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送信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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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就來到了離鬼子占領著的小李莊不遠的山裏。張成鋼一邊趕著羊群慢慢地往前走著,一邊轉動著頭看著山上的情況。
那羊群在那頭黑尾巴大公羊的帶領下,一邊吃著草,一邊慢慢地往前走著。
“砰,砰”,忽然,傳來了幾聲槍聲。聽到槍聲,張成鋼的心裏不由得一驚,遇到了出來搶糧的鬼子了。
得趕緊避開鬼子,要不可就麻煩了。這樣想著,張成鋼就趕著羊群加快了速度往前走去,要想避開日本鬼子。
可是,他剛來到山口,正要往下走去,忽然,看到遠處出現了一大隊扛著太陽旗的日本鬼子,正朝著這邊走來。
張成鋼趕緊趕著羊群調頭朝著另一邊的一個穀口走去。來到穀口,張成鋼隱蔽在山石後麵,探頭朝著前麵看去,猛然也看到走來了一大隊鬼子。
他急忙又來到另一個穀口,往下一看,那裏也有大量的鬼子正在往這邊行動著。
這下可把張成鋼給難壞了。
他摸著藏在胸前的那封信,兩條濃重的眉毛緊緊地擰在了一起。要是鬼子搜身怎麼辦?這可是一封十分重要的情報,千萬不能落在鬼子的手裏。
他飛快地轉動著頭看著山上,希望能找到一個能藏信的安全的地方。片刻後,他飛快地跑到了一處到處是亂石的山坡上麵,掏出自己衣袋裏的那封信,把它放進了一條石縫裏麵。
可是,沒走幾步,看了一下周圍,張成鋼就又回來把那封信拿了出來。這信放在這裏,要是被大風給吹出來,或者是被雨淋濕了怎麼辦?
不能放在這裏。張成鋼緊緊地皺著眉毛,緊張的看著周圍的山上,希望能找到一處能藏信的安全的地方。
忽然,那頭黑尾巴的頭羊的叫聲引起了張成鋼的注意,他把目光落在了那頭羊的身上。也就在這時,那頭羊似乎是在顯擺似地翹了一下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
對,有了。我就把雞毛信藏到那頭羊的大尾巴下麵去。那樣,鬼子搜身,總也不會去搜一頭一頭的羊吧?
這樣想著,張成鋼就飛快地走進羊群,來到那頭頭羊的身邊,翻起了它的大尾巴,然後把信從身上拿出來放了進去。
可是,不對啊,這樣放著,羊一動,那封信不就會立即掉下來嗎?怎麼辦?忽然,他的手一下子碰到了自己的衣襟。
張成鋼的臉上不覺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翻起衣裳,“嘶”的一聲,從衣襟上撕下了一塊布條,一邊輕輕地十分小心的把信纏在布條上麵,然後,又把它纏到了那頭頭羊的大尾巴下麵去。
站起來看了一下,張成鋼又用手去輕輕地把那些淩亂的毛捋平了,直到看不出絲毫的不同。這時,他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
來到了羊群外麵,但他看著那頭羊,心裏還在默默地說道:“羊啊,你屙屎時,千萬別翹尾巴啊。”
看到可以了,張成鋼這才若無其事的趕著羊群朝前走去。
“站住!”可是,還沒走多遠,就聽到了鬼子的吆喝聲。隨著吆喝聲,幾個鬼子和黑狗子就來到了張成鋼的身邊。
這時,一個鬼子和黑狗子來到了張成鋼的麵前。
那鬼子看著張成鋼大聲的吆喝道:“八嘎。你的土八路!”
一個鬼子端著大槍來到張成鋼的麵前大聲的吆喝道。
“媽的,你是小八路!”那黑狗子來到張成鋼的麵前,大聲叫道。
看著自己身邊的這個小鬼子,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慘死的情景就又出現在了張成鋼的眼前,他正想上去,跟眼前的這個小鬼子拚命。
可是,他想到自己身上的任務,就咬了咬牙,把滿腔的怒火壓了下去,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裝著聽不懂他們在說一些什麼話的樣子,
那個黑狗子一見,不由分說,上來一把就揪住了張成鋼的衣襟,把他拉到了一個騎著大洋馬,帶著眼鏡,留著仁丹胡子,一臉凶相的鬼子麵前。
“砰”的一聲,就把張成鋼摔在了地上。張成鋼狠狠地瞪了那黑狗子一眼,一下子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那裏。
騎在馬上的那個鬼子頭目從馬上下來,來到了張成鋼的麵前,露著笑臉說道:“小孩,你的說,八路的有?”
