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程亦辦公室出來之後，林默找了個酒吧喝了兩杯，以前跟程亦在一起的時候林默是從來不會來這種地方的，原因是程亦不喜歡，到底是怕他喝醉酒被人占便宜還是男人自大又小氣的心理作祟，反正林默是再沒踏進過酒吧半步，包括其他很多程亦不喜歡他做的事和交往的人，林默也一一做到了——
    除了這次談話未果之後的借酒澆愁。
    不過這兩年來，程亦倒是經常沾著酒氣回家。
    林默不是天生的gay，在念幼兒園的時候也喜歡過同班的小蘿莉，那個時候還承諾過長大後要娶人家當老婆，後來隨著年紀的增長也動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買過雜誌看過影碟也談過幾段純純的戀愛，而這一切都在大學裏遇到程亦開始就發生了轉變，程亦足夠優秀，又對他死纏爛打，到底他還是沒把握得住上了程亦的床……
    “有興趣一起喝杯酒麼？”
    “沒有。”
    “怕男朋友吃醋？”
    吃醋？
    恐怕這時候程亦在跟他的方小姐吃飯看電影吧？
    “我喜歡自己喝自己的。”林默一口回絕了過來搭訕的人。
    那人訕訕，端著杯酒走開了。
    又喝了一會兒，林默覺得也夠了，就拿上外套走出了酒吧，剛出門夾著大雪的冷風就呼啦啦地迎麵吹了上來，林默不禁打了個寒顫，抬手裹緊身上的衣服去路邊招手攔出租車。
    很快，一輛出租車停下了。
    “師傅，去春江府。”
    “上車吧。”
    林默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或許是因為車裏的暖氣開得很足讓喝過酒的他感覺很舒服，不一會兒就躺在後麵睡著了，直到車門被再次打開冷風灌進來，林默迷迷糊糊地就被一隻手從車裏拖了下去，像個貨物一樣被隨便扔在了地上。
    緊接著，很多隻手就摸了上來。
    除了程亦之外，林默沒跟其他男人有過親密接觸，而那些在他身上亂摸遊走的手毛糙寬大，明顯就是男人，饒是林默喝酒喝得再多也都感覺出來了，下意識地想將那些令人作嘔的手給推開，隻是他們遠比林默有力地多，也粗魯地多。
    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一件件剝掉了，冬天的冷風嗖嗖地從四麵八方灌了進來，而那些帶著溫度的手越發地肆無忌憚起來，林默甚至感覺到自己皮膚上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舔著，這讓他惡心的想吐。
    真正讓林默醒了酒的，是身下突如其來的鈍痛。
    耳邊傳來男人”哼哧哼哧”地喘息聲，林默忍著劇痛睜開雙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載他過來的出租車司機，而這個當時坐在車裏看起來十分和善的胖子正趴在他身上來回凍著，過於激烈的運動讓對方臉色漲紅。
    除了那個司機之外，邊上還有幾個陌生男人在等著。
    見林默醒了，那些男人表現出了更大的興趣。
    整個過程林默昏了又醒，醒了又再次被折磨到昏死過去，反反複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默被凍醒了，而那些人也早就已經離開。
    狼狽地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上，林默裹緊外套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回的家，林默將自己關在浴室裏，用搓澡巾反反複複擦洗著身上青紫的痕跡，即便是擦出了血也沒有停下。
    不管怎麼洗，林默都覺得自己身上很髒。
    半夜，林默裹著被子縮坐在地板角落的時候，他帶的實習生周曦給他發了條信息，直覺告訴林默，周曦不會無緣無故在半夜給他發信息，而周曦卻是這麼做了，那就隻能證明這條信息是跟程亦有關。
    在周曦發信息來的前一秒，林默還想過給程亦打電話，或許他還能從深愛著的男人那裏得到一些安慰與疼惜，可在他打開周曦發來的圖片後，所有的希望全都破滅了，包括——
    活下去。
    周曦發來的是他誰在程亦懷裏的照片。
    林默的手開始發抖，身體也變得緊繃，而這樣恰恰又讓剛剛停止流血的傷口崩裂，冰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照片裏，程亦懷抱著周曦睡得十分安穩寧靜。
    林默顫抖著拿起手機給程亦打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可程亦卻始終沒接，或許是煩了，程亦最後索性關了機，林默再也打不通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
    拉開旁邊床頭櫃的抽屜，林默平靜地將裏頭擺放的一瓶藥拿了出來，這是他早就買了的，因為之前程亦總是夜不歸宿與人鬼混，他又必須假裝不知道地熬過每一個夜晚，而熬過去的辦法就是每天晚上吃安眠藥。
    隻是林默怎麼也沒想到，最後它會被用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程亦，下輩子不要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