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六.義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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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揪過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打了個滾就縮到了角落裏,“不用了師兄,我沒事。”
白宣一下子笑出聲,“那怎麼行,你打算明天被師傅罵嗎?”
“不不不,我真的沒事。”他連連擺手,連腦袋都用上了,“隻是淤傷,不礙事。”
說罷,往角落裏縮的更緊了。
“既然隻是淤傷,為何見不得?”白宣說著就往他那邊湊。
宋清慌不擇路,直接頭鑽進被子裏,“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但是,他怎麼可能強得過他師兄呢,不出意料的,白宣輕而易舉的握住了他的腳腕。
和他年齡完全不相稱的纖細。
衣服下麵蓋著的皮膚白的過分,甚至叫人想起隆冬的大雪,滿眼都是荒涼。
隱隱泛著青綠的淤傷疊著血色,是雪地裏無聲的哀鳴,恍若雪地裏盛放的梅花。
白宣甚至覺得兩個人的記憶有一瞬間的交疊,但是很快他就把異樣的感覺壓了過去。
……那是不可能的。
暖意從腳腕蔓延,宋清的眼皮越來越重。
他輕聲安撫道:“睡吧。”
片刻後,“清兒?”
回應他的是宋清綿長的呼吸。
白宣慢慢把他挪到床中間,又替他蓋好被子。
他把手搭在宋清脖子上,冰冷的指尖劃過宋清的皮膚。
白宣喃喃道:“睡覺都這麼沒有防備,若是有人害你,豈不是輕而易舉?”
月光漫過窗灑在他身上,若是有人仔細瞧地上的影子,必定大駭,因為那影子分明多出了一部分,宛若一條細繩由上而下呈螺旋狀把他包圍起來。
偏偏白宣身邊空無一物,就跟見了鬼似的。
許是感覺到了白宣指尖傳來的涼意,宋清眉頭一皺,縮了縮脖子,想要躲進被子裏。
白宣卻魔怔了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好細的脖子,柔軟而脆弱。
隻要稍微用上幾分力氣,就能扭斷。
既然已經知道結果,何不在悲劇發生之前就結束這一切?難道要親眼看著又一個孩子被葬送?
有個聲音不停的在他腦子裏徘徊。
“隻要一下,不會很痛的。”
白宣的影子也有了變化,那些繩子般的物體在地上以扭曲的姿態扭動著,就像陰曹地府裏厲鬼,蠱惑著他掐住宋清的脖子。
他的手也無聲的變換了形態,眼看就要掐上去了。
就在此時,宋清卻翻了個身,呢喃著:“師兄……”
白宣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
影子裏的黑線一哄而散,藏進了牆壁的縫隙裏,凝視著他們。
他這是在做什麼?他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刺骨的涼意順著脊背滑了上去。
是什麼時候被“他們”抓住了呢?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渾然不知昨夜驚魂一幕的宋清照常做起了他的活,眼看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他卻輕鬆不起來。
天生不能施展靈力的人——為什麼偏要指出這一點?
師兄的態度又曖昧不清,很難叫人不聯想。
不過很快他的思緒就被打斷了。
“喲,這不是咱們宋某人嗎?敢擋我的道?”
來人正是白莫舟,昨個被宋清咬了一口,不爽的很,打了一頓仍不解氣,這是找麻煩來了。
宋清道:“師兄走得,我為何走不得?”
他心裏亂糟糟的,正鬱悶著,開口就嗆了一句。
白莫舟一看宋清這態度,更是不滿,“看來長老沒教過你什麼叫長幼有序啊?!不如我來教教你!!”
他剛一抬手,就被旁邊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人踹了個正著。
“誰敢踹我!”
“白莫舟!!!你又在欺負同窗!!!”
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他定睛一看,臉刷的白了。
這身段,這乖巧的發型,這掐腰的姿勢,還有這力道……
“白,白玲,你在這幹什麼?”
她的來頭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身為謙風院裏年齡最小的弟子,尤其還是位少見的女弟子,偏偏修為比同齡人超出一大截。
她若是想,一腳能把人踹到地下半天爬不起來。
而她這脾氣也不小,偏偏幾位長老,特指白晚渡,格外寵愛她。
毫不誇張的說,那是當成親孫女一樣寵著,不管她犯什麼錯,白晚渡總有理由給她脫罪。
“怎樣?本姑娘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白玲眉頭一挑,恭恭敬敬行禮道,“先生有請——望白師兄隨我一同前往。”
白莫舟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精彩的很,“我憑什麼跟你走。”
白玲微微一笑,從身後掏出了白晚渡的腰佩。
“忘了告訴你,是長老請了師兄和先生兩位。”
這下,白莫舟徹底癱在了地上。
“師兄請便——一路走好。”說罷,招了招手,“帶走。”
霎時,一群人從周圍走出來,兩人抬胳膊兩人抬腿,直接把白莫舟扛走了。
看的宋清一愣一愣。
這是怎麼回事?
