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母親的玉佩【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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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悶熱,知了在窗外不時的叫著,沒得惹著屋內的人睡不踏實。
楚析做了好亂的一個夢,夢中鐵蹄聲四起,遠遠地能瞧見一渾身是血的女人懷中抱著一正啼哭不止的嬰兒,嬰兒似乎被刀槍交錯的聲音驚著了,哭聲甚是慘烈,每一聲都叫楚析覺得心跟著揪了起來,夢中不知是誰向立於人群之中的楚析刺了一劍,楚析一個轉身躲過了那柄劍柄雕了圖騰的劍,再去看那女人時,那女人心口直直的插這一把劍倒在了一片血泊中,有一身著銀甲的人將那不知何時安靜下來的嬰兒抱在了懷裏,那人才待轉身,楚析便醒了。
楚析睜眼,外間燃著燭火,屋子裏不算太黑,細細聽去隱約能聽見外間值守的小丫鬟的呼吸聲。
“端一盞清茶來。”楚析聲音有些啞。
外間值守的正是楚析的貼身丫鬟皓月,皓月萬不敢打瞌睡的,楚析一喚便聽見了。
“相爺可是叫夢魘著了?”皓月算了算時辰,離天亮還早著,楚析向來睡得不好,這會醒了怕是一時半會睡不著了。
楚析飲了半盞茶,心中無名的焦躁被安撫下去許多。
“燃些安神香吧,不必太多,明日的早朝遞封告假折子上去吧。”楚析抬手擦了擦沾了茶漬的嘴角。
皓月依言燃了小半塊安神香,這香還是前些日子宮裏賞下來的,說是皇上念著丞相夜裏睡不安穩,命人特地給丞相調的。
安神香快要燃盡的時候楚析也沒再闔眼,左右也睡不著,楚析便不再於榻上翻來覆去而是從架子上取了一壇酒斟了一小杯,臥到了屋中窗下的竹椅上眼看著天從漆黑轉至蒙蒙亮再至大亮。
蕭沐早朝時得知楚析告了假便遞了個眼神給明忠。
早朝奏本雖是不多,但蕭沐卻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早早的散了早朝去了禦書房。
“啟稟皇上,丞相府的人說相爺昨夜隻睡了兩個時辰,這會已經在去壽安侯莊子的路上了。”明忠躬身抬著眼皮瞄著蕭沐的表情。
蕭沐聞言稍稍放下心道:“丞相府的安神香想是不大管用了,命人調些新的吧。”
明忠並未應蕭沐的話而是道:“皇上,楚相一日不除。。。”
“明忠,卓琦的屍身可還懸著呢?”蕭沐的語氣不急不緩,連一個眼神也沒給明忠。
明忠斂氣收了尚未說完的半句話戰戰兢兢的答道:“回皇上,還懸著。”
蕭沐提起朱筆在奏折末尾批了又點頭道:“很好,那公公以為朕是為了警醒哪些人才將他的屍身懸在了那裏?”
明忠咽了口唾沫道:“妄言者,僭越者。”
蕭沐合上折子看著明忠冷笑道:“所以公公莫要成了這兩種人才好,不然朕覺得卓琦會很樂意公公下去陪著他。”
楚析到莊子上的時候,齊太醫同王太醫正輪著番的替楚淵把脈。
“齊太醫?”楚析不記得何時將齊崢言調了過來。
齊崢言聞聲轉身見楚析忙行了禮:“下官見過丞相大人,下官是奉皇上口諭來幫王太醫看方子斟酌用藥的。”
楚淵正昏昏睡著也不知楚析來了,楚析坐到楚淵榻邊握上了楚淵一雙布滿繭子的手,“那王太醫的方子可有不妥?”
齊崢言拱手道:“不曾,隻是缺了一味藥,下官已經添到方子上了。”
楚析點頭:“既如此,那大人稍後便回宮吧。”
齊崢言一時為難住了,明忠傳去太醫院的口諭可是無聖旨不得歸,這。。。
未待齊崢言答話楚淵捏了捏楚析的手。
“父親,您醒了,孩兒來了。”楚析輕輕拍了拍楚淵的手背。
楚淵睜眼便咳了兩聲,接著便瞧見立在榻下的王、齊二人,“有勞、有勞二位,本侯、本侯想同楚相說兩句話。”一句話好似用盡了楚淵的全部力氣,楚淵說完半眯著眼緩了一口氣。
王、齊二人十分懂眼色,拱手告了退。
“父親何故同他人那般喚孩兒楚相,聽著竟生分許多。”楚析望著榻上垂暮的楚淵,眼眶沒得就湧上了一股熱意,曾幾何時這是牽著他的手跨於高馬之上馳騁獵場的父親,如今卻是連握住他的手都快要用不上力氣了。
楚淵蒼白的唇角勾了勾:“禮數總是不能廢的,扶為父起來略坐坐吧,這連日躺著躺的、躺的身上都疼了。”
楚析扶著楚淵慢慢靠在了軟墊上。
“孩子,為父怕是時日無多了,近來總想著見見你,又怕朝中、朝中事務繁忙拖累了你。”楚淵一句話要咳上三咳,卻還是強撐著精神同楚析講話。
“父親哪裏的話,父親想孩兒便叫人知會孩兒一聲,不若孩兒便住在這莊子上陪著父親,管他什麼朝務不朝務,左右有皇上在呢。”楚析不是說說而已,這一瞬間他是真的很想辭了官在這莊子上好好陪陪楚淵,可是他不能。
楚淵微微用力拍了拍楚析的手背,父子二人握著手談了些家常,不過一刻楚淵的精神便有些支撐不住,楚淵緩緩出了一口氣然後從枕下拿出了一塊玉佩放到了楚析手裏。
“這是?”楚析看著手裏那塊溫潤生涼的玉佩,花樣瞧著紛繁複雜不像是宮裏的活計,倒像是西域那邊的樣式。
楚淵道:“這是你母親的玉佩,我這些日子昏昏沉沉的、總、總想著給你,又怕叫人跑一趟再、再平白弄壞了。”
楚析將玉佩好生收起又握上楚淵的手道:“孩兒知道了,既是母親的玉佩孩兒必定珍而重之,父親小睡一會吧,孩兒在這陪著您,等您醒了一同用午膳。”
楚淵似乎還想說什麼,終究沒敵過洶湧的疲憊,靠在軟墊上闔著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