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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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梨園判官金大人過來探看。
金大人請示了崖公大人(梨園最高負責人),鑒於狄鳴英勇救琴的義舉,值得推崇褒獎,崖公下令,把狄鳴救出來的那張幾百年曆史的瑤琴,賜給狄鳴,並給予一定的補償。
狄鳴聽到這裏心存忐忑,撫摸了一下那斷了弦的珍貴瑤琴,疑惑道:“那金大人,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梨園呢?”
金大人沉默須臾,勸解道:“狄工啊,你還是先養好身體,再考慮這個事情吧~!”
狄鳴十分清楚,梨園判官委婉地說這番話背後的涵義,“不是……我還是可以吹笛子的,我這幾天都有練著,還是可以的,隻要再恢複一段時間,必定能趕得上以往的水準。”狄鳴邊說邊慌張地摸索著床邊的笛子,夠著笛子之後又對判官說:“金大人,我來一段,您且聽聽……”
“狄工,大夫讓你不能勉強練習,肺毒未清容易出岔子的。退一萬步說,你真的能練會以往那般水準,戲曲日新月異你又不是不知曉,每日的排練任務那麼繁重,你落下的進度是不可能追得上來的。”金大人不想再和狄鳴糾結下去,要起身告辭。
狄鳴焦急地從床上起來,想讓金大人留步,一時忘記身體還虛弱,腿一軟徑直摔倒在地上。
竹笛脫手翻滾出老遠,狄鳴跪在地上狼狽地用手探尋著竹笛,近乎哀嚎地向金大人詢問:“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說不定我能跟得上……”
金大人俯身撿起那刮花了卻依然精致的竹笛,遞在狄鳴跟前,心有惻隱但一回憶起上麵的吩咐,轉而厲聲喝道:“跟得上又何如?作為瞽蒙,你就算笛子掉了,尚且可以幫你拾回來,可如今你弄得此等容顏,怎能代表梨園為達官貴人演奏!”
說到這個份上,狄鳴連舍棄尊嚴地乞求,都顯得毫無價值!
狄鳴緊握著笛子,跪在地上欲哭無淚,似在向天叩問,又似在為已申訴:莫非尊嚴本身就是一錢不值的嗎?
這樣狄鳴在梨園別院又待了幾天,就正式被請回他自己的家裏休養了。
時人有議之:狄鳴命大,藏寶閣那場大火,進去救寶的就沒有活著出來的,除了他,所以他是幸運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亦有議之:狄鳴就是個呆子,為了一件“邪門”古物,毀容致盲,樂師生涯基本可以告終,可他這樣的不幸,也是自找的!
“狄郎,我燒好熱水了,為你擦身吧!”虞湘湘掀開被子後,狄鳴冷得打了個激靈,“冷著了是嗎?要不我去生個碳爐子……”
“不用了!”狄鳴一把抓住了虞湘湘的手,阻止她去折騰,“我很慚愧,害你一個千金大小姐為我此番操勞…。。”他用另一隻手也一起摩挲著虞湘湘那骨節分明、卻異常冰冷的手,“哎?湘湘,緣何你的手冰成這樣?難道感染風寒了?”
虞湘湘略帶粗暴地抽回手,語氣平和地回複:“無礙!”
清潔完狄鳴的上身,接著,虞湘湘解開了他褌上的係帶,正要退下去之時,狄鳴觸電般飛快地把軟布搶了過來,慌忙地說:“我,我還是自己來吧。”
雖然這已經不是虞湘湘第一次幫自己擦身了,也不像初次那樣別扭,但心裏始終覺得失禮,因為那布握在她手中,如引火索,如蛇信…。。
教他記起一首詩:
天陰降異象,野火燎山林。
驚驅蛇入洞,信尖探途生。
金風拂連雨,久旱迎甘露。
潤澤千傾土,夢回萬物蘇。
“湘湘,你每天更深露重才返回家中,歹處不用我細言,你自個兒也清楚,我之前亦勸阻過你的……。。當然我不是想攆你走,但假如你有分毫受損,我該如何向虞叔叔交代。”
“那我就跟爹說,明天搬你這住了,至少照顧到你痊愈為止吧!”
“真的可以嗎?你還是未出閨閣的小姐啊,我目前仍未能娶。。。。。。”狄鳴突然感覺嘴唇被虞湘湘用手指封住,便聽聞她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我說行就行,哪來這麼多廢話!”
狄鳴抿了一下嘴唇,感受著方才那冷若寒霜的觸感,發現自己真的越發猜不透這個,自小就與之有婚約的姑娘。
翌日清晨,老陸和阿曜來狄鳴家探望。
現在,狄鳴已經能自主地摸索出路徑,開門迎客了。
老陸瞥了瞥,放在書桌上套著錦緞的瑤琴,神秘兮兮地說:“子最啊,把這琴賣了吧,估計送京城賣個一二千兩是沒什麼問題的。”
狄鳴難以置信,“你居然,要讓我把這張用命換來的古琴賣了?”
“哎喲,小老弟你被毒煙熏過,連聲音沙啞了,我都快認不得你的嗓音了,越發像個老大爺哦…。。”老陸見狄鳴悵然低下頭,聽不進他的調侃,索性說開了,“你有所不知,那個崖公缺德得很,看似慷慨的”寶劍贈英雄”,把價值不菲的古董八音賜給你,其實他在你頭一天住在梨園別院時,已經將這琴收在你房中。
因為這琴原本對於藏寶閣,甚至說對於整個梨園都是”雞肋”般的存在……。這張琴,可是大有來頭啊!”
“怎麼說?”狄鳴心裏一顫。
“據說在幾百年前,仙門第一大派——龍吟派,他們的那位祖天師,跟一隻有千年道行的妖鬥法,惡鬥了一個秋天,終於在第七七四十九那天……”
作者閑話:
修仙道門五大派:
南方----龍吟派(張氏祖姓);東方——白嶽派(王氏祖姓);北方——景丘派(梁氏祖姓);中方——淩霄派(宵氏祖姓);西方——潭虛派(許氏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