白玲轉過身,收起嬉皮笑臉,對宋清行禮道:“見過清師兄。”
“多謝。”
她立即擺手道,“師兄不必如此客氣,是大師兄今早叫我帶人來堵他的。”
宋清瞧了瞧比她矮了一大截的白玲,視線一下子落在她的衣領上。
一隻肥嘟嘟的毛毛蟲正在上麵艱難的蠕動。
“我叫白玲,嗯……我很小的時候就在謙風院裏啦,他們都怕我,以後誰敢欺負師兄,我就揍他——”
白玲擼起袖子,拍拍胸口,滿臉堅決。
全然沒注意到衣服上多了什麼。
宋清憋著笑意蹲下來,拿掉了那隻蟲子,“好啊。”
“!!”白玲一下子僵住了,卻強裝鎮定的說道:“毛,毛毛蟲一點都不可怕……”
他更想笑了,“也許是從樹上掉下來的。”
她頓時警惕的看向周圍的樹,片刻,她扭過頭來,“不對,這好像不是重點。”
她揪住宋清的衣角,“師兄師兄,我幫你是有條件的。”
“嗯……說來聽聽?”
白玲眼睛一亮,“我想師兄做我哥哥。”
……這他可是萬萬沒想到,“白姑娘,哥哥可不能亂認……”
“不嘛,我就要清師兄做我哥哥,求你了——”她眼巴巴的望著他,就等他鬆口。
“可是……”
白玲當場就坐下開始生悶氣,不管宋清怎麼哄,她就是不起來。
“起來吧,地上涼。”
“不,除非你答應。”說著轉過頭,看都不看宋清一眼。
他沒辦法,隻好也跟著坐下了,“你為什麼想要個哥哥?”
白玲有模有樣地長歎一口氣,“他們都怕我,不帶我玩。”
……怕她?
“好吧。”
白玲嗖地站起來,“真的?”
“真的。”
“哥,我帶你去看場好戲。”
“誒,你去哪兒?”
宋清就這麼被她扯著去了祠堂。
不一會,遠遠就聽到祠堂裏一聲接一聲的慘叫。
“啊!!師傅我知錯了!!”
“再也不敢了,求師傅別打了!!”
白玲和宋清悄無聲息的趴在門口看,“白師兄昨個去找了先生打聽他們幾個,不知道先生和他說了些什麼,今天一大早就喊我來抓人。”
“你怎麼知道的?”
“院裏的事情,我都知道,再也沒有比我消息還靈通的弟子啦。”
祠堂裏頭整整齊齊擺著那些欺負過宋清的弟子,全是熟悉的麵孔,帶頭的白莫舟被打的最慘,暈過去兩回。
“要我說,這群人就是活該,欺負人多了遭報應了,師傅可算幹了件好事。”
宋清表示讚同。
“嘿,這下好了,往後一個月都能清淨啦,叫他們好好反省去。”
宋清道:“下手這麼狠,少說也要好些天靜養了。”
“那是,師傅出手,他們幾個還不是吃不了兜著走,早就看他們不爽了。”
白玲轉身背靠著牆,“哥哥哥哥,我們去玩吧,那院子——照著門規也都是他們的活了。”
他點點頭,“也好。”
於是,謙風院裏又多了兩個快樂的身影,從那往後,白玲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粘著宋清,儼然是認定他這位哥哥就是她的寶貝。
宋清自然也是用心盡了兄長的責任,帶著她修行玩樂,好不自在。
當然,白莫舟等人就沒那麼好過了。
當天夜裏,整個書院裏的弟子都沒睡好覺,白莫舟的哀嚎幾乎傳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白晚渡給他們配了藥,雖然好用,但是會引起傷口痛感加倍。
這麼一招可真要了白莫舟的小命,從小嬌生慣養沒受過什麼傷,哪裏吃得了這種苦。
他死死攥著床單,咬牙切齒,“好你個白玲,好你個宋清,我要你們付出代價……啊!”
經此一事,大家對白莫舟的厭惡多了好幾分。
誰讓他欺負人還影響他們睡覺?
“師兄,要不你先喝口水……”
“一邊去,我正煩著呢。”
“師兄,你記不記得後山上有個懸崖?”
“那跟我有什麼關……等等,你是說?”白莫舟若有所思。
“既然他們這麼不識抬舉,不如讓他們吃點苦頭……”他湊到他耳邊,“我們不如這樣……”
不一會,白莫舟道:“萬一死了怎麼辦?”
那弟子嘿嘿一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誰知道是不是他們腳滑呢?”
他搖頭,“不妥,再議吧。”
若是鬧出人命,他就別想在這呆了,這點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不過……嚇嚇他們倒是不錯。
作者閑話:
最近三次元事情有點多,所以鴿掉了,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