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哪個鱉孫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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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風六十三年
大雪紛紛,街上卻十分熱鬧,孩童追逐嬉戲,大人也在挑選著各種首飾,街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每一個孩童手裏手裏都拿著一盞紅色花燈,上麵畫著各種人物。
“我的最厲害,這可是玉林學院的大弟子,厲害得很。”小孩拿著燈籠,身穿一身紅裝,胖乎乎的,活像一個不倒翁。
幾個小孩都不說話,看著手裏的燈籠,上麵畫的是幾隻老虎與飛禽。確實沒有一爭之力。個個垂頭喪氣。
春節之際,許多孩童都會得到家人所贈的一盞紅燈籠,名為“照亮前路,妖魔盡退”。
傳說,魔族最怕的就是火,燈籠鮮紅如火,可保平安,不知從哪一年興起,但是確是傳至今日。
而且燈籠的的畫根據階級不同,所繪之圖也不同,皇室皆繪鳳凰與龍,平民隻能繪飛禽走獸,而官員則沒有太大的限製,隻要不繪鳳凰與龍,其他隨意。
一個小小的燈籠,也可分出三六九等。
能繪製玉林大弟子楚楓的人,更是不可惹。因為在風臨誰都知道這個大弟子的威名,跟他沒有關係,敢頂著他的畫像四處招搖的人,肯定會得到最慘的報複。
小男孩看眾人不說話,頓時,得意洋洋。“這燈籠隻有我們順安府才有,你們這些賤民,能看一眼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從遠處走來了一個小男孩,穿著一身麻衣,還補了一身的補丁,瘦弱不堪。在這大雪紛紛之夜,卻隻穿了一件單衣,卻站的筆直。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正在炫耀的小男孩。
“你這個小叫花子是哪裏來的?”小男孩用那胖乎乎的小手指著麵前的男孩,因為憤怒,臉上的肉直顫,但是,卻絲毫沒有讓人害怕的感覺,反倒有幾分喜感。
逛街的大人注意到這裏的,立刻把自己的孩子抱住,一臉惶恐的跑了。
順安府,楚楓師姐,當今聖上表弟的府邸,誰敢惹。
“我不是叫花子”男孩說道。
“你穿成這樣就是叫花子!打他!打他!”男孩高聲叫喊到。
眾人皆為這個小男孩捏了一把汗,搖著頭,好像在說,看看你,惹了不該惹的人,這下要吃苦頭了。
奴仆們剛要動手,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斂兒,不可無理。”
眾人向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女子一身白衣,三千青絲上掛著點點白雪,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耀秋菊,華茂春鬆。
“斂兒,不可。”女子眉間輕皺。
“姑姑,他說我,還打我。”男孩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斂兒,你何時學會說謊了。”女子語氣稍顯嚴厲。
男孩低著頭,不在說話。
女子看了一眼,遠處的男孩,“雲兒,拿一件衣服過來。”
丫鬟聽到小姐的話語,轉身取了一件裘衣。遞到了女子手上,女子看了一眼裘衣,並未說什麼,輕步走到男孩身邊。
“天冷,多穿些衣服,這件衣服你雖穿不了,但是晚上也可做一件禦寒之物。”女子說完,就拉著男孩走了。
小男孩愣在原地。
“這就是玉林院的玉美人---秦華。真真是個人美心善的奇女子。”
“聽說她都已經三十五歲了,卻還有著二十歲的容貌,老娘都想去修仙了。”一個大娘說道。
換來了周圍一行人的鄙夷。
“修仙之人自不能跟咱們凡人相比,咱們凡人活個五六十年就已經算是高壽了,修仙者他們的壽命都在百年以上,這就是為什麼人人都願去修仙。”
小男孩看了看手裏的衣服,忽然眼前一亮,轉身就跑了。
半個時辰以後,男孩高興地從藥鋪中走了出來。懷裏緊緊的抱著幾包藥。像是抱著什麼稀世珍寶。
男孩蹦蹦跳跳的往家跑去,他把女子給的裘衣當了,換了藥。還有了一些錢銀,這下再也不用擔心藥錢了,男孩自然開心。
可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裏竄出了幾個人影,男孩還沒有看清,就被打倒在地,他緊緊的抱住懷裏的藥,不敢鬆手。
幾個人打完就跑了,男孩鼻青臉腫。懷裏的藥雖有破損,但是,好在沒有漏出多少,身上的錢銀也被搶光了。
但是男孩隻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向前走去,就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就在這時,天空忽然響起了一聲驚雷,男孩被這一聲驚雷嚇得臉色慘白,卻還是緊緊抱著懷裏的藥材。
