講讓同學們好好學習，最後再讓百年難得一見的校長大人給我頒個什麼什麼獎。我聽了身體不住哆嗦一番，這又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跡，不過是我瞎貓逮著隻死老鼠正好幫警察叔叔搗滅了一個犯罪團夥罷了，而且真正報警的又不是我，我還是一個受害者！光榮麼。我不覺得。
    我剛想說本來身體沒什麼大礙隻是受了點皮外傷還有什麼軟組織受傷而已不用兩個星期休息，可是轉念一想回家自習也不錯啊，反正現在都到了複習階段，在學校裏也不過是發張試卷做做題罷了，還不如回家自習一下效果更好，並且還省了上學來回跑路的時間。於是我在周筱十分羨慕的眼光下假意推脫了一番然後安然接受。
    出院的時候，並沒有那些白目小說中說的那樣有浩浩蕩蕩的帥哥美女團來迎接，倒是辦理手續的時候總台的護士小姐送了一個小紅包，我也沒瞧有多少，轉手就給了周筱。這三天可是辛苦她們母女了，還麻煩周媽媽送我回家，臨走前還叮囑一番，說要我好好吃點東西補補，本來還想讓周筱過來陪我住幾天，我說什麼也不能接受，於是她說就晚飯直接到周筱家解決得了。
    送走了她們母女，我收拾一番，撥了個電話給媽媽。電話響了幾聲，卻是媽媽的秘書接的電話，輾轉幾次，終於聽到媽媽的聲音。
    “什麼事啊？”媽媽那邊一片喧鬧，似乎很忙，不斷傳來電話鈴聲和打印機的聲音。
    “沒什麼，我想說我去看過小哥哥了。”我小心地回答。
    “哦那就好。”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還有事嗎？”
    “媽媽，我還想告訴你，我……”“哎等一下！——小張，把今天的文件拿過來給我過目一下——小然你還有什麼事？”
    “嗯，那個我前幾天……”
    “總經理，麗都花園的理事長秘書問您昨天的合同看了沒請您趕快回複還有王總他約您今天晚飯時間在凱旋飯店見麵……”電話那頭傳來一把甜美的聲音，看樣子似乎是媽媽的秘書。
    “好我知道了——小然你有事快點說啊媽媽很忙。”
    “沒什麼，媽媽你要注意身體啊，不要太操勞了……”
    “好！你也一樣啊，學習不要太累了，沒時間做飯就到酒店打外賣啊。先掛了。”
    “拜拜。”
    ……
    又擺弄了一下，看看時間，也該到午飯時間了。我走進廚房，尋找之前囤積下來的糧食。
    好不容易找到被我塞到冰箱裏的東西，我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好像有人動過我的東西。我明明記得東西是放在灶台旁邊的，什麼時候塞到冰箱裏去了。冬天的室溫比冰箱裏的溫度還低，食物放進去簡直是加快腐敗，我就幹脆把冰箱停掉了。可是我什麼時候把這麼多東西都放到裏麵去了呢，想不起來。算了，還好沒變質。
    收拾了一下，我又發現一個問題：似乎我的存糧好像變少了。之前明明還有五六盒方便麵，十來瓶果汁，現在一數，剩下三盒麵，兩瓶果汁。不是吧，我家的老鼠也太瘋狂了吧，趁我不在家把我的糧倉都掏空了。不過這次道沒有給我弄的個天翻地覆，先饒你們幾天吧。等本小姐養好傷了，再來個一窩端!
