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詩癡帝王×遠蕃“公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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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的身子骨沒事罷?”
回了淩夜宮,春雨問道。
“傻姑娘,本宮隻是臨時找的托辭,為了真些個,裝作身體抱恙罷了。
不過還是幫本宮找些藥材來罷,本宮這的確天生體弱。”
其實啊,這不是病,是從娘胎裏帶出的毒,他娘親在懷他時飯食定時被人動過手腳,他一套針法下來,這毒也就解了個七八,隻是還要藥來細細調養。
“娘娘,要什麼藥材奴婢幫您去禦醫那抓就是了。”
“紙墨。”
“喏。”
春雨下,無多時便帶著紙墨回來。
蘇墨執筆,寫下一味又一味的藥。
“這抓藥的活還是交給小海子他們好了,去把小海子喊過來。”
“喏。”
無多時,小海子便站在了蘇墨麵前。
“娘娘,您這字可真好看,光是這一點就比那些個妃嬪好太多了,有些個娘娘還不識字呢。”
“此話在自家宮中說說也便罷,卻是萬不能在外頭說,以免惹是生非。”
“娘娘教訓的極是。”
“好了,快送去禦醫那罷,早去早歸。”
“喏。”
“這裏可有書卷,好讓本宮讀來解解悶。”
“有的,皇上文雅,在每個妃嬪的宮中放置了許多書。”
“嗯,去拿來。”
“喏。”
蘇墨愜意的找了個藤椅,在樹下看書。
蘇墨是愜意,但皇甫顏可不是那麼愜意。
“皇上。”
太監尖細的聲音且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嚇得皇甫顏手一抖,一滴墨汁滴落,汙了一個字。
皇甫顏皺了皺眉,放下狼毫筆,問道。
“小李子,可是有大臣來覲見。”
“回皇上的話,是後宮之事。”
“朕不是說過,後宮之事不要來煩朕。”
那些女子太可怕了,他第一次見到她們,那目光都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而且個個都是半字不識的白丁,簡直是無法相聊。
也不得不說,這皇甫顏是個奇才,竟然要給他暖床的妃嬪能詩會賦。
“皇上,恕罪,是那個從遠蕃來的夜妃,她身份特殊。”
“夜妃?他怎麼了?是推了哪個妃子下水,還是打了哪個妃子耳光啊,此等小事就不要來煩朕,讓她們自行解決就行了。”
他才不想管這些事呢,最好互相宮鬥鬥死拉倒,他的理想可是守護這江山,保萬民齊樂,怎能被兒女情長所困呢。
“回皇上的話,皆不是,夜妃乃是那位可汗的親生女兒,聽說是很寵愛的,您這般冷落他,他一封家書,豈不是戰亂四起。”
聽說這個夜妃是個標致的人兒,沒準皇上看了一眼就愛上他了,哎,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行了,朕會去的看看他的。”
就當是去處理公務罷,希望這個夜妃不要太難纏。
而蘇墨還在那裏悠閑的看書。
“娘娘,娘娘,有大事。”
“怎麼了?且慢慢說。”
蘇墨端起手邊的茶盞,掀蓋,輕刮三下,抿了一口茶,神色悠閑。
“是皇上今晚說要來寵幸您。”
蘇墨持盞的手一抖,幸得茶盞下有個小瓷托盤,否則這雙手恐怕是要添幾道燙痕了。
“你說什麼?”
蘇墨平靜了下來。
“回娘娘的話,皇上今晚要來寵幸您。”
那小宮娥以為蘇墨是欣喜過頭,想再確認一遍,又明快的重複了一遍。
“好了,本宮知曉了,你且先下去罷。”
他可是一個男子,而他此時與他的感情還沒到那種地步,若是被發現,多半是死刑。
“喏。”
小宮娥疑惑的看了蘇墨幾眼,退下了。
這事要是落在別家娘娘身上,恐怕是要梳妝忙活一下午,可她家娘娘似乎並不喜歡皇上來寵幸他。
蘇墨歎息,頓時覺得手裏的茶和書都不香了。
……
是夜,月明星稀,正是幽會的好時候。
蘇墨掐著點,估摸著皇甫顏快來了,便讓小宮娥們在柳樹下架了一架古琴,恰逢這棵柳樹臨著池子,如此便有了意境。
“娘娘,您不用梳妝嗎?”
“梳妝?為什麼要梳妝?本宮現在不美嗎?”
