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時，慕白忽然被家裏的砸門聲驚醒，他看了時間，晚上十一點。他打開了手機調出門口的攝像頭，發現是臉色慘白的殷世安。
    慕白索性沒理砸門聲，轉了個身準備繼續入睡。可醒了之後意識更加明顯，殷世安的砸門聲不絕於耳，他打開了手機對門口的殷世安說：“你幹什麼！我不休息鄰居不休息麼！你能不能有點道德。”
    “慕白你在家啊。”門口傳來殷世安賴賴唧唧充滿醉意的聲音，“我還以為你不在家……我怕你又和那個臭小子在一起……你在家啊，那我就放心了。”
    慕白聽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隨後忽然從監視器的畫麵裏緩緩下落，直到慕白聽到門口“噗通”一聲，“糟了！”慕白心裏一驚，趕緊穿上睡袍下了床。
    慕白打開門時感覺到了一股阻力，他用力擠了一個門縫，探出了整個身子。隻見殷世安整個人歪歪扭扭的癱在了慕白的防盜門上，大長腿肆意的圈著。
    慕白俯下/身體，拍了拍殷世安蒼白的臉頰：“殷世安！殷世安！”
    “嗯？”殷世安緩緩地睜開眼，隻見他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和白皙的皮膚對比強烈，眼神迷茫。他雙臂忽然環住司慕白，嘟著嘴似乎要親慕白，吐息之間滿是酒氣。
    慕白努力把殷世安這個大個子抱起來，大冬天的出了一身汗。可殷世安站起身就趴在了慕白肩膀上，雙臂依然環著慕白的脖子，把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了慕白身上。迷糊之間，還用蒼白冰冷的臉去蹭慕白的臉。
    “白白哥，我好想你！”
    “你怎麼喝這麼多！”慕白努力把他拉起來，拖到了室內。Z市沒有暖氣，已經到了寒冬時節。中午雖然不熱，但是溫差極大，到了淩晨溫度直逼零下。走廊裏隱約流動著冷氣，折騰的滿身是汗的慕白被冷風吹了一個哆嗦。
    慕白把殷世安放在了沙發上，殷世安雙腿半垂在在地上，手抱著慕白的脖子不放手。
    “鬆開！”慕白猛地一拽，卻發現他的手凍得通紅，已經不能緊握了，隻是用手肘的力量環住的慕白。
    “白白哥，我好想你。”殷世安的眼睛半睜半閉，意識不清楚。
    “你先鬆開！”慕白脖頸用力。
    “白白哥，為什麼沈翔那個王八蛋行，我就不行？”殷世安說的模模糊糊，慕白恍惚之間隻聽到了一個“沈翔”。
    “白白哥，我比他愛你。”殷世安說著，就要用嘴唇貼向殷世安。
    “我他/媽看你是瘋了！”蘇慕白用力按住他的頭，“你看清楚，誰他/媽是你白白哥！”
    殷世安被猛地按住，手裏頓時失了力，兩條胳膊甩到了沙發側麵。
    “你就是我的白白哥……”他閉上了眼睛喃喃道。
    “你是我的白白哥……”殷世安右手搭在了眼睛上，眼角閃起了一道晶亮。
    司慕白歎了一口氣，重新燒了電熱水器的水，燙了毛巾一點一點給殷世安擦著臉，暖著手。他脫掉了殷世安的毛呢大衣，打開了空調暖風，又給加濕器灌了水。
    他想了想，又舀出來了一勺給姐姐做的蜂蜜檸檬膏，用溫水化開。
    “起來！”慕白坐在了沙發邊緣。
    “唔……”殷世安睡得沉，對慕白的呼喚沒什麼反應。
    慕白把他半扶起來，“張嘴喝水。”
    殷世安聞言坐了起來，皺著眉頭閉著眼睛咕咚咕咚大口喝完了慕白喂給他的溫水。喝完酒吧整個重量都放在了沙發上，沉沉睡去。
    慕白給他脫了鞋子，把腿全都放在了沙發上，蓋上了厚毯子。
    慕白坐在了毛絨地毯上把後背靠在了沙發上，他靜靜地看著茶幾上一滴水都沒剩下的水杯和已經沒了熱度的毛巾。他不知道為什麼想照顧殷世安，可他就是心疼殷世安醉酒的樣子，被凍壞的樣子。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從他醒來開始，一直揮之不去。
    他不是不知道殷世安的混蛋，但是他可以原諒殷世安對方景的不禮貌，也可以原諒他總是做自以為討好他的事。但是他心裏一直都沒法放開那個想法，殷世安把自己當成蘇慕白。
    如果隻是單純的和這個學長交往，他很樂意，但是殷世安並沒有抱著和他一樣純粹的想法。
    他討厭當誰的替身。
    慕白從殷世安的上衣口袋裏摸出了一支煙，點燃。
    “咳咳！”他被嗆了一大口。
    他對著家裏的落地窗看著慢慢燃燒成草木灰的煙草，慢慢的學著一個成人的樣子，吸氣，吐息……
    第二天殷世安的嗅覺比意識更顯情形，他揉了揉睡得僵硬的後背，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他把滑落的毯子撿了起來，光著腳走向了香味傳來的地方。
    慕白聽到身後的動靜，頭也沒回，“醒了就去洗個臉，拖鞋在玄關鞋櫃處，穿那雙藏藍色的，洗好了過來吃早飯。”
    殷世安洗了一把臉，順手抽了一張擦臉巾。
    “和慕白相處一晚上我居然沒什麼記憶，我好虧。”殷世安笑著走向了飯桌前直接坐下，絲毫沒有來端早餐的意識，一副被人伺候慣了的架勢。
    “吃完滾蛋，不要打擾我。”慕白把一碗餛飩放在了桌上。
    “穿了褲子不認人，無情。”殷世安白了慕白一眼，看著三鮮餛飩上漂著蔥花，眼睛餓的發光，呼嚕呼嚕一碗全部下肚。
    “舒服！”殷世安揉著肚子感歎。
    “把碗洗了。”慕白也端了一碗，坐在了殷世安的對麵。
    “哦……”殷世安心不甘情不願的把碗筷放在了洗碗池旁邊，一個碗用了三泵洗潔精。慕白看著這個敗家少爺，肉疼。
    “你放那吧。”慕白說道，三泵洗潔精，能洗多少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