    可是事情遠遠超乎我的預料，日子可是過得很不太平。比如說，總是半夜三更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甚至有時候還會碰倒桌子，打翻鍋蓋，靜悄悄的夜晚發出如此巨大的聲音往往能把我驚醒，可是我打開燈起來查看的時候卻沒發現什麼異樣。有時我在吃東西的時候，還會聽到咽口水的聲音，這可真是奇怪了，難不成老鼠還修煉成精了。更離譜的是，我剛剛打開的麵包或者泡開的方便麵在我離開一小會的時間內還會無緣無故的消失，過一陣子還能在飯桌上找到食物的殘骸。天，我是遇上什麼老鼠了。
    我可不能在讓它們禍害下去了，再讓它們這樣無法無天下去，難不成有一天還正麵跟我起衝突甚至把我也吃掉！
    於是我在家裏布下重重機關。首先，在家裏特別是廚房我能想到的每一個角落安置老鼠夾，灶台底下還加放老鼠膠，然後把我的糧食放進冰箱裏，除非老鼠會飛還會開冰箱，否則不出三日，就算不把老鼠夾死也能把它餓死。
    可是——人生就是充滿無數的可是——就算我做了這麼多的工作，我還是能在半夜時分聽到老鼠活動的聲音，甚至，還有開冰箱的聲音。眼看我的存糧一天比一天少，我就是抓不到小偷，真是氣得我半夜睡不著。我又轉換戰術，白天睡夠了，晚上就睡不著，這樣可以半夜隨時起床拿賊。
    天曉得我家的老鼠是不是成仙了，折騰了我幾天就是不露一點馬腳。明明知道家裏有賊可就是抓不住，就像骨頭發癢撓不到，難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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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地起床上衛生間，路過書房時竟然發現裏麵有微弱的亮光，也許是旁邊房子的燈光透過來，我半眯著眼睛隨意往裏麵一瞧，卻發現是書架上一個紅色的東西在發光。
    我稍稍睜大眼睛，看見那團紅色的東西漸漸變亮，如火焰一般在燃燒，光圈逐漸變大，似乎是一個鳥類的形態：長長的的尾巴，伸展開來的翅膀，脖子挺長的，微微昂著頭。我驀地清醒過來，張大嘴巴，正考慮要不要尖叫一下表示我的驚訝，那團紅光又發生了變化。隻見紅光繼續延伸，整個書架被紅光包裹，光芒使我逐漸看不清其他的東西，火焰般的邊緣竟衍伸到天花板。紅光中央那個鳥狀的影子懸在半空中慢慢展開，仿佛一個人緩緩站立起來。紅光非常刺眼，我卻瞪大眼睛緊盯著紅光中的影子：那似乎是一個高大的人影，頭發，手臂等等十分清楚，還有，還有一對巨大的翅膀！那個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稱為“人”的東西正背向我，巨大的翅膀上每一根羽毛都似乎在迎風招搖。它張開手臂和翅膀，像是在，在伸懶腰！
    “啊——”我腦子一片空白，蘊蓄很久的驚恐終於衝出喉嚨。那個東西驀地回過頭來，散發著紅光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受不了了，我終於往後跨一步，開始逃跑，腳下卻不知道踩到什麼東西滑了一下，突然間天旋地轉，然後腦袋重重地磕在某個硬物上，眼前一黑。
    這一定是噩夢。這是我閉上眼睛前唯一的想法。
    “你沒事吧？”有人把我扶起來，輕輕地托著我的後腦勺。
    不會吧，噩夢還沒完啊。不怕，隻要睜開眼睛，噩夢就會結束的。我費力地睜開眼睛，隻看到一片血紅和無數閃閃發亮的小星星。嗬嗬，我果然在做夢，還看到銀河了。
    “疼嗎？”有人問我，我才感到後腦勺一陣劇痛，耳朵裏充滿嗡嗡嗡的聲音。天，怎麼在夢裏也感到疼痛啊。
    我費力地眨眨眼，小星星褪去了，血紅依然，可是，我好像看到一個人的臉。眨眨眼，還在，再眨眨眼，還在。我閉上眼，過一會再用力張開，還在。天，真的是一張人的臉：五官分明，紅色的頭發，紅色的瞳仁，紅色的皮膚。餓滴神啊，這是人嗎。我不住伸手去摸一下，當手指觸碰到“它”的臉的一瞬間，我清楚感到指尖傳來真實的溫度。“怎麼了？”“它”開口說話了，很好聽的聲音。
