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白再一次去林大衛的琴房，林老師建議他可以放在家裏一台琴，自己買一台琴練習時間更多。畢竟有的時候司慕白要排很久的隊才能輪到他練習。
    “有難處麼？”
    慕白點了點頭，“老師這裏是不是也賣鋼琴？”她想讓老師幫他挑一架便宜的。
    林大衛走到了琴行的角落，“你看這台怎麼樣？”
    司慕白看向這架鋼琴，簡單的黑色立麵鋼琴，被林老師保養的非常好。慕白試了幾個音，琴弦彈性，聲音質感都算上乘。唯一不足是，這不是一架新鋼琴。
    林大衛收了手：“這台是我以前用的一台，典藏級。你覺得怎麼樣？”
    慕白聽道這個質感擺了擺手，“不……不了，林老師，我……”
    林大衛看見眼前男孩的局促，忽然想到了在程望時路路的模樣。
    林大衛笑了笑，“這台給你打個折一萬六，行不？”
    慕白瞪圓了雙眼，打折……這是打了幾折？1折？這麼頂級的鋼琴，一萬多塊錢！即使是二手琴也太便宜了！
    “誒，這是我林大衛的鼓勵價，就賣給你這麼拚命練琴的好學生！”林大衛摸著肚子笑著說。
    “林老師，跟您說實話，我隻有我和我姐姐兩個人……她供我讀書學琴已經給他很大的負擔了，我不想再給她壓力，我想自己賺錢買一台。”
    林大衛愣住了，眼前的孩子說到自己家庭的拮據時不卑不亢。他搖了搖手，“琴你先抬回去，一個月付一千塊錢，一年付完怎麼樣？”
    “不不不，老師太虧了。”司慕白連忙拒絕。
    “誒，這台琴放著也是放著，我一直都不舍的賣，不知道出什麼價格。給你的這個價格給別人我心疼的睡不好覺。孩子，你就當幫老師個忙。”
    慕白還在猶豫，不過在林大衛殷切的目光下，他點了點頭。林大衛叫了車和人，把琴幫司慕白抬到了他的家裏。
    “謝謝老師。”司慕白向林大衛深深鞠了一躬。
    林大衛爬五樓上氣不接下氣，他隻能擺擺手：“不，不用……”
    司慕白請老師坐，給老師端了杯茶。
    “彈一首，試試音。”
    慕白拉開琴凳，坐在了黑色烤漆鋼琴旁，琴音流瀉，是前一陣子聽過的《英雄出征》。
    前奏響起，林大衛一愣，眼前的孩子又和記憶力的慕白合為一體。他曾經在銘樂的琴房見過一次慕白彈琴，琴聲緩緩流淌，穿著白襯衫的慕白在躺在陽光賜給一室的丁達爾。他的身體隨著琴音的感情抒發肆意擺動，指尖上的強弱交彙成詩。
    那是蘇慕白的音樂，也是眼前這個孩子的音樂。
    林大衛沒想到有一天還會看到這樣綿密的情感宣泄和細膩的彈琴技巧。
    “練過這首？這首屬於朋克，你現在練的大多都是古典。”
    “是麼？這樣……我說彈出來感覺不一樣。”
    “什麼時候練的？”林大衛問。
    “我很喜歡這首歌，偶然在一個貓咖聽到過。”
    “貓咖？”林大衛不懂這種新潮詞。
    司慕白笑笑：“就是一個咖啡廳裏麵有很多貓……去的人可以和貓玩兒。”
    林大衛笑笑，“還是現在的年輕人花樣可真多，你好好練琴，我回去啦！”他喝了最後一口茶，起身準備離開。
    “老師在這裏吃飯吧，我下廚。”司慕白把頭一偏，語氣拐著玩兒，十分可愛。
    林大衛怔住了，蘇慕白也很喜歡偏頭說話……
    他不敢置信，世界上怎麼能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老師？”
    林大衛回了神，“不了，林琳和你師母都等著我呢！”
    司慕白沒理由留住一個戀家的好男人：“下次我請您一家人吃。”
    林大衛擺了擺手示意司慕白不用送，可慕白一直把林老師送上了回去的車。
    慕淩回來後，慕白簡單的向她重複了林老師的話。
    慕淩：“老師喜歡你是好事，你不能辜負老師，要加油。”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顯然還不知道弟弟已經被林大衛奉為天才的事實。