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9、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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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沈翔皺眉,他拿出一支煙點燃,林娘娘剛想製止,經理攔住了他。
“嗯,我先去熟悉一下環境,”路路猶豫道:“還要學英語。”
沈翔挑唇:“回來再唱《waitingforyou》英文版就不費勁了,我和慕白就可以隨便填英文詞了。”
“慕白?”路路疑問。
“說順嘴了。”沈翔接過經理遞來的煙灰缸,栽了一個煙頭。
路路垂眸:“你已經知道了吧。”
沈翔:“嗯。”
與此同時,司慕白正在會場的階梯座位上看方景被文藝部的人使喚來使喚去。
方景真的很能幹,兩個人一起抬的架子他一個人就搞得定。七月份的夜晚有點涼,方景卻把T恤袖子都卷了起來,脖子上溜了細細的汗,在燈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全身散發著濃鬱的男性荷爾蒙。
不斷有女生被方景的荷爾蒙吸引,來找方景幫忙,司慕白皺了皺眉,覺得方景在那是越幫越忙。
他看了看時間,距離19:30還有3個小時。他看著他用的鋼琴被方景和楊哲幾個籃球隊的人台上了舞台側麵,他看著那台鋼琴動動喉嚨,這是他第一次用司慕白的身體在公眾麵前演奏。
這時,司慕白的電話響起。
“楠笙?”司慕白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區域。
“慕白,路路要出發去美國了,我們要出發去送他,你來不來?我們可以順道去接你。”
司慕白覺得楠笙的那邊有點亂,“今天麼?”他看向舞台的方向。
“嗯,我也是才知道的……路路還打算自己悄悄走,結果被我撞破。”
“路兒他一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了……”慕白訕訕道。
“嗯,謙哥早就過去了,把公司總部核心人員都帶過去了。謙哥好寵愛路路啊……據說你姐姐把辦公室裝修的很大氣。”
司慕白挑嘴笑道:“嗯,我放假去看他們吧,送的話……”他看了看舞台的那台鋼琴,“我就不去了,我們今晚有文藝演出。”
“嗷,這樣啊……我好想去看你演出啊。”楠笙成功的被慕白帶跑偏。
“我讓同學錄給你看,”慕白想了想又說:“如果成功演出的話。”他盯著他的黑色皮鞋,喃喃道。
“怎麼會不成功呢!你可是慕白呀!”
“快點小磁鐵!”司慕白聽到王浩然在催顧楠笙。
“你快去吧。”
“好的,你一定要發給我看呀!”
“嗯。”
掛了電話,司慕白無力的回到了椅子上。路路要走了……
是啊,路路一直都有繼續學音樂的夢想,他自學成才,總是很羨慕楠笙和沈翔專業的音樂素養。路路還年輕,能出國學習是他最好的路。
他看著舞台,所有的布置都已成型,距離演出開始還有兩個半小時。
司慕白俯下身雙手蒙住臉頰。
演出還能順利舉行麼?
他沒什麼問題,但是那可是路路啊。路路要離開了,還不是離開一天兩天。沈翔一定知道這個消息。司慕白心裏確信他一定會給路路送別。
路路在沈翔心裏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路路是沈翔心裏的藝術品,是沈翔傾心打造的搖滾主唱。沈翔可以成就路路的夢想,給路路寫最打動人心的音樂。路路也能成就沈翔,用他那天賜的搖滾嗓。
在這二人的磁場裏,他司慕白,真的不算什麼。
一個大學的演出又算得了什麼呢?他沈翔,是登頂過FMB的人,是拿過金唱片的人,怎麼會稀罕一個大學的藝術節晚會?怎麼會看上和他的一個普通合奏。
司慕白又想到了Daydreamer一起過的年,沈翔為了路路留在了國內。那也是沈翔在父母離婚之後第一次沒有陪母親過年。
司慕白知道他現在應該跟負責人打一聲招呼,告訴他沈翔來不了的消息。可他全身一動不能動,他既不能鼓起勇氣去找在台上忙忙碌碌的人,又不能阻止沈翔去送路路。
他打開了沈翔給他發的鋼琴吉他版本的《紅絲帶》,沈翔主唱加吉他,司慕白負責鋼琴。他一個一個音符看過,腳下打著節拍。在他的腦海裏,他彈著鋼琴,沈翔坐在他身邊彈著吉他。鋼琴和吉他彼此交彙,配著沈翔獨一無二的嗓音,構成一幅安靜祥和的畫麵。
畫麵裏默契和感情彼此融合,黏膩的樂聲將這首歌再一次升華。
曲終,司慕白回過神。他嘴角挑起,諷刺的笑了笑,想什麼呢?路路可是今晚的飛機,沈翔怎麼可能會來?
眼前的已經坐了三三兩兩的觀眾,司慕白聽得出來他們在議論沈翔。這次的文藝晚會沈翔要加盟的消息不脛而走,一票難求。
司慕白歎了一口氣,反複斟酌總譜,心裏敲定他鋼琴獨奏。他沒想換曲,還是想彈奏這首紅絲帶。
司慕白打開手機,消息列表沒有沈翔兩個字,他把沈翔發來的消息都刪了。他打開路路的聊天頁麵,“學業順利,原諒我不能送你,我們學校今天有文藝晚會,有機會去美國看你。”
路路回複的飛快:“我等你,演出視頻發給我看。”
和顧楠笙如出一轍,果然Daydreamer就是有默契。
他的心情忽然放鬆了很多。
司慕白鼓起勇氣,他起身準備去找負責人告訴他沈翔來不了的消息。可負責人似乎很忙,方景攔住了他,“慕白,我今天給你錄像!”