    “啊——”我再一次尖叫，用力推開“它”爬起來，踉蹌地往臥室跑去，可是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往前倒去。我終於深深體會到亂放東西的壞處了，尤其是在很緊急的情況下。
    “小心！”一隻手及時地扶著我，避免了我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我心裏一驚，那個東西怎麼動作那麼快。下意識地推開“它”，我立馬跑到牆邊，摸到開關打開燈，管你什麼鬼怪，一遇到光看你怎麼囂張。
    白熾燈閃了幾下終於穩定，我摸索到眼鏡戴上，決心要把怪物裏裏外外看個透，好歹死也要死個明白。
    刺眼的燈光讓我微微側臉。過了一會兒適應了強光，我不敢張開眼，心裏默念著“幻覺幻覺幻覺這是幻覺”，我生平不幹什麼壞事，半夜鬼怪也不會來敲門……
    “你怎麼了？”有東西碰了碰我。我一激動，驀地張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一張臉，精致的五官，紅色的瞳仁，潔白的皮膚。“它”微微蹙額，看著我。
    “啊——唔——”我下意識地大叫，那個東西的立馬用手捂住我的嘴，讓我把剩下的驚慌統統吞到肚子裏。想當年周筱說我泰山崩於眼前不動色，從沒有過什麼事情會讓我情緒波動到尖叫不已，今天晚上可是讓這隻怪物弄得我破紀錄了。
    “噓——不要怕，安靜一點好嗎？”“它”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用關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撥了撥我眼前的頭發。“答應我不要再叫，好嗎？”“它”微笑著問我。
    我機械地點點頭，“它”輕輕地鬆手，我馬上向後挪一點拉開距離，靠著牆。現在才發現我腿都軟了，正無力地靠著牆壁坐在地上。
    “你你……你……你……”我驚慌未定地瞪著眼前的東西，說活都不利索。
    “你先冷靜一下，想好要說什麼再說。”“它”微笑著看著我，然後學我坐到地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手扶著胸口，感到胸腔裏的心髒就要跳出來了。深呼吸幾下，咽幾下口水，我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前麵的“東西”問：“你到底是誰是人還是鬼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家裏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究竟有什麼企圖？——唔！”講得太快咬到舌頭了。
    “嗬嗬，”“怪物”笑了，“你這麼多的問題要我先回答哪個呀？”“怪物”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好。
    “少廢話，你先告訴我你是人還是鬼我跟你無怨無仇的你為什麼要害我？”心髒還在砰砰地跳著，在這樣下去難免會腦缺氧死翹翹。
    “我不是人，”——“什麼！！”心髒漏了幾拍——“但我也不是鬼。我是凰族。”“怪物”一直微笑著，笑得我心驚膽顫。
    “你你你……”我又開始口吃了，“什麼鬼東西？”
    “不是鬼，是凰族。”“怪物”體貼地重複一遍。
    “我管你是什麼黃的紅的，你跑到我家幹什麼？”
    “不是我自己要來的，是你把我帶回來的。”“怪物”用非常真摯的眼光看著我。別人露出這種眼神或許我會相信，可是我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招惹過眼前的“怪物”，類似的都沒有！
    “你你你……你胡說，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更加不可能把你帶回家！”
    “真的是你！”“怪物”執著地說。
    “不是我！”我堅定地反駁。
    “怪物”蹭地一下站起來，高大的身影把我完全籠罩在陰影裏。看到“怪物”似乎生氣了，我原本慢慢平靜的心髒又一下子狂跳不已。“它”該不會是要毀屍滅跡吧，還是把我吃了，天啊，我該怎麼辦，周筱救命啊。我下意識閉上眼睛，用手擋在眼前。
