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風雲幾個色,狂人幾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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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是否能稍稍體悟還是不要知道我的事比較好。
我已然發瘋,他更有理發狂。
狂人與天神交戰,最後的結果是?
這不是我的江湖,但我已身在其中,錯亂是江湖最摸不透的一口劍,而我身懷絕技。
***
武長瓔容貌華陽剛健,姿儀玉樹臨風,一傳十,十傳百,燭龍門的小ㄚ頭經常躲在遠處偷偷觀賞武長瓔受難,“好俊的小哥”,花癡似地笑得花枝亂顫。
蒙難的武長瓔別有一番韻致,更惹一幫女子趁機憐愛示好,“小哥,這雲南白藥就留在這兒。”可惜,燭龍門的女子皆入不了他之眼,他甚至連翻一翻眼皮眨一眨睫毛都不願意。
武長瓔品行屬馬,片刻坐不住,成天被關在狹小空間怎能靜坐不躁?再仔細觀他長相,眼中澄清無濁,眉毛整齊,莫非還是個沒抱過女人的童子之身?
曾聞,這闖禍王練了一套武功,必須以童子之身方能持盈保泰,方能不出差錯,難道是真的?
“最喜歡什麼?”雲璽問著。
“一馬平川。”
“最厭惡什麼?”
“禪房懺座。”
雲璽嗬嗬笑了起來,忙令旁人取來一塊木板,再令人刨出數百個凹凸不平尖刺,以掌測試,輕輕一碰便痛得不得了,笑著說:“來,你若坐滿十年,我便放你回去。”
武長瓔忍痛,全身冒出鬥大汗珠,顆顆串下滾落,額邊青筋一動一動抽著,負痛至此,有口難言。
“方丈尚未賜你法號,我想想,你該叫什麼才好。”
“焚命。”
“你說什麼?”
“焚命小僧,你若高興,可以這樣叫我。”
雲璽裂開嘴,笑狂了。
***
武長瓔多番嚐試,最後成功脫逃。
雲璽不言不語看著空蕩蕩的雷針懺座,上頭還有血跡斑斑,便令人抬著那塊木床隨他前往大白寺。
大白寺清靜無擾,寺僧守戒甚嚴,此地隻要雲璽不來參佛就多一份安靜,但有誰能阻止他呢,雲璽一到,將方丈叫至跟前數落,“貴寺有一僧名喚焚命小僧,可還記得?”
方丈敬對:“是有這麼一個人,但他已被施主您帶走。”
雲璽遷怒一叱,施出一腳踹上:“他跑了!”
可憐那方丈無力對抗,隻能壓著內傷敬對:“他未至本寺。”
雲璽鼻息噴火:“我自然知曉你們會這麼說,他跑回祿馬台了,焚命小僧既已落發就是大白寺人,我何時看他回來就放過你們。”
方丈還來不及反應這是何意,雲璽霸道地令人將方丈抬起,“給我用力壓。”一陣慘嚎,那方丈一屁股陷入木釘尖刺,當下痛苦難當,越喊越疼,掙紮更慘,臉上擠出數道痛苦紋路,其他僧人立在一旁驚惶地不敢支援,也有忍俊不住哭出聲來。
“將所有人叫出來,算一算有多少僧人。”
雲璽令手下點召人數,六十六名僧人外加一名方丈。
“想過清靜的日子就去帶回焚命小僧,否則我一天抓一個挨這受,跟你們沒完沒了。”
霸道無理將武長瓔不見一事強行賴在大白寺身上,硬是要跟方丈討人。
千錯萬錯都是大白寺的錯,如此強勢也非一時行徑,雲璽行止猖狂,將他人性命玩弄於股掌,多年下來,愈演愈烈,老天無眼,又能怎麼辦呢?
***
祿馬台內,氣氛靜肅,武長瓔經過波折學到教訓。
他說:“不但沒將兄弟救出,還損失更多人,我內心有愧。”
各院總帥無人責怪,某個人問:“你此次是如何從虎口脫逃?”
“女人。”
女人?
論武功,武長瓔武功高強,自創天雷地火功法,練就一雙萬丈之睨,雷淵之眇,流眄之處邪惡不敢為亂,賊寇自危,但他天生魅力無邊,女子隻要見上武長瓔一眼,內心不免小鹿亂撞,興起非分之想,憑他旺盛的桃花運,他若願意,肯定是一介坐擁滿室妻妾的風流公子,然他至今仍是個童子之身。
此人陽剛之美勝過天顏,沒有詞藻可以形容武長瓔那無與倫比的陽剛之美,也沒有言語可以描繪落盡須發改名為焚命小僧之後,那副動靜皆要人命的奪目身影。
是以,各院總帥一聽到女人,低聲詢問武長瓔:“你所修練的武功必須保持童子之身,你是否……?”