忽而,閃電,雷電,幾乎照亮了男孩回家的路。
男孩緊閉著眼睛,耳旁的驚雷好像都要把他的耳朵震聾了,男孩開始奔跑,沒命的奔跑,片刻之後,驚雷停止了,男孩也停了下來。
他睜開眼睛,卻又被嚇得連連後退。身體微微顫抖。
在他麵前,赫然是一座被劈開的墳墓,而且還有一隻蒼白的手。
那隻手,不斷地扒著土,但是,他越扒,土就越往裏流,而後又出了一隻手。
男孩嚇得一哆嗦,身體顫抖,眼淚都快出來了,但是他的腿軟了,他動不了。
隨著墳墓中屍體突然坐了起來,終於男孩昏了過來。
墳墓中的屍體,愣了一會,隨後,發出了一聲怒吼“那個鱉孫幹的。”
屍體從墳墓中爬了出來,忽然看到旁邊有一個躺著的男孩,嚇了一跳,又掉回了坑裏。
“我靠”
男子從墳裏再次爬了出來,看著滿天白雪,有些恍神。
“我,,,不是死了嗎?怎麼會?,,,,,,這樣”男子看著自己的雙手,還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對啊?這死而複生,屍體還會縮小嗎?”男子撓了撓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男子看著自己雙手,不知所措。
忽然,男子捂住了頭。
“師兄,求,,,,你,求,,,求,,,你了,別走,,,,我不管,,你,,,是,,魔,是,,人,你都是我的師兄啊。”男子眼角微紅,眼中霧氣彌漫,佝僂著身體,腹部之上,冒著血,身上已經被鮮血浸透,與地上的白雪相溶。
男子就那樣看著自己,哀求著自己。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不要,,,走”男子倒在了地上,看著麵前的男人。
自己手握長刀,沒有一絲留戀,轉身而去。
男人捂住了自己的心髒,跪在了地上,淚水溢出,為什麼,為什麼讓我再次活過來,我不想再來一次了。
自己最對不起的就是他了,自己明明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心願,為什麼要再次複活。“楚楓,”葉修喃喃自語。
想到雪地中那哀求著自己不要離開的男子,葉修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無數利爪,捏在手裏,一點一點的用指甲,在挖著心髒上的肉。
葉修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明明是冰天雪地,葉修卻感覺自己好像被火燒著了一樣。
想到當初,自己明明以靈魂之火,將自己的師父壓入弱水之畔---仙魔塚了。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還活著。
葉修坐在墳堆之上,想著種種前塵過往,他不懂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如果自己活著,是不是證明那個人也沒有死。想到這裏,葉修握緊了雙拳。
“哪個鱉孫幹的,哪個鱉孫幹的。”葉離在心裏罵了千百遍,自己的靈魂沒有獻祭,那就說明那人的靈魂就不一定被拖入了仙魔塚。
“咳咳”
葉修低頭一看,是那個孩子,葉修嘴角微揚,低著頭看著那孩子,忽而眉頭輕皺。
“這是誰?我在哪?”
男孩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笑臉,差一點又昏過去。
“別怕,我是活的”葉修說完還伸出了手,“不信你試試,是熱的。”
男孩警惕的看著葉修,但是看到葉修笑眯眯的看著他時,他還是伸出了自己瘦弱的小手,摸了一下葉修的手。
發現葉修的手真的是熱的,而後男孩看向那座墳墓,修的十分恢弘大氣。
“你是木容。”男孩說道。
“慕容?”葉修重複了一句。
“嗯,這是木容的墳墓,你沒死。”男孩看著葉離說道。
葉修用手捏著下巴,“慕容?什麼時候出現了姓慕容的,自己好像沒有接觸這個姓氏的人,風臨國好像也沒有這個姓氏的吧。倒是天音國有這個姓氏的人。但是,也是極少之人。”
葉修想著,轉過身,看向墓碑,他倒是想看看這時慕容到底是誰?
可就在他看清墓碑上的字以後,一臉黑線,原來是這個木容。
木家,世代忠良,不過木將軍去世很多年了,記得好像他連他自己兒子的降生都沒有看到,戰死沙場了。他那個兒子好像從小體弱多病,葉修並沒有見過他。
不過他的母親也可謂是個狠人,硬是撐起了木府。
“小孩,今年是何年?”葉修問道。
“風臨六十三年”
風臨六十三年,葉修喃喃自語。十年了,自己已經死了十年了。居然重生在了木容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修忽然想起了那張明媚的臉,明明年紀比自己還小,卻永遠都是一副正經臉,還想到了那張臉曾滿臉血汙,跪在地上,求自己不要離開。
葉修深吸了一口氣,眼角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