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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天白岩才平靜下來，低著頭，沒耽誤吃飯，大口大口吃著。祁艾軍也低著頭，陪著吃，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白岩的表情。
    忽然白岩就又開口了，低著腦袋，“我不會頂撞他們，可我誰都不跟。我對他們沒有感情，我爸我恨他，我媽我怨她。你也不用再勸我了，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了，別再重複了。以後我就跟著你，念完大學我就回來，我哪兒都不去。”
    此時祁艾軍也不敢多說什麼，隻道，“行，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你在我身邊我倒放心了，省得老得惦記著。好好吃飯，吃完看書，明天再去看看你爸，再聽聽你媽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同意也得心平氣和地說話，別跟你媽吵。”
    白岩撩起眼皮來瞪了祁艾軍一眼，“知道了。”
    可就在初五的中午，祁艾軍再沒想到的是白岩的母親來到了飯店，祁不由得心裏一驚。初五剛開門，客人不多，祁把女人讓到了頂樓一間自己的小辦公室裏。
    “我是來謝謝你的，我聽我媽說了，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顧白岩，花了很多的時間精力，還花了很多錢。”白母說得語氣平靜，但似乎又隱藏著什麼別的。
    祁艾軍點點頭，“沒什麼。咱們原先就是鄰居，小岩出生我就認識他，感情肯定跟別人不一樣。我幫著照顧照顧小岩也沒什麼，就是覺得鄰裏鄰居應該的，況且我也有這個能力。你不用客氣，小岩學習成績很好，我也很欣慰。”
    女人把手裏的皮包放在腿上，雙手抓著袋子，眼睛看著祁艾軍，“小祁，從你照顧小岩這麼多年付出這麼多的角度上說我很感激你，但我想這其中不止是因為咱們是鄰居吧？就算是鄰居，我和他爸離了婚你因而同情小岩，但做到你這個份兒上單隻這兩個原因是說不通，一定有別的，是什麼，請你告訴我，不然我心裏不安。”
    祁艾軍心裏一陣陣發凜，但他表情什麼變化都沒有，看著女人，然後抽出一支煙來點上，眼睛並不看女人，“你們離婚剛開始的幾年你知道小岩過的什麼日子嗎？”
    一句問住了女人，她低下頭，“我知道，我對不起小岩，扔下他走了，但我真的沒辦法當時帶著他，你這個年紀了，我想你能理解我當時的處境。”
    祁低頭笑了聲，“我很理解你，可我現在說的是小岩，”祁說著抬眼直視著女人，“他幾歲的孩子，三天兩頭被他爸打得哭著往出跑！三更半夜都不敢回家！誰管他了！你們做父母的責任盡了嗎！連父母最起碼能做的你們都沒有做到！”
    女人也抬頭看著祁艾軍，“你有資格指責我。”
    祁立刻接道，“我沒有要指責你，我隻是想告訴你這世上的人都有良心和善意，我幫著照顧小岩就是因為這個，我沒法看著一個幾歲的孩子站在街邊無助地哭而無動於衷！”
    女人沒想到祁艾軍的態度如此強硬，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說下去了，她怔怔地看著祁艾軍，半天才道，“我知道，這是你願意照顧小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