說完,他忽然又露出了一副十分凶惡的麵孔,“嗖”的一聲,抽出來那把東洋刀,一下子架到張成鋼的脖子上麵。
麵對著這亮晶晶十分刺目的鋼刀,張成鋼的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絲害怕。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他們慘死的情景,張成鋼心中的害怕立即就被仇恨的怒火所替代了。
想到自己身上的任務,他就索性撞期害怕來了。他隻是愣愣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們。
那鬼子頭目瞪著眼睛看著張成鋼一會兒,找不到什破綻就收回了指揮刀,對著那個偽軍頭目嘰裏呱啦了一陣。
那偽軍頭目就立即大步來到了張成鋼的麵前,看著他大聲的說道:“小鬼,太君問你知不知道八路軍?八路軍在哪裏?”
張成鋼就是裝著一副害怕又聽不懂的樣子,冷冷地站在那裏,沒有說半句話。
“媽的!是啞巴嗎!”那偽軍頭目見到張成鋼不說話,不覺就來了氣,“啪”的一聲,就給了張成鋼一個重重的耳刮子,把張成鋼打的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啊,你幹嘛打人?啊啊啊啊……”跌坐在地上的張成鋼用手遮著眼睛,大聲地哭叫了起來,雙腳在地上亂蹬著。
“唔!”那小鬼子頭目一見,“通”的一聲,就給了那偽軍頭目一腳,然後,微笑著來到了張成鋼的身邊,一邊從身上掏出幾顆糖來,一邊看著張成鋼笑著說道:“小孩,你的不哭,糖的大大的米西米西。你的給皇軍帶路。”
一聽鬼子說讓自己給他們帶路,張成鋼心想,也好,我就把你們帶向八路軍的方向,然後再乘機脫身去送信。
這樣想著,張成鋼就站起身來,“啪”的一聲,揮動了一下放羊鞭,把羊群聚到一起,然後趕著羊群就向前走去。
“開路!”
鬼子們大聲的吆喝著,也緊跟在羊群的後麵開始慢慢地向前走著。
張成鋼一邊趕著羊群走著,一邊不時地回過頭來看著他的羊群,看著那頭羊尾巴上放著那封雞毛信的頭羊。
他在心中暗暗地說道:“羊啊,你千萬別翹尾巴啊。信啊,你可千萬別掉落在地上,讓鬼子看到。”
這樣一路慢慢地走著。天色在不知不覺中暗了下來,終於來到了一個破村子裏麵。這個村子裏也就隻有這一件屋子還沒有倒塌。
看到天黑了,鬼子們也怕遇到八路軍,就停下來開始休息了。
此時,雖然已經是初夏季節了,但是一到晚上夜裏,還是很有點兒寒氣襲人的。鬼子和黑狗子們都坐下來,三個一夥,五個一群,聚在一起吃起東西來了,還打起火堆來取暖。
張成鋼也站在一邊的羊群裏麵,從衣袋裏拿出一個指導員給他的紅薯吃了起來。不料,被旁邊的一個黑狗子看到了。
“媽的,你還吃東西!”那黑狗子罵著,來到張成鋼的身邊,一伸手,劈手就把張成鋼正在吃著的紅薯奪了過去,張口就要去啃紅薯。
那黑狗子身邊的一個小鬼子一見,立即“八嘎”一聲,一把就把紅薯從那黑狗子的手中搶了過去,狼吞虎咽的大吃了起來。
那黑狗子狠狠地瞪了那鬼子一眼,轉身又來到了張成鋼的身邊,伸手就在他的身上搜了起來。片刻,張成鋼的另一個紅薯也被他搜走了。
那黑狗子剛想去吃,另一個鬼子見了,又劈手奪了過去。那黑狗子也沒辦法,隻是狠狠地瞪了那鬼子一眼,隻好幹咽口水了。
看著黑狗子和小鬼子們,張成鋼不覺在心裏暗暗高興,幸虧我把那封雞毛信藏到了頭羊的尾巴下麵,要不然這時準的給他們搜出來了。
這樣想著,張成鋼就轉過頭去看著那頭頭羊。隻見那頭頭羊在羊群裏麵平安無事,張成鋼也就稍稍的放下心來了。
看著黑狗子們和鬼子們吃著,張成鋼沒吃東西,肚子裏饑餓,身上也就感覺到寒冷了。他就來到羊群裏麵,抱起一隻小羊,緊緊地抱著它取暖。
這時,一個偽軍小頭目來到張成鋼的身邊大聲的說道:“把羊群趕進屋子裏去。”
說著,他就幫著張成鋼把羊群趕進了屋子裏麵。
屋子裏麵,那小鬼子頭目正坐在一張破桌子旁邊,津津有味地吃著罐頭裏的食品。張成鋼緊緊地抱著羊,站在嚴群裏麵看著鬼子吃著,不覺肚子裏也產生了饑餓的感覺。
但沒有辦法,兩個紅薯都被他們搜走了,他就隻好忍著饑餓看著他們。
不一會的時間,那鬼子頭目吃好了,用手背抹了一下滿是油膩的嘴巴,轉過頭來看著張成鋼,然後,又把似乎意猶未盡的目光投向了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