方景出了一身汗,他穿著黑色恤上麵畫著白色的小貓,下麵寫著GITHUB。幸虧他穿的顏色深,上麵灰黑色的汙漬看的不那麼清晰。
“辛苦了。”司慕白看他汗流浹背的樣子說道。
方景不是文藝部的人,他也沒有參加學生會。他純屬是副會長楊哲請來幫忙的閑散人員。但他也願意來,原因無他,過來做做苦力楊哲就能分他個座位。他原本就想來看司慕白表演,即使是和沈翔表演。奈何他又不是文藝部的,又不是演出人員,更不是校領導或者班級代表,根本沒有坐在大禮堂的權利。
他第一次後悔他拒絕了當班長和黨支書。正當他愁眉苦臉沒有辦法,想方設法用美男計騙妹子的票時,楊哲的救命幫忙call從天而降。他正大光明的走進了禮堂,名正言順的給慕白拍視頻。
慕白看他笑得漏了半口白牙,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看你這狼狽相。”他找到自己帶的濕巾蹭上方景的額頭給他擦汗,正擦到脖子處,司慕白的手機響了。
司慕白拿出一看,是沈翔。
他心裏一沉,已經準備好迎接最壞的消息,他打開社交軟件,“司慕白你他媽瘋了!我看到你給他擦汗了!我是不舍得動你,可我不確定我會不會動他!”
明明是沒有語氣的文字,可司慕白就是感受到沈翔鋪天蓋地的怒火。
這次司慕白破天荒的沒有把他的聊天記錄刪掉,他心裏甚至有點雀躍。
沈翔他來了,他並沒有去送路路,而是參加了一個大學的文藝晚會。
連司慕白都沒有注意他的嘴角挑起了一抹微笑。
沈翔還在措辭,司慕白的手機上方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你在哪?”司慕白快速回複道。
“對方正在輸入……”換成了“沈翔”。司慕白等了幾秒鍾,“我在舞台簾子這,你他媽離他遠點!”
司慕白看向舞台,沈翔一半臉露在了外麵,剩下的一半悄悄地躲在簾子後麵。司慕白快速的走了過去。
“誒,慕白!”方景跟上他。
“方景,這個幕布都夠不到,你能幫個忙麼?”方景身邊忽然出現一個女孩,紅著臉找他幫忙。
“嗯。”方景看了一眼司慕白的方向,跟著妹子去了。
司慕白走到沈翔麵前被所見嚇了一跳。沈翔他一個人在簾子後麵,數十個保鏢堵住了後台和舞台的入口,保鏢正對麵全是拿著手機拍沈翔的Z科大學生。
司慕白扶額,他這是請了一尊什麼佛?
他走到沈翔麵前,“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來,你快去換衣服,我都給你帶來了。”
“換什麼衣服?”
“演出服啊。”
司慕白這才注意到沈翔衣著華麗,他甚至還化了淡妝,頭發看起來也是油光水滑,被設計師精心的折騰過,舞台上燈光的照射下他精致像中世紀貴族。
“就一個大學的文藝表演,你至於麼?”司慕白笑道。
沈翔似乎看呆了,司慕白好酒沒衝他笑了:“就衝你這一笑,我怎麼都值得。”
“你去換衣服,咱倆這是情侶裝。”
司慕白走向了後台的方向,保鏢自動給他圍出了一條路。
當主持人念完串詞,沈翔和司慕白兩個人在台下一千多同學的歡呼下相繼從舞台側方走上台。兩個人同樣的著裝,同樣的氣場,從發絲優雅的鞋尖。
司慕白對沈翔點了頭,彈出了沈翔重新編曲的《紅絲帶》。台下忽然安靜了下來,沈翔的吉他跟上鋼琴的旋律,唱起了他新編的《紅絲帶》。
「立式麥克,燈光影綽」
「黑白背景,紅色炸裂掙脫」
「左手空空,中指束縛懸空」
「恍若造夢,我乞求回到黑屋空洞」
「舍掉羈絆,我沒有抱怨」
「承諾你卻不相信我的諾言」
「請別讓我等待,我想許你我的未來」
「再給我一次機會,陪你久伴……」
司慕白琴聲流暢,他注意到沈翔改了歌詞,他心裏鬆動。沈翔總是能找到他的弱點,步步擊潰。他曾經愛沈翔,愛沈翔的才華,愛沈翔的驕傲,愛沈翔的不羈。
也愛沈翔在舞台上的星光熠熠。
演出結束後,沈翔抱了抱慕白,慕白沒有推拒。
方景的身邊全體起立,所有人都在歡呼,用盡每個細胞的力量呐喊著“沈翔!沈翔!”
隻有他,捏緊了拳頭,定定的看著台上的人,眼底一片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