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顏色多多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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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醜與劍醜這兩人皆是金銀豹為他精挑細選武功極好的厲害家夥,行走江湖絕對毫無問題,護衛主子忠心耿耿,極極公子能任意出門不受傷害,靠的就是這兩個人。
極極公子讓他倆繼續跟著,刀醜與劍醜並不覺委屈,他二人護衛這位隨心所欲的主子長達數年之久,比起其他奴仆每半年換一次的汰換機率,這已是破天荒的紀錄,天涯雙醜在他心中地位不同凡響可見一斑。
回到京都之後日子極其無聊,他與鳳雛聯翼貴公子們交誼熱絡,言談間,聽說安流朱奕也靠向蟬吟少君,眾人露出欣羨之色,極極公子心高氣傲,這蟬吟少君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心底不肯服輸,一旁生著悶氣,翌日一早,晴空萬裏,一時無聊便帶著雪狼帽出門散心。
沿途樹林蓊鬱,迎嵐山莊正在前方不遠處,便大方直驅而入。
迎嵐山莊並非江湖教派,隻是這人稱六少爺的主人交遊廣闊甚為好客,平日喜呼朋引伴共遊,與極極公子也甚為熟稔,六少爺每月定期召集武道同好聚會,這日正巧在後院交流切磋演武,與會人士各個虎虎生風,氣氛非常熱絡。
六少爺武藝高強,興致勃勃地示範一套新得的雙龍棍法,雙手各持一把長棍,紅亭雖不大卻是個容易比出勝負的場合,誰先跳出了紅亭子誰就輸了,六少爺與他的對手交手數十回合,極極公子走入時正好撞見這一大幫子人群吆喝著,一會兒,六少爺下場拭汗,見好友極極公子也來了,展臂熱烈歡迎,依禮將極極公子介紹給在場諸位大俠:“這位是金山商行的極極公子慕錦,今兒個不知什麼風將他給吹來了,難得他肯大駕光臨我迎嵐山莊。”
極極公子慕錦?
金山商行的……不肖子孫?
職業若分等級,士農工商,商人居最末,座中俠客冷眼打量著這位紈絝子弟,暗自嘲弄,臉上表情更顯輕蔑,一亭子頓時靜默無言,眼神奇怪打轉著。
氣氛這麼僵,六少爺也自覺尷尬,為活絡氣氛主動招呼:“諸位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這位慕公子後台有高人,出了什麼事喚一聲,那躲在附近暗處的慕府保鑣刀醜與劍醜便會為他兩肋插刀,更何況諸位應該不會有興趣萬一將之惹怒了,會有何等下場。”
眾人聞言,紛紛將頭轉來轉去尋找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涯雙醜,這兩名護院保鑣神龍見首不見尾,此刻藏在誰的身後?
眾人顧盼,左邊的風,毫無動靜。
右邊的林,毫無動靜。
刀醜與劍醜善於隱藏,眾人內心無不好奇,原本興致索然的眼神頓時炯炯發亮,這才開始拱手拜禮介紹起自己,“在下乃吉慶長老座下弟子章懷謙。”極極公子麵無表情拱手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素有不壓華山為懷謙的懷謙大俠。”一旁又起個聲音,“在下乃藍湖山派執掌武訓的江東流。”極極公子冷淡拱手為禮,“幸會。”
在座者皆是一時之選,六少爺的迎嵐山莊在江湖上行事中規中矩,所交之士也不差,雖是正派之流,卻難以與極極公子相契合。
大俠們彼此熱絡交流,極極公子一旁坐著遭受忽冷忽熱的對待,沉默不語,半日無言。其中數名俠客滔滔不絕述說自己走江湖行俠仗義事跡,眾人點頭稱許,極極公子籲了好幾口氣,眼皮子漸漸沉下似要睡著,熬不住了,起身告辭。
好客的六少爺見他麵色不佳以為自己招待不周,勸他再多坐一會兒,又令奴仆張羅茶食,奉果子。
極極公子正襟端坐,惺忪著眼皮子對著紅亭水波緩緩道,“吾之所愛,乃人間外的人間,紅塵外的紅塵,青山外的青山,若要與本公子談論武道,我所鍾情者,乃武道外的武道,江湖外的江湖,俠客外的俠客,你們不懂,好吧,讓我來稍加解釋,或許就懂了。”
一個外行人評論什麼,眾人心中竊笑。
任其如何解釋,聞者都隻當極極公子是個不懂武道且沉溺於癡人說夢的說夢人。
“諸位怎都成了無夢人?若要我來品評在場諸位大俠的武品,或許隻有六少爺夠資格讓我評價。”
在座俠客臉色一垮,正要集體離席時,眼前來了一名仗劍少年,眾人頓時化憂為喜,忙拱手遞水回座招呼著。
日公子沈藻晴。
正午時分,沈熒之子沈藻晴翩然前往友人之家,一襲白衣明俊如斯,一雙眼黑白分明,一身矯健武功輕靈賽燕,雜事纏身因故來晚了。
俊傑如斯的沈藻晴進步神速,不但擁有一身曠世奇功,他的容顏徹底羞澀了夏荷冬梅,渥然玉質,為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京都乃龍鳳聚集之都,此人就住在京都最臭穢的暗巷中,但這些江湖人反而尊他為上賓,主動讓座與之寒暄,與方才應對極極公子的態度大相徑庭。
座中,慕錦與沈藻晴皆來自京都,他二人從未打過照麵,也從無交集,眾人一見這兩人分坐兩邊,有意讓慕錦難堪,交頭接耳著,“給他點顏色瞧瞧!”“這慕錦仗著家裏有幾個錢財大氣粗,沈公子今日不修理往後沒機會了。”鬧著要他二人比武。沈藻晴打趣耳語問道:“你們想給他多少顏色呢?哦,是這樣啊,顏色愈多愈好,愈多愈好看,是嗎?”
比武邀請不斷在耳畔慫恿著,沈藻晴聞言後卻之不恭,撲撲扇子,善答如流:“慕公子若同意,我自然點頭答應。”言畢,對著極極公子露出笑容,極為認真。
極極公子慕錦蔑視著這小子,悍然拒絕。
沈藻晴轉對主人六少爺道:“可惜呀,我聞慕公子素來介意與我廣陽巷人打交道,果然是真的。”
極極公子不以為然,謔笑著,“聽聞沈公子前往祿馬台挑戰歃羽而歸後近日發憤圖強,就不知有何殺手鐧或者是何方高人指點,沈公子的名聲短短時間內竟能與我的摯友三公子相提並論了?”
沈藻晴撲撲扇子一字一句道:“我還能讓誰指點呢,不過是物以類聚,說服那白流沙江湖收山,專程做我沈藻晴之師,如此爾爾。”
極極公子一怔,突眼一瞪。
沈藻晴繼續撲著扇子,若有似無道:“有人學他三招就自認高人一等,我沈藻晴不才,學了他百來招仍覺不足,如何呀,慕公子是否有興趣與我切磋武藝呀?”
百來招?!
這沈藻晴到底花了多少錢讓白流沙賜教?
極極公子起身,“我還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