    “我證明給你看！”“怪物”說道。然後腰上一緊，感覺一晃，我馬上張開眼，“怪物”竟然把我攔腰抱起來！
    我掙紮道：“放我下來。”
    “我放你下來你可以走嗎？腳都軟了！”“怪物”輕蔑地笑了。“你——”我一時氣結。
    走進書房，“怪物”扶著我站立，我要證明自己沒有那麼不爭氣，一把推開“怪物”，可是我的雙腳像踩著棉花，一下子就癱倒坐在地上。“你自己看看，這不是你帶回來的嗎？”“怪物”強忍著笑意說。
    笑笑笑，還不是因為你！我怒視著“怪物”，幻想著被我大卸八塊的場麵。這時候我才發現“怪物”穿的是長袍，寬大的袖子，層層疊疊的衣服，有點像古裝劇裏的戲服，又有點像西歐封建王朝貴族的樣式，月白色的緞子，繁複的寶藍色紋飾，領子和袖口處還有精致的金色花紋。說實話，要不是背後的紅色翅膀礙事，我真的會當作是那哪個遊戲或者漫畫裏走下來的人物。
    “我是讓你看這個。”“怪物”拿著個東西在我眼前晃晃。我心虛地低下頭，接過來拿到眼前，“什麼呀？”我認真地看了看，米黃色的橢圓形東西，摸上去有點粗糙，好像雞蛋，但比雞蛋大好多。“鴕鳥蛋？”我問。
    “不是！”“怪物”沒好氣地瞪我一眼笑道，“還記得嗎，原來是紅色的。”
    我哪知道是什麼東西啊，翻看幾次，連現在的樣子我都不知道還說什麼原來的樣子。等等，紅色的？紅色的，橢圓形東東，難道是，“複活蛋？”我驚訝地問道。
    “怪物”微微蹙額，“你說是就是吧，這是我的聖果。我們鳳凰族繁衍後代必須先經過聖果的孕育，在聖果裏的小鳳凰族必須吸收天地和聖果的靈力方可涅磐而出，而後再接受族裏法師的選拔，選中的小鳳凰族就被送到……”
    “等等等等，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又沒問你這些。講回正題！”我毫不客氣地打斷，這樣講下去要講到什麼時候？
    “嗯，對不起啊，”“怪物”抓抓頭，“我們鳳凰族與異族發生衝突，而正好到我成年的時候，我們的父王就讓我帶領戰士去迎戰。在鏖戰中，我被異族的法師使出‘黑術’擊中，消耗掉我所有的靈力。為了救我，我的母後聖神祭司以自己的血換我不死，讓我重新回到聖果中修煉……”說到這，“怪物”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
    “那就是說，這是你的‘聖果’，不知道為什麼掉到我們這裏，也不知道為什麼掉到商場裏，然後被我陰差陽錯地帶回家？”我問道，“那原來是紅色的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怪物”點點頭說：“聖果在凰族破涅磐前是有顏色的，我們涅磐後聖果裏所有的靈氣都被吸收完畢，顏色就會褪去。紅色的聖果是凰族，因為我們的血是紅色的，而鳳族的血是藍色的，聖果就是藍色的。”
    “等等，什麼凰族鳳族的，鳳凰不是一個物種嗎？”我承認我被搞糊塗了。
    “鳳凰是一個種族，使我們薩亞大陸上最高貴的物種，統治著薩亞大陸。而鳳凰裏又分為凰族和鳳族，凰族的血是是紅色的，而鳳族的血是藍色的。千年以來，鳳族和凰族互相結合，誕下後代。”
    “那麼，你是男的還是女的？”我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說實話，“怪物”的頭發很長，樣子挺好看，活脫脫像一個小說裏常提到的所謂能傾國傾城的妖女，可是聲音又很有磁性，聽起來像男的。在這個中性風橫行的時代裏，我的確很好奇“它”的性別。
    “什麼叫‘男的女的’？”“怪物”盯著我的眼睛，嚇得我一陣哆嗦。
    “嘿嘿，”我幹笑道，“別誤會，您長得很好看我分不清你的性別而已我沒有其他意思……”說著向後挪開距離。
    “什麼意思？”死“怪物”怎麼死咬著我不放！我趕緊擺手說道：“沒沒沒……我不問就是了……”
    “怪物”直直地盯著我的臉，我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它”的眼睛。“我是問，‘男的’是什麼，‘女的’是什麼，不明白你說什麼而已，你怕什麼？”