***
陰陽乖張,五行悖逆,這裏有一個瘋子,那裏有一個狂人以及一個越界闖王。
我乃步步踏差的東衛無人,最好別讓我發聲,因我已謊言成篇,句句顛倒。
吾並不希望看見誰勝誰敗,吾將更高興,振奮,驚歎,那互相拖垮對方生命的狂與闖。
關於我的故事最好就此打住,對渴望守住寧靜的你最好。
吾紛紛錯亂,四方迷媚,樂與天地同災。
吾,東衛無人,對於殺我母的祿馬台,剮我父的燭龍門,哪來那心思管他風雲幾個色、狂人幾個狂。
……。
東衛無人孤身來到醉月丘,夕陽之前,金霞微微。
冷骨劍心私下前來交手,他說:“你是衛笙歌的兒子?”
與他一同來訪的武長瓔風姿颯爽,一旁納悶:“衛笙歌?”
衛笙歌,京洛第一劍客,曾是祿馬台最出色的刺客。
“……沒想到還有人記得他。”東衛無人似乎有些高興。
冷骨劍心又道:“金司晨是你的母親?”
金司晨,南盟燭龍門旗下的女刺客。
兩名不同陣營的刺客產下之結晶,他之存在即是錯亂。
冷骨劍心陰森得可怕,說:“你接近吞聲並不懷好意。”
東衛無人冷靜道:“你錯了,我接近誰都是不懷好意。”
冷骨劍心鄭重提醒:“我警告你,不準對他出手。”
東衛無人道:“我對於如我一般的可憐人,向來心軟。”
這名劍藝一流的青年承襲兩大刺客卓越血統,冷骨劍心不敢輕忽,再問:“你的立場?”
東衛無人道:“我若說出我之立場,又有誰會真的相信呢?”
武長瓔抱胸旁聽他二人言語,此時說:“我相信。”
東衛無人仔細瞧了他兩眼,見這少年一身煥彩,日麗中天,令人神往,沉沉地說:“雲璽的女人就是他的弱點,你相信我嗎?”
***
狂人雲璽來到銅礦場欺壓善良百姓,又抓了幾個偷懶的人送往大白寺坐木釘板凳,大白寺內哀號一片,整天輪流受罪,就像活在地獄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雲璽問方丈:“他還未出現?”
方丈答:“本寺與他並無關係,他怎會來本寺呢?”
雲璽再問方丈:“你們活得這麼難過還說與他沒關係,你沒瞧見我正用心良苦替你們之間製造點恩怨?”
方丈答:“是,本寺立即去向他說明。”
雲璽再下一城:“說明還不夠,大白寺的恩怨得要他親自來解除,聽懂了嗎?”
雲璽果然在無理取鬧方麵運用得十分厲害,大白寺依照他的方式遣了幾名僧人親上祿馬台討恩怨,武長瓔當下氣憤填膺,摀住胸口,大喝一聲:“豈有此理!他!他!他怎能這般胡來!他怎能!”
恨不得親手斬殺雲璽。
雲璽與武長瓔各自驅馳在燦爛陽光下,揚臂呼天,長嘯遠山之巔。
大白寺好可憐啊,眾人輪流坐板凳,好不容易養好了臀傷又得再輪一回,寺內僧人逃了泰半,雲璽不知從哪裏抓來更多無辜僧人,令人看緊些:“你們連一個人都看不好,焚命小僧他人呢?”
雲璽隨後走進兄長衣冠塚墓室,獨自神傷,旁人不敢打擾,紛紛退出。
長空萬裏,一陣馬蹄聲自遠方逐漸逼來。
馬上的身影矯健一飛落地,神鷺之姿,夾道上的花朵兒都來探頭相見。
武長瓔。
他隻身踏入大白寺,眼神左右一掃,並未看見雲璽,反而看見一個可憐僧人淌著淚似在求救,將受傷的僧人扶起,燭龍門手下急忙圍近,上前朝他大喝:“你哪裏來的,做什麼!”
霹哩啪啦,舉掌震碎雷針木,一副懺座刑具頓時散落了滿地,轟然一剎那,眾人還未意識到他是誰,腦子轟轟鳴著。
武長瓔短發有型,英氣逼人,活像日神臨世,沛然浩氣灼不可擋,他雙眼含怒,掄起拳頭直接砸人,狠砸一個喊一聲:“雲璽呢?”“你家大魔王呢?”“欺負弱小不是好漢,你家賊頭呢?”
一連罵個幾句畜生後,寺院後方匆匆走出一名剽悍的魔鬼,氣勢凜凜,讓眾僧退下,見滿地血牙飛落,雲璽朝武長瓔說:“拔掉你的舌頭,看你還如何說話!”
這場交火的烽火,難道必須再以傷亡付出代價?
不!
事實已然證明,與那狂人正麵交鋒實不可為。
狂人雲璽並非省油的燈,派在祿馬台附近的探子日前傳報,武長瓔組了一支暗殺隊伍,不日將至。
雲璽說:“想暗殺我?小闖禍王,你行嗎?”
武長瓔道:“吾非闖禍王,吾是真正的北域闖王。”
雲璽又說:“吾本楚狂人,五嶽尋仇不辭遠。”
武長瓔道:“我乘龍飛奔,蠻山峨峨敢揚鞭。”
二人在觀音座前對峙,甘露遍灑人間,唯獨不動江湖,不戒修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