他本是男子,女裝非他本意再給他來一堆胭脂水粉,難過就難過死了。
“你們先下去罷。”
“喏。”
夏蟬默默退下,整個院落隻留下了蘇墨一人,那些個小宮娥和小太監全被蘇墨打發回房了。
蘇墨信步,來到古琴前,席地而坐,,三千烏絲散落在滿地的柳絮上,如水的月華更是為他增了幾分仙氣和朦朧,讓人看了一眼就移不開眼睛。
素指輕攏,古琴聲瀉,蒼涼淒婉,歌聲起,與琴聲融,催人淚下。
“月如水,一畫誰人笑靨。
風輕語,述說萬般風情。
兵馬亂,難求一席安定。
風蕭蕭,雨如故,誰人舍了江山要美人。
美人如玉,換的幾分淒涼。
何人歎,歎何人。
歎了深宮如刑場,
歎了一日三秋難渡,
歎了單相思隻恨不知。
世人隻知羨神仙,鬥膽問,兩情豈不貴。
可憐出身玉帛,卻是病體纏身。
誰人不忘彈一曲。
落花明月又伴誰,鴛鴦仙池難相逢。
摔扇掩麵無人知,誰忍見,落花碾作泥。
為君學的好詞曲,隻願君心似我心。”
不得不說,蘇墨掐的點很準,正巧皇甫顏走到淩夜宮門前,將這一曲盡收耳底,卻是不曾踏入,怕打擾了佳人。
“公子,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坐坐?”
蘇墨出聲。
他來了,他又何嚐不知,隻是不知道怎生來了興致,想要把這臨時作的曲子彈完。
“在下打擾了。”
皇甫顏彬彬有禮道。
竟然他為將他當做皇上來看,他又何必端皇上的架子。
“姑娘彈得好詞曲,聞者傷心。”
皇甫顏打開折扇,仿若他真的是一位風流倜儻、文質彬彬的書生。
“皇上,謬讚了。”
蘇墨此時又沒了耐心陪皇甫顏演一出我知你身份我作不知,你誤以為我不知你身份其實我知的戲。
“皇上?皇上他可不會來後宮,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是哪個王爺呢?”
“王爺?我怎生聽說這中原的先皇隻有您這一個子嗣呢?皇上,莫要欺臣妾是遠蕃來的。”
“那你怎生知道我是不是翻牆而入來行刺的刺客呢?”
“刺客?皇上您是覺得刺客能穿得錦衣玉袍,在皇宮裏大搖大擺的而不被察覺。”
他雖沒穿龍袍,但這一身跟白孔雀似的,哪家刺客穿成這樣行刺啊,那不是在告訴侍衛,我在這,快來抓我啊。
“哈哈,愛妃真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兒,倒是讓朕有些不信愛妃來自遠蕃呢。”
自古皇帝多疑心,皇甫顏能安定天下,這疑心病也是到了一種無可救藥的地步,蘇墨太過出彩耀華的舉動,反而讓皇甫顏多了幾分警惕,少了幾分親昵。
“如假包換。”
蘇墨扯了衣襟,露出肩上的遠蕃公主的標誌,隨後立即把衣服穿好。
“朕何時懷疑過愛妃的身份了,不過愛妃你這歌詞好生哀怨,是在埋怨朕嗎?”
這皇甫顏不知發什麼瘋,居然刁難起蘇墨來。
“皇上為何這般認定,這曲子說的就是臣妾呢。”
“這不是愛妃所作?”
“是臣妾所作不假,可古往今來,聖賢在詩中描寫他人他事的也不勝枚舉不是嗎?”
“可朕是這皇宮的主人,朕說它是,誰敢說不是。
不過朕念你不知,所謂不知者無罪,愛妃你若是能現作一首垂柳詞,此事便一筆勾銷如何?”
皇甫顏一雙算計分明的眼眸落在蘇墨身上,蘇墨豈不知他是什麼心思。
“好。”
蘇墨一口答應,這對於他來說並不難。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
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
縈損柔腸,因酣嬌眼,欲開還閉。
夢隨風萬裏,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
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
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好,好,不知該提何名?”
“還請皇上見諒,臣妾才疏學淺,便喚它楊花詞罷。”
“哈哈哈,好一個楊花詞。”
皇甫顏大喜。
“朕真是撿了寶啊,愛妃不知師承?”
“是臣妾的娘親教臣妾的。”
“你的娘親?可是姬家庶女?”
“正是。”
“那也倒好解釋了,你娘親當年可是一代驕女啊,今日愛妃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想必當年他娘親是裝瘋賣傻,一去遠蕃這瘋病自然就消失了,那可真是一個才女啊,可惜鋒芒太盛,而被人折了。
“愛妃,天涼了,霜重,地上涼,莫要坐在地上。”
皇甫顏伸出一隻手,修長節骨分明的手在月華下更顯蔥白,真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啊。
蘇墨握住借力而起。
“愛妃,這柳絮也喜歡你呢。”
皇甫顏挑起一縷青絲,除卻上麵的飛絮。
雖然比一般女子力氣大些,但沒有內力是他想多了嗎?
“皇上,這柳絮洗洗就好。”
蘇墨也感覺到了皇甫顏的試探,卻裝作什麼都不知的模樣。
“洗洗?那得到什麼時候啊,朕幫愛妃拿掉罷。”
皇甫顏倒不是用手去拿,而是省事的用內力震掉了柳絮。
“皇上,天涼,進屋罷。”
蘇墨並沒有太過驚訝,隻是抱著古琴,向他主屋裏走去。
“若皇上嫌棄臣妾這裏寒磣,那臣妾便恭送皇上了。”
蘇墨走了沒幾步,又回過頭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