    什麼，聽不明白？我疑惑地抬起頭，看到“怪物”紅瞳裏盛滿困惑。“你是說，你不明白‘男女’的意思？”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怪物”點點頭，湊過來問：“是什麼來著？”
    我趕緊向後挪說道：“‘男女’不知道？”怪物搖頭說不知道。“那‘雌雄’知道嗎？”我又問。“怪物”還是搖頭。我徹底無語了，天，還有什麼詞語用來表示性別的啊？想了一下問道：“那你像你父王還是像你母後？”
    “怪物”想了想說：“一般來說鳳族像鳳族，凰族像凰族。”
    天，那鳳族凰族哪個是男的哪個是女的啊，我徹底被打敗了，決定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那你有什麼打算？”其實我是想問你什麼時候滾蛋。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怎樣才可以回去。”“怪物”想了一下，看著我說：“能不能先留在你這裏？”
    “不能！”我立馬回答。“要是被我的爸爸媽媽知道我養了這麼一個東西我會被打死的！”
    “怪物”笑了，說：“我在這裏住了好幾天了，知道你自己一個人住，你騙我！”
    我心裏一驚，又說道：“我的好朋友會常來的，讓她看到也不行！”
    “嘿嘿，”“怪物”又笑了，“你說周筱啊，我不會讓她看見的。”
    我心裏又一驚，這個怪物連周筱的名字都知道，肯定大有來頭，我更不能把“它”留在家裏。“那也不行！我怎麼可以留一個陌生人在家裏呢，我又不知道你的底細，萬一你要害人怎麼辦？”天，一時激動，怎麼這句話都說出來了。看著怪物越來越冷的眼神，大事不妙，趕緊逃吧。
    我趕緊站起來，可是卻忘了怪物的“聖果”還在我身上。一站起來，“聖果”從身上滾落，“啪”的一聲，四分五裂。“聖果”碎在地上，慢慢變成紅色的小亮光升起來，縈繞在我身邊。
    紅光漸漸消失，我陪著笑臉說：“那個，不好意思啊……嗬嗬……”
    “你想怎麼辦？”“怪物”倒是一臉平靜地看著我。
    “嗬嗬，嗬嗬，我不知道。”不用想都知道我現在笑得比哭還難看。
    “你負責。”“怪物”站起來說，“我要住在這裏。”
    “不行！”這個說什麼也不可以。
    “誰讓你打碎我的‘聖果’的？”
    我心虛地四處張望，突然看到角落裏的老鼠夾。這個怪物從複活節那天就在我家了，難道……
    我突然間抬起頭，詭異地盯著怪物的臉奸笑著。怪物被我盯得不好意思，別過臉去說：“你笑什麼？”
    我湊過去問道：“你說，你從複活節那天起就一直在我家？”
    “嗯。”怪物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小心地回答。
    “那麼，你是吃過我的東西了？”我繼續問道。
    “嗯。”聲音明顯小了。
    “那麼，弄髒我家的也是你了？”我聲音輕柔地哄著。
    “嗯。”怪物轉過身去。
    “那麼，晚上偷吃東西的也是你了？”
    “那又怎麼樣！”怪物突然轉過身說道，把我嚇一跳。
    “怎麼樣？”我提高聲音說道，“你闖進我家偷吃我的東西還弄髒我的家害我浪費一個晚上的時間打掃不僅如此你還在晚上騷擾我睡覺裝神弄鬼嚇我害我摔倒，現在你又威脅我，你說怎樣！”
    “我……”怪物說不過我，轉過身去。我樂得喘口氣說：“你自己看著辦吧。”
    良久，怪物回過頭小聲地說：“我還救過你呢。”
    我一愣，突然覺得這個怪物有點熟悉，好似在那裏見過。我問道：“你說什麼？”
    “在那條胡同裏。”怪物說道。
    記憶仿佛回到那條胡同裏，閉上眼睛之前，有一個人，背後有巨大的翅膀，渾身散發著紅光，他走過來，輕輕地抱著我。那個身影，漸漸與眼前的“怪物”重疊起來。還有他的聲音，很熟悉，與我在昏睡的時候聽到的那把聲音，似乎是一模一樣。
    “那幅畫是你……”我聲音顫抖地問道。“怪物”點點頭說：“我看你那麼寶貝，我用靈力把它複原的。”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